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龙扭头笑问:“大晚上的,你一个未婚女青年走一段夜路,车上四个大老爷们都不担心,你是不是也得想想?”
“哪天咱俩练练!”刘冰提了个建议,周望正好停车,刘冰没等大龙在说话,拉开车门下了车。
“进家门了,发个信息。”王勤按下车窗嘱咐了一句。
刘冰头都没回的挥了挥手。
“你这都多余,这段夜路我走可能出事,刘冰块儿走,方圆十里的泼皮无赖都得躲起来瑟瑟发抖……”
“那你的意思是她不像个女人,你不像个男人?”小尚坏笑着问。
“又把你自己绕进去了,何必呢?”周望摇着头再次发动了车。
……
转天,周望到办公室的时候,屋里一个人没有。
他用保温杯给自己泡了点菊花枸杞,又活动了一下四肢,还没等他下腰,大龙兴奋的推门进来了。
“冯局给重案大队调来俩实习生!”
“男的女的?”
“都是男的,警校毕业后在派出所干了半年,表现不错,就调到重案大队了。”
“自愿的?”
“看样子是,眼睛都在放光,尤其是看刘冰的时候,一口一个师姐的叫着。”
“跟刘冰一个学校毕业的?”
“可不!不过也就刘冰敢来重案大队,你刚才还问男的女的……”
“应该跟冯局说说,咱们部门也要些实习生。”
“些?你可真会用词,有我你偷着乐去吧,短时间内别想再让冯局给你安排人。”
“这你就不懂了,现在开始提申请,明年才能有希望,你看见老牛了吗?”
“我来他正要走,说是之前有个鉴定好像有点问题,他去红锋区分局了,其实这么一说,确实是需要多招几个人,我之前实习的时候……当然,咱们是个县级市,跟人家也没法比,但总要多几个科室,各管一摊,晚上也能有个值班的……”
“你还想要啥?”
周望刚问完,办公室的门被王勤推开,他身后跟着一高一矮两个年轻的小伙子。
“老周,给你介绍一下,队里新来了两个实习生,他叫顾鹏,”王勤指了指个子高的,又指了指个子矮一点:“他叫张昊。”
“师父,你猜顾鹏多高。”
大龙按住周望要掏烟的手,找了个话题。
周望上下打量了一下,顾鹏自己上前一步说:“我一米九三。”
周望点点头说:“高,真挺高。”
王勤笑着拍了拍张昊说:“这小子练散打的。”
周望又点头说:“好,厉害。”
大龙忙跟张昊说:“你一定要坚持住,别跟小尚似的,肌肉都快变肥肉了。”
张昊笑道:“不会,我一有空就去健身房。”
“那你以后是别想了,你们很难有空……”
大龙话刚说完,电话就响了。
周望接通电话,说了声知道了,王勤的电话也响了。
……
“你的嘴是不是开过光?”
周望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扭头看向正开车的大龙。
“我倒想,那我先说自己能中五百万,天天说!”
“我还想着今天抽空去看看林队。”
“林队这几天也挺消停的,我记得办阳江大剧院那个案子的时候,他一天至少一个电话。”
“我就是觉得不对,今天重案大队又来了两个实习生,这要是放在以前,冯局能这么不吭不哈的把好事做了?”
“你啥意思?林队好不了了?”
“闭嘴!”
大龙紧紧闭上嘴。
……
案发现场是怀新村一栋二层小楼,前后都有个小院子。
现场周围站满了围观的群众,大龙只能把车停在人群外,拎着勘查箱跟着周望挤过人群,到了警戒带外。
俩人出示了证件,钻进警戒带,王勤带着刘冰,小尚还有新来的实习生也到了。
周望看了眼王勤说:“我们先进去。”
王勤点点头,他先跟民警了解情况,又让刘冰和小尚一人带一个,对附近居民做问询工作。
周望和大龙戴好鞋套,手套走进房门,一楼是客厅和厨房,暂时看不出异样,两人快步上了楼梯,痕检这时候也到了,小陈在一楼跟周望打了招呼,周望站在楼梯上,说:“你们先来。”
小陈带着一名痕检赶紧上楼,他们要在法医尸表检验之前对案发现场完整拍照。
周望和大龙跟在小陈身后上到二楼,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周望皱了皱眉。
二楼有两间卧室一个洗手间,两间卧室的门是对着的,血腥味是靠近楼梯这一间传出来的。
周望站在卧室门口看向里面,身后的大龙‘嚯!’一声。
卧室大概有十五平方的样子,除了门口处,地上全是血!可床上却很干净,一床浅灰格子的被罩罩着的被子,平平整整的铺在床上,只是被面上也有喷溅,甩溅的血迹。
尸体半坐着靠着墙,瞪着双眼张着嘴,面向门口,头顶就是一扇窗户,尸体靠着的墙面,和临近墙面上有多处喷溅状、甩溅状和擦蹭状的血迹。
小陈站在周望前面,回头说:“没地方下脚,得先铺勘查踏板。”
周望点头说:“大龙帮忙。”
铺好踏板,小陈他们在各个角度拍了照,开始做别的勘查工作了,周望这才和大龙上前。
死者是男性,牛仔裤,黑色卫衣,穿着拖鞋,衣着整齐,头部有些变形,颈部有一个巨大的切口,双侧的颈动脉和颈静脉以及气管、食管都完全断离,白森森的颈椎清晰可见。
“这是多大的仇?差一点就断头了。”大龙嘟囔了一句。
周望说:“死者出血量巨大,尸斑非常浅淡,不易发现,尸僵还没在大关节形成,角膜还是透亮的,死亡不久,应该在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回去用尸温计测量死者直肠温度。”
周望说完站起身,环视了一下四周,正好王勤带着顾鹏和张昊到了房门口,俩人谁还都没开口,顾鹏捂着嘴跑开了,接着张昊也跑了。
王勤朝周望耸了耸肩说:“慢慢适应吧,啥情况?有头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