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寒爵瞬间领悟了铮翎的用意。她是让他去告别余家的亲人。只是,要不要点破离别这层意思,铮翎交给他自己做主。
战寒爵缱绻的目光望着铮翎,铮翎的通透旷达,让他时时有释然的豁达感。
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择日不如撞日,我这就去吧。”战寒爵道。
铮翎点头。
战寒爵忽然执起铮翎的手,温柔道:“你陪我去。”
最后几天,他是时时刻刻都想陪着铮翎。
铮翎也知道他心里对她充满不舍和牵挂,便遂了他的心思。
战夙和寒宝道:“那我们也陪爹地过去一趟吧?”
“好。”战寒爵涩涩道。
半个时辰后,战寒爵携妻儿来到余家别墅。
余老太爷高兴得合不拢嘴。而且,应了隔辈亲的理,余老太爷对战寒爵的喜爱超越了对儿女的爱,对寒翎的喜爱却又凌驾于任何人。
看到寒翎,余老太爷连拐杖都不要了,甚至疾步如飞,奔跑到寒翎面前就把她抱起来。
“哈哈哈,你这丫头想死外祖爷爷了。”
寒翎泪眼婆娑,开始告状道:“外祖爷爷,爹地要去很远的地方旅行,可是爹地不愿意带我去。”
余老太爷怔怔的望着战寒爵夫妇,心里已经猜到七八分。
“我听说官晓和无双出了事。我就猜到碧玺会有大动作。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余老太爷惆怅道。
战寒爵本想隐瞒,不过余老太爷既然把话都挑明了,再隐瞒就没有意义。
战寒爵道:“外公,我今天来就是来告诉你的。我需要外出一顿时间,希望在这段时间里,你能搬回碧玺庄园,替我保护好碧玺庄园。”
他测眸望着铮翎,满眸的牵挂。
余芊芊自然看出来儿子在顾虑什么,自告奋勇道:“爵儿,妈妈一辈子都为自己而活,不懂什么大爱无疆,更加不懂你们所谓的先天下之忧而忧。不过妈妈爱自己的孩子,如果这是你和铮翎共同的决定,妈妈就支持你们。你放心,你走后,我会好好照顾铮翎和寒翎。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
战寒爵感激的点头:“谢谢妈妈。”
余承乾坐在一旁,闷声不吭的喝着茶。余老太爷的目光移到余承乾身上,一脸嫌弃道:“臭小子,反正你在家里无所事事的,不如跟你表哥一起出去闯荡闯荡。免得我见着你烦。”
余承乾将茶盏放到茶几上,郁闷的瞪着余老太爷,道:“老头子,你可要想好,你可就我一个孙子,江湖凶险,而且表哥去找的是单家的解毒秘方,你说如果让单家知道了,他们会让他得逞吗?还不前仆后继的派人来杀害他。”
余承乾说的是事实。可是人就是这样,在事情没有成事实时,总是乐观的往好处想。
余承乾把血淋淋的现实捅破后,铮翎吓得双腿都软了起来。
余老太爷道:“不危险,派你去做什么?我余家的子孙,又不是废物,只能安详太平。”
余承乾无奈的白了余老太爷一眼:“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爷爷?一点不懂得心疼自己的儿孙。”
余老太爷怒道:“让你跟你表哥一起去,这样相互有个照应。以你的狠决毒辣,配上你表哥的谋智无双,我相信你们能凯旋归来。”
余老太爷考虑得非常周祥。战寒爵心底善良,而且从小在法治社会下长大,有时候做不到狠决无情。
余承乾从小就是在土匪窝里长大的,他一定能弥补战寒爵的致命弱点。
只是余承乾望着一身王者气息的战寒爵,扁嘴:“我不想跟他在一起。他嘴碎。”
战寒爵瞠目:“明明是你技不如人,就生退缩之心。”
余承乾被激怒:“我不如你?你除了嘴巴厉害,还有什么厉害的?”
战寒爵傲娇一笑:“我样样都比你厉害。”
在铮翎面前,千万别跟战寒爵比胜负欲。
铮翎劝慰道:“你们别吵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表弟去还是不去?如果要去,起码得跟我大姐和晨晨告别一下。”
提到晨晨,余老太爷就又来气了。
晨晨都四岁了,余承乾和铮玉的感情那是那样不温不火,温水煮青蛙,两个人都摆出一副顺其自然的心态。
余老太爷心急啊,他怕自己两腿一蹬双眼一闭的那天,晨晨还没有认祖归宗,那余家一脉就断子绝孙啦。
余老太爷气呼呼道:“又不是一家人,没什么可告别的。”
众人都听出来老爷子这是赌气了。
余承乾道:“不见就不见。”
余老太爷气结。“你……扶不起的阿斗。”
铮翎见爷孙吵得不可开交,赶紧岔开话题:“舅妈呢?”
余承乾敛了火爆脾气,回答铮翎的时候语气温和了不少。
“我妈自从回来后,就卧床不起。”
说完这句话,余承乾谴责的目光就愤恨的投向余笙。
余笙和秀禾那段错开时间的爱情,感动了余家许多人。可是没有感动余夫人。
余夫人得知余笙在娶她前,曾经对秀禾痴心一片时,她的爱情世界便因此倒塌了。
也许是心里郁郁,身体便承受不住这重大的打击,便一病不起。
铮翎对战寒爵道:“我去看看舅妈。”
战寒爵知道铮翎和余夫人曾经同甘共苦,感情相当深厚。便道:“去吧。”
铮翎来到余夫人的房间,余夫人清瘦憔悴了不少。看到铮翎,她撑着坐起来。
“青姨。”铮翎坐在床头,心疼的望着她。
余夫人看到铮翎,苦涩的笑起来。“铮翎,你叫我青姨,我很爱听。”
铮翎心里苦涩,她就知道舅妈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原谅余笙舅舅了。
余夫人唏嘘叹道:“我后悔了。我不该回来。”
铮翎握着她的手嘤嘤嘤的哭起来。“是我错了,不改劝你。”
“错的不是你。是余笙。是际遇。”余夫人仰头,已经是内流满面。
“我以为,我在他心里始终是不同的。到头来才知道,秀禾在他心里也是不同的。他把秀禾安葬在余家的祠堂里,记录在余家的族谱里,我和他,便没有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