虽然已经被肖云毅看穿,不过其他人不知道,吉崎美纪自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花道已经丢失。
毕竟今天这么多记者在场,若真的承认肖云毅所说的,那么自己的地位将一落千丈,到时候甚至有可能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强行压制自己心中的不安,吉崎美纪道:“既然你说我的花道是死物,那可否让我们大家看看你口中活着的花道呢?”
肖云毅微微一笑:“行吧,我只给你演示一遍,能不能看懂就看你自己的了。”
而吉崎美纪也伸出双手,对着后面议论纷纷的脚盆国人微微下压,很快脚盆国的人就慢慢安静下来。
肖云毅走上前台:“借你剪刀一用。”
说着就拿起吉崎美纪的剪刀朝大厅外走去。
来到庭外,肖云毅左看看,右看看,很快就找到了一只微微曲折的枝条。
不同其他树枝,在微风中轻轻摇摆,它静静的依靠在那边,给人一种宁静、典雅的感觉。
把树枝剪下,肖云毅又弯腰在地上剪了一朵不知名的淡粉色的小花。
看着手里的树枝和花朵,肖云毅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回到大厅。
就在大家好奇的看着他时,肖云毅拿起一个简易花瓶,很自然的把树枝插了进去,同时把花朵别在树枝上作为点缀。
就这么简单?
就在大家疑惑的时候,肖云毅拿出自己的矿泉水含了一口,然后轻轻的喷在它们上方。
瞬间水化作雾,缓缓落下,树枝和花儿顿时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
在那烟雨中,树枝和花朵典雅的立在那,看到它的人心里缓缓静下来。
刚才见肖云毅贬低脚盆国花道的人心里也一片宁静,看着花儿有些出神。
水雾有的落在地上,也有落在枝叶和花朵之上,然后满满的凝聚成小水珠。
水珠在光线的照射下晶莹剔透,直视水珠,人们的心情也变得清明起来。
而吉崎美纪则有些发愣,一支简单的树枝,一朵不知名的野花,却可以不断的向周围的人传递出一股宁静。
它好像真的活了。M..
这时肖云毅又对吉崎美纪道:“不知吉崎大家觉得这件插花作品如何呢?”
肖云毅又转头看向周围的人道:“你们又觉得如何?”
然而肖云毅话音落下,却没有任何人应答,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看吉崎美纪的作品,再看看肖云毅的作品,确实如肖云毅所说的,一个是死,一个却是活的。
肖云毅又把目光看向久生菊道:“原本还想看看脚盆国的茶道文化,现在看来,花道都如此,茶道也好不到哪里去,算了。”
“这位先生真的只是想看看吗?”
肖云毅道:“弟子没学好,夫子训诫一番不是很正常吗?”
“先生能代表夫子?”
“有何不可?”
“所谓茶如人生,先生的茶缺少了时间的沉淀,充满阻涩,如何入口。”
“沉淀只是辅助,与茶本身的好坏有何关系?”
“是吗?那可否一试。”
“你想试?也好,夫子要训诫弟子,也应该让弟子先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久生菊不怒也不恼,只是让一旁的佣人准备茶几和茶具。
很快佣人就把茶具准备好了。
此时肖云毅与久生菊对立而坐,面前各自一套茶具。
这时周围的人静静的看着肖云毅两人,此时他们对肖云毅的敌意淡了很多。
因为他确实有资格说那样的话,两件插花作品摆放在一起,高下立判。
现在他们只能期待久生菊大家能在茶道上扳回一局。
肖云毅从茶钵中拿出茶饼,放到鼻子前闻了闻。
然后道:“还不错。”
久生菊道:“这是我自己制作的。”
“我前两天也遇到一个叫久生兰的人,他自称千利休的弟子。”
“也说茶饼是自己制作的,结果拿出来后,我一闻,竟然是我夏国的茶饼,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你说的这人我不认识?”久生菊否认道。
虽然久生菊否认,不过肖云毅明显感觉到他的心境乱了。
随后也不再纠缠,开始冲泡自己的茶饼。
碾茶,研磨,过筛,注汤,很快茶就冲泡好了,随后肖云毅拿着茶针在上面画了起来。
就在肖云毅画好时,同时久生菊也放下茶针。
他对着佣人招了招手,两个佣人走了过来,一个把肖云毅的茶端到久生菊面前,一个把久生菊的茶端到肖云毅面前。
肖云毅一看,只见茶盏中画着一朵兰花。
“傲然独放,凌寒独开,好一枝梅花。”
肖云毅的茶盏花的是一支梅花,这是久生菊对肖云毅茶的评价。
而肖云毅对久生菊的评价就是一个字——乱。
当听到肖云毅对自己的评价,久生菊神情僵了一下。
随后没有反驳,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也就是等于默认了肖云毅的评价。
顿时周围的人急了,可是急了也没办法,久生菊都认了,他们还能怎么样?
此时久生菊已经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然后又放了下来,随后他把目光看向肖云毅。
肖云毅摇了摇头:“你的茶淡而无味,透露着一股迟暮,还不如我街上买得矿泉水。”
“你乱说,你明显带个偏见评价久生菊大家的。”一旁的森永梦美忍不住开口说道。
肖云毅没去理他,而是对着久生菊道:“你刚才说了,茶如人生。”
“茶如花,可以承载着人的性格和心情,也是一种表达方式。”
“茶是以人为主,而不是以茶为主。”
“乱也是一种表达,但你为了迎合茶道,压制自己的情绪,表里不一。”
“你的茶道只有形式,没有内在,为下下层。”
久生菊愣愣的看着肖云毅,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输了。”
久生菊话音落下,周围一片哗然,不少人心中更是悲愤不已。
再说久生菊,当他说出这句话时,顿时整个人好像老了好几岁一般。
动作有些僵硬的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去,神情有些呆滞,似乎受不了打击。
在看到了高山才发现自己这些年走的路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