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守了你一整日,矿石找到了,命守备军一箱一箱地抬了上来,殿下将我们放了出来,说他已经了解到事情的真相,真正有罪的是石军师,你二叔陪着办事去了。”
“到了饭点,我做了一桌菜,你二叔心里的担子放下了,死活要拉着殿下喝酒,就是石军师,哎。”
沈思思用胳膊拐了自家娘亲一下:“小鱼才刚醒,说这些干嘛,要不是他,小鱼能中毒吗,还陷爹于不忠不义,他纯粹就是个白眼儿狼,亏我们把他当亲人处呢。”
“你一直在昏睡,饿了吧,念念,把药拿来。”
她一拍脑门,想起燕绥之千叮咛万嘱咐,药是饭前吃的,她差点就犯了错,好在想起来了,沈念念掏出粒药丸来放在掌心要喂给沈嘉虞,沈嘉虞扭过头去装鸵鸟,当看不起。
“这么大的人还怕吃药呢,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知道哭,我娘不是给你做了甜梨水,殿下问过那个美女大夫了,能混着梨水一起,乖,吃药,你体内可是毒素,不是普通的发热发寒。”
沈嘉虞又不好意思地扭回来,默默地就着甜梨水把药吃了,梨水的清甜冲淡了药的苦涩,刘茹把面端过来,刚出锅不久,冒着蒸腾的热气,她再不醒,面就该坨了。
“要我喂你吗?”
沈思思问道。
沈嘉虞摇了摇头,四娘给的解毒丸很管用,她的力气恢复了不少,坐起身来靠着靠枕,鸡丝面的香气往她鼻子里钻,她食指大动,乖乖地吃面。
“殿下可真厉害啊,长得这么俊,办案也利索,三两日就把事情查清楚了,还了父亲清白,要么说京城人杰地灵呢,专出人才,配我们家小鱼也是够了,你们俩什么时候成婚啊?”
“咳。”
沈嘉虞差一点被面呛到嗓子眼儿里,听着沈思思的问话,喏喏道:“等郴州事了,才要真正的纳吉呢,等问名过后要算八字,还,还早着呢。”
“要不,此次我和念念同你一道回京吧,想祖母了。”
沈思思突然说道。
“好啊。”
沈嘉虞欣然应道,想来祖母也会很高兴的。
刘茹一看自家女儿眼珠子转,就知道她肯定不只是为了沈老夫人回去的,不过她也不点明,郴州到底是比不得京城的,两个女儿也到了适婚的年纪,要是能在京城物色个不错的世家公子就好了。
她其实也早有这个打算,想让沈老夫人和虞水瑶帮忙照看,也不求多么富贵,身份高的他们也攀不上,怕女儿嫁过去被婆家为难或者看不起,家世相当,清白一些就好。
燕绥之在外面敲了敲门,刘茹接过沈嘉虞吃完了面的空碗,用眼神示意两个女儿:“我们也用晚膳去。”
沈嘉虞刚刚还在问殿下,这会儿见了燕绥之,又带着些迟来的羞涩,整个人滑下去,把被子拉高,只露出个眼睛来。
“不热吗?小心捂出痱子来。”
她身上盖着被子很薄,且因为中毒,身上还会时不时地发冷,燕绥之就是看她精神头不错,打趣两句,想要逗她。
“是谁一醒来就要找我的,嗯?”
燕绥之坐在床边的矮凳上,还得弯下身子才能和沈嘉虞的视线持平,姿势不怎么舒服,可他看着眨巴眼睛的沈嘉虞感觉到安心。
沈嘉虞的心跳加速,再一次察觉到不太对劲,她只向二婶她们询问过燕绥之的动向,可刚才碰面,二婶和两个姐姐分明一句话也没有说,燕绥之是如何知道她寻找他的。
“你是不是一直都躲在外面?”
她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燕绥之先是被她问得一愣,继而想到什么,露出些笑意来:“没有,我也是才到,沈知府可以为我作证。”
沈嘉虞不怎么相信地看着他。
两人就此沉默地对视着,屋子里寂静下来,能听到外面的蝉鸣和人的走动声,偶尔还夹杂着谢岭和谢淼的拌嘴声。
“石珀的红颜知己救出来了吗?”
沈嘉虞问。
“嗯,但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