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淼淼和王庆宇在学校里总能见着,别的共同话题没有,聊起来就说些如何整治老头的方法,其中一个想法就是让高淼淼装成过世姥姥的样子,在月黑风高的夜晚,突然出现在老头床前,然后指责老头对自己儿女不闻不问,再警告老头,如果不把钱和房子分给孩子们,「我特么就把你带走!」
每次说到这里,王庆元和高淼淼就笑得不行,觉得十分解气。
因为解气,俩人碰面时就总说,把吓唬老头的细节琢磨的很细致,如何装扮,如何打光,就那种,啪的一下,漆黑的屋子里闪出一束惨白的光,光下飘着青白面孔的老伴儿……
高淼淼说家里有姥姥曾经没咋穿过的貂绒外套,带过的手表,王庆元说家里有奶奶曾经带过的耳环和手镯,两个孩子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家里会有这些东西?那时候,他们的父母还都有家里的钥匙,老王头在医院守着病重的老伴时,兄妹俩没时间去医院,却有时间偷着回家,将这些东西拿走,事后老王头质问两个人,两人说是为了留个念想。
王老头这才换了锁,家贼难防啊!
这也让王鹏和王萱后悔不已,早知道就拿银行卡和房本了,可当时他们兄妹俩在这方面的想法是一致的,这些钱财现在不能动,谁动了,老人住院的费用就得谁掏。
高淼淼和王庆元不会明白,要多寒心,才能让那个「抠门」的老头做出这些决定。
终于,他们有机会了。
高淼淼知道妈妈带回了姥爷家的钥匙,赶紧给王庆元打电话,而王庆元此时无比的需要钱,他是真不想再听到他妈妈每天的抱怨和训斥,俩人电话里说定,就开始动手。
两个人通完电话,没敢耽误,高淼淼趁王萱不注意,从包里拿走钥匙,俩人带着事先说定的东西碰面了,只是差了一顶假发,时间来不及了,王庆元觉得奶奶去世那么久了,头发也该长长了,主要是妆容和穿戴要有奶奶的影子,高淼淼说她这两年把该用在学习上的经历都放在潜心研究化妆上了,颇有心得,虽然都是些廉价的彩妆用品,不考虑对皮肤的影响,视觉上效果差不多……
为了赶时间,俩人找了个离王老头小区近些的商场,高淼淼坐在商场厕所的马桶上画好了妆,然后帽子,围脖,外套穿的严严实实的,和王庆元打车到了王老头住的小区,这时候天已经黑了。
王老头正在准备晚饭,周望说的对,如果发现王老头死亡的时候就报桉,现场会留下很多线索。
因为王老头家住一楼,王庆元先在窗外观察了一下,知道老头在厨房做饭,这才跟高淼淼悄悄的打开房门,他让高淼淼躲在门口鞋柜旁,他直奔厨房。
王老头突然见到身后站着一个人,本身就吓了一跳,随后就是质问王庆元是怎么进来的,王庆元上前关了火,又关了厨房的灯,硬拉着爷爷说想要聊一聊,王老头浑身都在颤抖,生了一下午的气,刚刚又被吓了一跳,现在孙子强行把他拽出厨房,王老头的精神状况已经快崩了,等到了客厅,王庆元先把爷爷推坐在沙发上,然后将屋里的窗帘都拉上,才走到王老头面前恶狠狠的说:「我带了你想见的人来,你一辈子没做好事,该是受报应的时候了,但愿你能迷途知返!」
王庆元说完,厅里的灯就关了,屋里一片漆黑,老王头揪着心,刚要大声问,只见门口处一束惨白的光打在一张惨白的脸上,老王头瞬间血往上涌。
高淼淼站在滑板上,抬起手,指着老头,口中念念有词的慢慢的向前滑,
王老头瞪大眼睛看到高淼淼身上外套和指向他那只手上的镯子,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当高淼淼用阴森的声音说出:「……我就带你走!」
王老头直接扑倒在地。
这个结果不在王
庆元和高淼淼预料之内,两人想的是说完这句话就撤光,然后高淼淼躲到门口,打开厅里的灯,王庆元掩护高淼淼,再跟爷爷说两句重话,比如,你要是还顽固不化,奶奶还会再来的,最后扬长而去。
可现在王老头扑倒在地,两人都傻了一会儿,王庆元才上去推了推王老头,又摸了摸鼻子……
表兄妹两人跑的很匆忙,滑板车没有拿,门也忘了关。
两个人分开的时候说,这件事要烂在肚子里,可高淼淼忘了卸妆,进家门的时候王萱在厨房忙乎,没看到,可高国华看到了,高淼淼本来就害怕,平时又跟爸爸关系好,直接就都说了,还没等高国华从惊恐中缓过神来,王萱就接到了电话,父亲过世了。
……
老牛听了大龙的讲述,沉默了一会儿,问:「屋里的东西都是高国华去整理的吧?」
「对,拿走了滑板车,把厨房也收拾干净了,如果不是王萱财迷心窍告了王鹏,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没人会知道王老头是咋死的,王老头的冤屈算是永垂不朽了。」
「不会用词就闭嘴!」周望嫌弃的说。
老牛冷哼了一声说:
「兄妹俩这回算是踏实了,争吧,抢吧,对上不孝,对下不教,用自己的双手把孩子送进去,就算最终得到老人的遗产又能咋着?往后余生也没有安生日子!」
「这个桉子让我深刻体会到啥叫自作孽不可活!」大龙感叹道。
「我倒想见见那两个泼妇现在啥样?」老牛说。
「你说王萱和薛晴吧?都进去了,王鹏也进去了,薛晴之前就进去了,和王鹏的情人柳芳在问询室门口打起来了,昨天这一天啊,没干别的,审完这个审那个,一开始生了一肚子气,牛老你知道啥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吗?泼妇的嘴脸太可怕了,我认为除了暴力解决,没有别的办法!但我们又不能这么做,然后,从这俩泼妇动手打起来开始,峰回路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