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婆婆也不知哪儿来的好心,找我闲聊解闷?我跟她能有什么话可说?后来,她拜托我照顾你,我才晓得你生了病。”
“姥姥啊,你可算来看我了!”
“婧儿,你莫哭,吃些粥哈!”
婧儿趴在刘姥姥的膝盖上,嚎啕大哭。有刘姥姥在身边,她觉着自己一下子变得更脆弱,想自己才双十出头的花样年华,怎就遇着这么多的糟心事?
一想起那些事,婧儿伤心不已,痛哭流涕。
再有下辈子,她宁死也不愿意嫁人!
近来,刘姥姥也过得不顺,但跟婧儿的遭遇相比,又不值一提。
堂屋里,胡氏叫来自己的两个儿子,说:“只要杀人凶手一日没有落网,你们都不能掉以轻心。”
“哦。”
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涂电见母亲说的是,跟哥哥脱不开干系的事,与自己又无关,自是一点兴致都没有。
本来,他自告奋勇照顾昏迷不醒的婧儿已是在帮哥哥的忙,不曾想,母亲宁愿叫隔壁老太婆来掺和一脚,也要黄了他的美事。
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就是个小的,任何好事都得排在哥哥的后面!
涂雷仍在后怕,哆嗦着腿脚,话都不会说了。
胡氏见大儿子被山上尸体一事吓得可怜,她担心他过不了这道坎,难免对他格外关心。
此番,她找刘姥姥过来坐一坐,可不是单纯的闲聊,更不是为生了病的婧儿着想,而是想要借刘姥姥的嘴,打听村子里都在议论什么。
果不其然,山上发现尸体一事,闹得村里人心惶惶,人人都在背后猜谁才最有可能是杀人凶手!
“姥姥,我已经吃饱了。”
“你这才吃了几口,就饱了?”
满满的一碗粥,婧儿才吃了没几口,就再没了胃口。
这还是婧儿看在是刘姥姥的面子,她含着泪咽下去的。
刘姥姥不信,还要再喂,但婧儿说什么都不肯再吃了。
“唉,你这个样怎么能行?你的两个孩子可怎么办?”
“没了我,她们会活得更好!”
何况,那两个孩子也不是没了她这个母亲,就在涂家活不下去。
胡氏待这两个孙女,可谓是视如己出,精心照料,容不得婧儿插手。
刘姥姥看婧儿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便想着说些有趣的事情逗她笑一笑。
“额那个有个人死在山上,这村长到现在都没上报官府,你说他安的什么坏心?”
“死了人?”
“可不嘛,就在年初二的早上,刘母鸡她男人在他挖的陷阱发现的。听说,那具尸体当时还热乎着呢。”
“知道是谁吗?”
“哎哟,你这可把我问倒了,别人都是关心谁是凶手,只你一人好奇是谁死了!”
刘姥姥说这话的时候,还觉着有些好笑,并未将婧儿异常的反应放在心上。
大概在同一件事情上,每人关注的重点都会有不同吧。
“姥姥,你……?”婧儿原想说,请刘姥姥下次有了空就再来看看她。
她很想知道那具尸体的身份,等刘姥姥再来看她的时候,自己也就能解了惑。
涂电踏进来一只脚,笑着说:“刘姥姥,你还在这儿呢?我听着你家院子里有孩子的哭声,不会是板儿和青儿在哭吧?”
“那俩孩子不在……?”
“你再找借口赖着不走,莫不是想蹭我家的饭吃?瞧瞧这碗粥,您老嘴馋吃的?”
“……!”刘姥姥不想跟涂电这种卑鄙无耻之人浪费口舌,软语安慰婧儿说:“等我什么时候得了空闲,就来看你啊!”
“嗯,姥姥你可一定要来啊!”
“哎哎。”
尽管,刘姥姥也一脸不舍,但有涂电一旁死盯着,她一个外人不便在别人家说三道四的。
等刘姥姥前脚出了门,涂电已迫不及待的将院门关上,谢绝来客。
“嫂子,这粥都凉了,又沾了那脏老婆子的口水,我去给你换一碗热乎又干净的粥哈!”
“等一下!”
“你是不是又要帮那个死老太婆说话?免了哈,我听不进去!”
涂电沉着脸,捧起碗就要走。
再眼瞎的人都能感觉到涂电心情不太好,他这臭烘烘的语气也不知是跟谁学的,老气横秋,十分讨打。
“……!”婧儿没再言语,内心也在纠结,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不管这涂家人再怎么冷血,他们应该也不至于将苗苗的尸体抛掷到山上,就不管了。
这要是万一呢?
婧儿一想到这事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哪儿还躺得住。
她周身乏力,爬起来都要费不少的功夫。
“嫂子,你这是要下床走动?来,我来扶着你走!”
“不必了!”
“走,我说了扶着你,那就得是我扶着你……?”
“我说不用你扶,你走开!”
婧儿还很虚弱,气若游丝,几次都差点摔倒到床底。
婧儿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领情,使涂电感到自尊心受挫,很是受伤。
他又哪儿做得不对了?
“你们又在做什么?”天冷了,涂雷回屋添件衣服。
他一进屋就看到婧儿红着脸靠在弟弟的怀里,最让他觉得难堪的是,婧儿就着一件里衣。
他不由分说的将婧儿重重的推回到床上,拿被子裹紧她的身体,不留一丝缝隙。
天寒地冻的,这女人生了病也不晓得保暖,传染了他两个可爱的女儿就不妙了!
婧儿仰着头,望着涂雷菱角分明的侧脸。
这男人并不帅气,待她有时也很好,且她这心里对他始终都存着一丝丝难以割舍的情意。
一滴清泪自婧儿的眼角滑落,事到如今,她居然还爱着他!
多么可悲!
“你又哭什么哭?”涂雷敲着自己有些疼的脑袋,无比烦躁的吼道。
涂电气不过,说:“哥,嫂子还生着病,你不能对她这么凶!”
“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她是你嫂子?那你们背着我,都做了什么肮脏的事?”
“我……我跟婧儿她,反正是清白的!”
“臭小子,谁准许你叫我女人的名字?她是你嫂子,嫂子懂么!”
涂雷怒不可遏的抡起拳头,对准弟弟欠扁的脸就是一拳。
都说朋友之妻,不可欺!
更何况,他们两还是亲兄弟!
“哥,你为了个女人打我?”涂电捂着肿了的右脸,震怒道。
不就是一个女人而已,有必要对他大打出手吗?
涂电不服,他揪住哥哥的衣领就想要还以颜色。
涂雷不惯着弟弟的臭毛病,轻轻松松的将其赶到门口,口头警告道:“别再让我看到你骚扰我女人,我看见一次,打你一次!”
“哥!”涂电想推说是婧儿勾引他的,但他这一根筋的哥哥已经关上屋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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