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吧,你银蓝兔毫盏多少钱收的,我再加两成的价格。”
肖云毅没说话,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中年人深深看了肖云毅一眼,一次次被拒绝,心中似乎已经动怒,不过这里也不是发火的地方。
最终“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小伙子,何必和钱过不去呢?”
“就是,来这里参加活动哪个不是为了名利,你只要把盏卖了,就可以得到两成的利,何乐而不为呢?”
“唉!你还是太年轻了。”
“…………”
看着说话的那几个人,肖云毅淡淡的说道:“你们尊重过我吗?”
“这话怎么说的,我们哪里不尊重你了。”
肖云毅道:“你们对我的质疑,就是对我最大的不尊重,我的展台也不欢迎你们,各位请自便吧。”
“呵呵~,你自己有问题还不让人说了?”
“就你这态度,我看也不像是能做出这些作品的人。”
“年纪轻轻就不走正道,总有一天得摔跟头。”
“…………”
面对他人的指责,肖云毅看都没看对方一眼,自己拿出团茶,慢慢磨了起来。
随着团茶被慢慢磨成粉末,肖云毅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而那几个人见肖云毅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瞬间也是一阵恼火,想破口大骂,却又怕丢了脸面,最终还是气呼呼的走了。
肖云毅一边冲泡团茶,一边回想刚才的遭遇。
人总是喜欢用固有的思维去看待事物,因此从一开始就对自己产生偏见。
一个人如果想看清事情的本质,就必须打破心中固有的思维。
这就像手里的团茶,需要碾碎,再研磨,才能拿来冲泡。
打破固有思维后,接下来是注水调膏,水的直接冲泡有可能让茶粉凝结在一起。
虽然固有思维被打破,但思维到了某种环境下,很有可能重新走上原来的旧路,所以需要调剂。
用调剂改变思维的形态,如同团茶的注调膏。
第二次注水叫冲点,这里最重要的就是那一个“点”,他就代表着一个人的立场。
在和其他人沟通过程中,首先要做到的便是知己,知道自己的立场为何,想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只有坚定自己的立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才不会受其他情绪和因素干扰。
而刚才那几个人正是因为用固有思维对肖云毅产生了偏见,在被肖云毅拒绝后,而受到情绪干扰,最终忘却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第三次注水在于顺势而为。
第二次冲点,茶本就已经调好,第三次注水只是为了增量而已。
在人与人交谈中,不管最终态度如何,在经过表明立场之后,无法得到回应,那么本就不应该强求,而是应顺势而为。
不怒他人,百神和畅,不恼自己,心底清凉。不执于物,可圆可方。
就在肖云毅心有所悟后,心中彻底平静下来。
所谓:心若花开,处处芬芳。
一朵兰花在茶盏中盛开,肖云毅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
虽然只是一朵简简单单的兰花,然而却让展台前方不远处的老者露出一丝惊异。
在昨天,他看上了肖云毅的九龙印章,可惜材料差了一些,因此有些犹豫。
今天终于下定决心准备买下,不过还没上面询问,就听到对方说展台上所有作品,不打算出售。
心里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对方冲泡团茶的手法引起了他的注意。
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韵律,每一个轨迹似乎都在诉说着人生道理。
特别是那朵兰花盛开时,自己的心竟然也完全平静了下来。
原本因为无法得到九龙印章而失望和落幕的心情一下子消失了,似乎还有一朵花在心中缓缓盛开。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老者的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是与他同来的同伴孙德宏。
“唉,可惜我的九龙印章,就这样飞走了。”
孙德宏道:“老杨,你昨天还信誓旦旦的说那九龙印章绝对不是他雕刻的,昨天我还准备给你看一下他的参赛资料,你说不用。”
杨进云道:“你好意思说我,前几天你还和我抱怨现在的年轻人太浮夸了,资料乱填,不相信一个人能掌握如此多的技艺。”
“唉,是我的认知浅薄了,看走眼了。以他茶道体现出来的境界,他说是他做的,那就是他做的。”
孙德宏又道:“走,咱们过去会会这年轻人。”
“虽然可以确定这些作品是他制作的,不过我作为评审员,表面工作还是要做一下的。”
说着就朝肖云毅展台走了过去。
“师傅,我可以尝尝这盏茶吗?”
肖云毅抬头看看眼前的老者,点了点头:“请。”
见肖云毅做了个请的手势,孙德宏伸手就把茶盏捧在手里。
后面的杨进云一看,心中顿时懊悔,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建盏的容量也才一百毫升左右,两口就被孙德宏喝完了。
喝完之后,他又拿起手中的建盏细细看起来,过了一会儿说道:“师傅,这银蓝兔毫盏不好烧吧。”
“还好,我运气较好,一窑就烧出来了。”
“师傅厉害啊,一窑就烧出了一个极品,这三个极品建盏,不得烧三窑就出来了。”
“可能我运气比较好,这三个建盏都是同一窑烧出来的。”
“…………”
“师傅,你确定没和我开玩笑?”孙德宏有些目瞪口呆的说道。
肖云毅摇摇头:“没开玩笑,可能是我用电窰烧了,温度更好控制,成品率也更高吧。”
“用电窰啊,那这确实比柴窑会好控制一些,不过一窑能烧出三个极品建盏,师傅这功夫确实厉害。”
“谢谢。”
“不知道师傅打算什么时候再烧一窑啊,我平时比较喜欢收藏一些传统手工艺品,到时候想去师傅家打扰打扰。”
肖云毅道:“我这人平时比较懒散,不喜欢熬夜,这一窑建盏还是前几天赶出来的。”
“若老先生不嫌弃的话,我家里还有三个油滴盏,你可以和我回去选一个。”
“油滴盏?那师傅平时这不是有烧吗?”
“那油滴盏就是和这三个建盏是同一窑出来的。”
肖云毅又道:“我家的是小型电窰,一窑只能烧二十几个,就为了这二十几个,要守到半夜,太麻烦了。”
“一窑二十几个,烧出三个极品建盏?这概率……”杨进云表情呆住了。
“是的,这一窑能称得上极品才三个,一个曜变,一个乌金和一个银蓝兔毫盏。”
“另外的油滴盏才烧出三个,鹧鸪斑盏才一个,他们也只能算得上上品,其他就都是杂色,没啥价值。”
才???
“这小子在凡尔赛。”
在肖云毅话音落下之后,杨进云和孙德宏脑海中划过这么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