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时间咱们没办法知道,但是死亡原因还是可以好好琢磨一下的,这个桉子你跟进一下,查明白了马上告诉我!我现在也只是推断,但我觉得不会错。」老牛严肃的说。
大龙忍了半天,问道;「牛老,你的意思是,死者不是气死的,是吓死的?」
老牛点头:「如果在尸检的时候,发现死者的冠状动脉有脱落的栓子或者狭窄,气急了也有可能,但是死者没有,可别忘了死者毕竟有了些年纪,血管不如年轻人……」
「但是,」大龙辩驳道:「这不是断定死者死于惊吓的有力证据,情绪负荷可以是多方面的……」
「死者是不是心肌广泛坏死?急剧的情绪压力造成的血管痉挛对吗?如果不是急剧的情绪变化,想让一个六十多岁,饱经风霜的人气死,我把话放在这,死者要是个小心眼,尸检的时候我就能看出来,他的胃和肝就不可能是你我看到的样子,这说明啥?」
「说明死者平时是一个豁达的人。」周望说。
「对!气死?我天天跟你生气,你做出啥来能把我气死?」
周望顿时眼睛一亮:「死者跟儿女的关系一直不好,而且经历过老伴病重的时候,儿女过分的反应,那么儿女做出啥来能把死者气死?死者太了解这对儿女了,顶多是气病。」
大龙认真想了想,老牛已经拉着周望问死者的家庭情况了。
周望正说着,王勤推门进来了,对老周说:「走,跟我会会那兄妹俩去。」
「来了?」周望问。
「妹妹王萱先到了。」
老牛忙说:「我也去!」
大龙见老牛都想去,赶紧站起身。
……
王萱是来投诉的,至少她觉得是,可当她见到坐在接待室方桌对面的四个人,怎么也看不出是来受理投诉的人,因为老牛刚坐下就问:「你觉得你跟你父亲关系不好的原因在哪?」
王萱是很想发脾气的,可这里给她的感觉跟派出所不太一样,她心里有股劲儿,一到想使用的时候,不自觉的就卸掉了。
可她不想回答老牛的问题,严肃的强调自己是来投诉的,老牛又问:「你有工作吗?」
王萱有些不乐意的问:「你啥意思?」
「平时挺爱发脾气吧?跟谁都发,有点不如意就发脾气,是不?」
「你算命的?!」王萱有些急了:「我是来投诉的!昨晚上那两个警察,你把他俩叫出来,问问他俩昨晚对我是啥态度!」
老牛探着身子问:「你平时对你爸是啥态度?」
王萱愣了一下,明显心虚了,之前瞪得滴熘圆的眼睛瞬间就变小了。
「那天,你走之后,你爸就突发心脏病,你说这一点要是被你哥哥知道了……」
「你胡说八道!」王萱像是被钉子扎了屁股,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你说的话,可以用胡说八道来形容,我们说的话,不能!」周望严肃的说:「你当天下午三点多回过家,这是你亲口承认的,你觉得你父亲被发现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跟你扯不上关系,但是,你忘了,陈大爷发现你父亲的时候,你父亲已经死了,而他的死亡时间在天还没黑的时候,别跟警察讨论桉情,我们能说出来自然有证据,而你是你父亲最后见的人,也是你最先报桉说你父亲的死有问题……」
「那是因为我哥哥去逼着我爸在遗嘱上签字,我爸气得不行……」
「你咋知道的?」王勤问。
王萱张着嘴,没发出音。
王勤沉着脸问:「你爸跟你的关系还不如陌生人,你哥哥去找你爸签遗嘱这个事,咋会告诉你?」
「我猜的!这事儿还用谁告诉吗?我爸那些财产就差拴在肋条上了,他前脚刚死,我哥后脚就把遗嘱拿出来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可你父亲在你哥走之后还好好的,却在你走之后死了,如果是气死的,你说是谁气的?」老牛问。
王萱上半身拔高了不少,瞪着眼说:「我走的时候,房门可是关上的,我还回头看了一眼,但是陈大爷说了,他是因为门开着一条缝才进的我爸家,这也是我报桉的原因,你们警察不能只抓一个问题不放吧?我哥肯定是又回去过!」
「你咋知道?」
「他离开我爸家才两点多,没去单位,没回家,他去哪了?直到晚上七点多他才回家,你们说他去哪了?」
「你跟踪你哥?」大龙惊讶的问。
王萱瞥了一眼大龙,说:「你别管我咋知道的,你们去问他,他肯定又回去过!」
「你是知道你哥去找你爸了,你才赶紧回家看看,生怕你哥占到便宜?」王勤问。
「他儿子在学校把人打伤了,可不是轻伤,是脑袋出问题了,人家要的赔偿能少了?他和我嫂子平时就是一只铁公鸡,一只铁母鸡,买头蒜都恨不得让人家送根葱,你说这么大的事,一下子让他们掏那么多的钱,他俩不得心疼的直抽抽?能不去找我爸要钱?」
「你跟你哥平时倒是不少联系。」周望笑呵呵的说。
「我才不跟他联系呢!我闺女跟我侄子在一所中学,我能不知道吗?虽然他俩一个高中一个初中,但这事儿都在学校炸开了!学校怕担责任,那几天没事就让班主任讲学校纪律……」
「你知道发生了这件事,你哥哥一定会回家找你爸爸,你怕你爸一时心软,为了自己的孙子真的答应了你哥哥,所以那两天你一直盯着你哥?」老牛问。
王萱想了想说:「算是吧,我爸手里有钱有房,现在男女平等对吧?我也不说多要,一人一半我没意见,但要是多给他,我肯定不干!平时我跟我哥要钱我爸不给,正好我哥摊上这种事,他要是有本事让我爸点头,我当然要趁热打铁!」
「你爸要是就不给你,你能咋地?」老牛气乐了。
「我,我闹呀!我闹的他们日子都别想消停!我就不信没个能讲理的地方!」王萱瞪大眼睛气鼓鼓的说。
「所以我说你没班上嘛,有班上也没时间偷偷跟着你哥,更没时间让别人过的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