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原本正在刑部整理案卷,却意外探听到一则消息,去东宫找杨安,却听守门的将士说他不在,本想出宫去拜访一下宋诚,却不料被杨诗撞上。
某个小摊位边,杨诗从中取出一枚发饰戴在头上,询问道:
“唐大人,这个好看吗?”
唐云的视线有些游离,紧张道:
“好,好看。”
“哼,唐大人看都没看,是在欺骗本宫吗?”
听了她的话,唐云只好转过头看了两眼,发现面前的女子歪着头向他抛媚眼,赶忙低下头,咳嗽两声,言道:
“公主,您出宫经过陛下允许了吗?”
杨诗将选中的两款首饰交给身边的丫鬟,走到唐云身边,回道:
“难怪大家都说唐大人是书呆子,一旦忙起来就记不住事情,今日是南城庙会,宫中女眷向太后娘娘请过安便能出宫一日。”
“是,下官愚钝。”
见他这副紧张的样子,杨诗抚唇轻笑一声,刚打算再靠近一些却看到迎面走来的杨安,迅速收回手,向后退了小步。
“皇姐!”
杨诗微微颔首,回道:
“嗯,老七,本宫已经把礼物给你送去东宫了。”
“多谢皇姐。”
言尽,杨安拍了拍唐云的肩膀,刚打算取笑一下他,却被后者低声打断。
“殿下,唐云有事要报。”
看他一副急切的样子,杨安也收起嬉笑的样子,左右看了两眼,选中了不远处的一家酒楼,说道:
“正好饿了,边吃边说吧。”
“是!”
杨安伸手牵住在西处张望的锦儿,带着唐云向云烟楼的方向走去,突然记起停留在原地的杨诗,转过头询问道:
“皇姐要一起吗?”
杨诗收起心中的怨意,美眸闪动,点了点头。
“那便一起吧。”
就在此时,一道怒气冲冲的白影出现在他面前,轻喘着粗气,抱怨道:
“殿下,您为何要抢我的首饰?”
杨安被林卿珞吓了一跳,刚打算询问对方是什么意思,却突然记起锦儿头上戴的那套,有些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尴尬地摸摸脑袋,说道:
“真巧啊,没想到那套首饰竟然是你的,我看与我家锦儿的服侍挺搭,所以才买了下来,无心夺爱,还望卿珞姑娘勿怪。”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锦儿却迈出步子,言道:
“林大人,我可以还给您,您别为难我家王爷。”
闻言,林卿珞将目光投向锦儿,发现她要摘下簪子,快速伸手拦下,娇笑道:
“我可没有为难殿下,不用啦,这套确实很适合你,我那里还有一套差不多的,回头给你送来。”
“谢谢林大人。”
很快,一行人便走进云烟楼中,却又因另一件事所烦恼,那就是现在正值年节期间,酒楼近乎爆满,别说包间,就连大厅内都找不出空位。
杨安拿出一块银锭递到柜台上,询问道:
“真的没有包厢了?”
酒楼掌柜咽下一口唾沫,虽然他很馋杨安手中的银子,但总不能把其他人赶走吧,叹息一声,回道:
“公子,确实没有房间了,您还是换一家店吧。”
“行吧。”
见状,站在唐云身边的杨诗偷笑一声,没想到堂堂的一国太子吃饭都排不上座位,若是他将身份亮出,别说包厢,包楼都可以吧,但杨安却没有那么做,足见她以前从杨蕴那里听到的传言有多荒唐。
但杨诗如今也没心思考虑这些,当务之急还是先拿下唐云,不然她可真就成了没有人要的黄脸婆公主了。
就在一行人打算换家酒楼的时候,楼上却传来激动的叫唤声。
“师傅,师傅!”
杨安闻声看去,发现陈子松正趴在木栏上向自己挥手,顿时有种转身离开的冲动,但最终还是被后者给拦了下来。
不一会后,三楼的包厢之中,陈子松为杨安倒下一杯酒,抱怨道:
“师傅,你是不知道,我回来之后,陛下虽然封了我一个御林都尉的官职,但爷爷根本不让我出门,一直被禁足到前天才能出门,他还说若是我再乱跑就敲断我的腿,师傅,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杨安不想听他的碎碎念,看向站在门边的店小二,吩咐道:
“上菜吧。”
“好嘞,客官。”
虽说不喜欢这家伙话痨的样子,但也幸亏陈子松能定下包厢,不然他们一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
片刻后,全部菜肴上齐后,杨安为锦儿夹了一筷子菜,宠溺道:
“小心点烫。”
“谢谢王爷。”
锦儿已经不是第一次和这些大人物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但还是会有些紧张。
站在杨诗身后的两个宫女以及陈子松身边的两个下人纷纷投去了羡慕的目光,从来没听说哪个下人能和主子一起吃饭,更别说太子和公主了。
所以,这投胎也是一项技术活啊!
夹起一块羊肉吃下的陈子松看了眼与杨安有说有笑的锦儿,内心中不禁敬佩起来。
“师傅太厉害了,终于对这个小的下手了。”
杨安倒没管那么多,倒下一杯酒,看向身边的唐云,轻声问道:
“说吧,什么事?”
唐云将筷子放下,抬眼看向周围的丫鬟和下人。
杨诗率先反应过来,用手帕擦了擦嘴,吩咐道:
“你们先退下。”
“是!”
很快,陈子松也让身边的下人退出了包厢。
待到房门关上,唐云才轻声说道:
“殿下,礼部尚书、两位侍郎以及四司郎中今日集体告假,原因皆是病倒。”
闻言,杨安微眯双眼,深邃的眸子中透出一丝寒气,这个于笥还是忍不住要给他制造麻烦,议和之事迫在眉睫,礼部的休沐假期集体延后到下个月,没想到这群家伙竟然联手给自己捣乱,收回思绪,询问道:
“太医去查过了吗?”
“查过了,但他们伤情尽不相同,有人摔断手脚,有人染了风寒,于尚书甚至昏迷不醒。”
听了唐云的话,杨安冷笑一声,喃喃道:
“前两天还在朝堂上活蹦乱跳,今天就昏迷不醒,真是可笑。”
坐在桌子另一侧的陈子松将手中酒杯放下,拍了下桌子,怒道:
“哼,老子拿刀架到他脖子上,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装睡!”
另一边的林卿珞却很淡然,将酒杯放下,言道:
“明智十五年,当时的礼部尚书因为议和之事被别国刺客刺杀,殿下如今开出这么苛刻的议和条件,就算晋、楚以及草原三国答应,定然会在于笥身上撒气,所以他会怕死也很正常不过,他身为礼部尚书,此等做法,实在不妥,殿下还是和上书给陛下吧。”
谁知杨安竟然摆了摆手,笑道:
“既然他想睡,就让他好好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