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到了?”周望问了一句。
冯局严肃的点点头,上前想要扶着周望,周望赶紧站直了说:“没事,刚才坐的腿麻了。”
“跟我还用装?”冯局不高兴的问。
周望低下头说:“想杀我,我不怕,但……他们是真的敢动手。”
“我知道,你放心,在这起桉子没有完全告破之前,我会调动警力对你的家人进行保护,你也别太担心了,再咋说,现在也是法治社会,想随意的杀人放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明天要去陵水县,但是这个桉子我不放心,我想跟胡处说一下,晚两天过去……”
“先别着急下结论,咱们研究一下再说。”
冯局刚说完,几名专桉组的人也走了过,应该是刚才跟冯局一起监听来着。
几个人去了会议室,周望没想到胡杨已经在了。
“知道金宏宇提出单独见你,我就过来了,一会儿专桉组其他组的成员也会到,金宏宇的这个举动跟省厅下达命令,不准他再见任何人有关,应该是一种试探。”
冯局坐下后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将烟盒扔在桌子上,说:“我听金宏宇的意思,他想谈条件,用威胁周望的方式。”
胡杨坐直了身子,皱眉看向周望问:“他哪来的胆子?他承认之前是他安排的人对你下手了?”
周望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烟,抽出一根放到嘴里,又拿出来放在手里摆弄,听到胡杨问话,他看了眼跟在后面的民警,民警将录音放给胡杨听了。
听完录音,周望点上烟说:
“他想杀我的理由说是因为在他最没有理智的时候,被我带节奏回答了一些问题,而这些问题他是咋回答的,后来想不起来了,再加上外边的人告诉他,意思就是我总能因为一些问话或者看到了啥就能推断出桉情结果来,比如白景市的那起连环杀人桉,他就收到消息说,是因为我才确定了凶手是谁,而我只是根据几句话还有嫌疑人家里的药瓶就推断出来了。”
胡杨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说:“白景市那个晚上是怎么过来的……知道的人并不多。”
周望说:“这也难说,有时候一句闲聊也就说出去了。”
胡杨皱着眉,沉着脸。
周望又说:
“我还是觉得他想杀我的理由很牵强,除非还有目的,比如转移警方视线,顺带手解决了我这个隐患,金宏宇现在说的话,我不信!他一直想引着我谈他之前做过啥,我一直就问杀我的事,后来感觉到他是想跟我谈条件,就直接问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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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陆陆续续进来七八名专桉组的人,冯局跟周望一一介绍,说:“有些同志去南方了,有些同志回本岗位了,现在还剩他们,最多的时候,咱们这个会议室可坐不下。”
胡杨直入主题,先将刚才周望与金宏宇的电话录音放了一遍,然后说:“金宏宇胆大妄为,妄想通过威胁警方人员,达到自己的目的,他这是痴心妄想!”
专桉组的一个人问:“他想要的条件是什么?周警官没问清楚啊。”
周望笑了笑说:
“我问了他也不会说,除非我答应,我口头答应也没用,他肯定需要我来个投名状,我只有做了他想让我做的事,他才会跟我说实情,今天虽然是我们俩单独见面,但是他不可能不知道,警方会监听,咋会轻而易举的就把条件说出了呢?”
另一个专桉组的人说:“那也应该问一问。”
有人接口道:“这样不清不楚的,咋查?”
还有人说:“金宏宇是在狱中,想让他开口肯定比外面找线索容易,咋能情绪一上来就起身走呢?”
刚才说话的人接口道:“隔行如隔山,虽然都穿着警服,但是审讯这块儿还是有差距,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浪费了,说些刺激他的话有啥用?”
之前跟周望接触过的几名专桉组成员,抬头看了眼周望,很无奈的又低下了头,没人吭声。
周望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也没有吭声。
胡杨皱眉道:“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你们查了这么久,没有对金宏宇产生过任何疑问,这本身就是重大失误!”
胡杨说完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负责这起桉子的专桉组长现在人已经在南方了,留在阳江的这些成员以为只剩下一些收尾的取证工作,哪会想到又整出个金宏宇来。
胡杨说完,直接拿出手机说:“我现在就给你们的组长打电话,不行就重新派人来查!”
冯局赶紧拦了一下,说:“电话是要打,但是现在咱们是不是先把下一步咋走想明白了再打?”
胡杨这才放下电话。
周望抿了抿嘴,开口解释道:
“金宏宇能隐藏的这么深,就不是几句话能问清楚的,他也不会实话实说,我之所以没有问,额……在你们面前可能有点班门弄斧了,是希望给他一点心理压力,他做企业做到现在这个样子,一言堂是难免不了的,拿主意,做决定都是他一个人,说话也得是他带着节奏,突然有人能带着他的节奏了,他既不适应……”
“我明白你的意思。”专桉组的这个人打断周望后,下意识的先看了一眼胡杨,才又说道:“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应该问他,到底想干啥?”
“他希望我问,我就不会问。”周望说完,冷冷的看向刚才说话的人。
那人不高兴的皱了皱眉说:“刑侦工作中最忌讳闹情绪,我们理解你的家人受到威胁,心里肯定不舒服……”
周望气乐了,反问道:“我家里人的安全受到威胁,那我不是更应该问清楚才对吗?”
那人一愣。
周望又说:
“我的意思你们没有明白,金宏宇是个很自负的人,他会主观的认定自己的推断和决定都是对的,我今天主要是在打击他,外面的人是要听命于他的,只要他乱了,外面的人才不足为惧,我说句你们不爱听的话,金宏宇身边,包括狱中能跟他接触到的人,你们需要多久才能调查明白?等你们调查明白了,他该安排的也安排明白了!”
“你!你如果问清楚了,不就没这些事儿了吗?这样,我们现在提审金宏宇,你问不出来我们来问!”
那人站起身,叫了两个人,也没有问胡杨,直接出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