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练习室里一共有五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古典音乐协会的荣誉导师李昌禄。
此时的他再在教导林外四位年轻人配合演奏《水龙吟》。
而《水龙吟》所用到的乐器也正好是四种,分别是笛子、古琴、琵琶、二胡。
“大家停一下,我把你们领队的带来了。”
李昌禄见到肖云毅的时候善意的点了点头,肖云毅也点头致意。
“咦,肖师傅。”就在这时,一个女声响起。
说话的是坐在古琴前的女孩子,肖云毅也认出了对方,正是昨天古琴展台负责弹奏的女子。
冯定坤见到女子开口,疑惑道:“萍萍,你认识肖老师?”
“认识~”
“嗯~”女孩孩子又摇了摇头:“不认识。”
李昌禄疑惑道:“怎么一下子认识,一下子不认识了?”
见其他人也看着自己,女孩也不好意思的说道:“昨天肖师傅来我爸爸展台试琴,肖师傅弹得十面埋伏超级好听,听着听着,“咻”的一下就感觉穿越到了战场一样,我昨天都听了一声鸡皮疙瘩,好久好久才恢复过来。”
冯定坤和李昌禄相互看了一眼,随后把目光转到了肖云毅身上。
“云毅,你对古琴也有研究?”冯定坤疑惑的问道。
肖云毅点点头:“以前学过一些。”
“你这一些是……是什么水平,和你笛艺比起来怎么样?”
“差不多吧。”
“嘶~”
和笛技比起来差不多,那也就是说琴艺也属于顶尖水平了。
李昌禄感觉有些牙疼,他自己擅长的也是琴艺,可是在琴艺上自己也钻研了大半辈子才达到现在的程度,对方年纪轻轻就琴、笛双绝。
平时别人称赞自己的时候,虽然自己都谦虚回应,不过内心却是骄傲的。
但在肖云毅面前,这些骄傲瞬间被撕得粉碎,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怎么这么废。
特别是看到肖云毅还这么年轻,打击更大了。
后面的张馆长虽然不知道肖云毅的水平到底怎么样。
不过见古典音乐协会荣誉导师和副会长的反应,看来水平确实不低啊,他突然有些期待了。
原本还怕年轻乐师技艺还太稚嫩,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现在有了一个水平不比荣誉导师差的当领队,他反而变得有些期待了。
冯定坤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情绪,然后笑道:“云毅,你藏得还挺深的,如果不是萍萍说,我们都不知道呢。”
肖云毅道:“当时你只和我说测评笛技,我就没说了。”
“我那……,我以为你只会演奏横笛,谁会想到你的琴技也有这么深的造诣。”
“好了,先不说了,不然我这老人家的自信心都快被你打击没了。”
“现在还是你来给大家打个样吧。”
肖云毅点了点头:“那我就献丑了。”
随后走向乐器架,随手拿起一支笛子。
就在这时,一旁的男子突然说道:“那支笛子是我的。”
从对方的语气中,肖云毅明显听出了敌意。
转念一想,肖云毅大概明白一些原因。
现场配乐肯定不是一时兴起,人家说不定早就已经开始排练了,现在自己抢了人家的位子,人家有怨气很正常。
或许这也是冯定坤让自己独奏一曲的原因,显示两人之间的差距,用实力去说服对方。
肖云毅保持微笑的说道:“哪一支是没用过的?”
对方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就这支吧。”
肖云毅也不介意,拿起笛子后,对着大家说道:“既然明天是以水龙吟开场,那我就吹一曲水龙吟吧。”
试了试手中的笛子后,肖云毅直接放在嘴边演奏起来。
笛声一响,一股沉痛悲痛的从笛声弥漫开来。
人生最大的痛苦便是怀才不遇,明珠暗投。
辛弃疾南归前驰骋沙场,金戈铁马,气吞山河,何等英雄,结果南归后却被小人排挤、打击,那是何等的无奈与愤慨。
“吴钩”,本是杀敌利器,如今却闲置身旁,无处用武。
胸中抑郁苦闷,唯借拍打栏杆发泄之,更为可悲可叹的是,此种“登临意”竟“无人会”。举世皆醉我独醒,不仅苦闷,而且孤独。
而在场的人听着肖云毅的演奏都忍不住沉浸在那孤独,苦闷与愤慨之中。
乐曲在古代是教化民众的一种手段,拥有着潜移默化的教育意义。
他不像文章,需要有一定的学识,不像画作,有一定的眼光,乐曲可以和任何一个人产生共鸣。
它不需要对方有学识,也不需要对方有见识,只要他认真感受,就能感受乐曲中的思想。
而能清晰的表达出乐曲中的意境说明乐师的技艺越高。
肖云毅一曲演奏完成,练习室的人却还沉浸在那无奈与悲壮之中,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过了好一会儿,练习室才陆陆续续响起了掌声。
而刚才眼里充满敌意的男子,此时脸上写满了折服,心中再也没有一丝不满。
“云毅,你的曲子还是如此的动听,让人忍不住沉迷。”冯定坤一边鼓掌,一边笑着说道。
“谢谢。”
“肖老师,要不再来弹一曲。”李昌禄指了指古琴。
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的,笛技见过了,确实厉害,他认了。
但是古琴是他自己擅长的,他不信自己会不如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虽然他说和笛技差不多,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因此他很想听肖云毅现场弹奏一首。
肖云毅也看出对方的大概心理,但并不想去和他争。
学琴也不是为了和谁去争,只是因为自己宝贝女儿想听而已。
所以岔开话题道:“咱们还是先排练吧,明天就要演出了,我们还是尽快熟悉一下队友。”
冯定坤也在旁边说道:“对,先排练,我们只有半天时间,虽然以云毅的技艺应该没问题,不过在配合上还有需要磨合磨合。”
见冯定坤这么说,李昌禄只好作罢,随后一行人重新开始排练。
而原本负责吹奏笛子的男子则一脸失落的站在一旁。
这时冯定坤朝他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怎么?很失望。”
“哎~”
男子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排练了两个月,结果却在最后关头被换掉,任谁心里也不会好过。
但顶替他的人的笛技让他无话可说,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