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峰山脚下,英姿勃发的少女们,穿着黑色夜行衣,腰间系着助攀爬的工具,整装待发。
大姐花容意味深长的瞥了眼九姐姐花无忧,沉声道:“此次上山,有两个目的。一则是排除万难解救小狐狸回军情殿。二则是……”
顿了顿,又道:“花无忧接令。”
花无忧铿然道:“是。”
“花无忧,组织派你卧底余家寨。”
花无忧呆愣。“我?”
卧底需要有胆识,有魄力,足够机警,城府深沉的人。在所有姐妹里面,花无忧的性格最无邪,最通透——最不适合做卧底。
所以,对于上级的命令,所有姐妹都感到匪夷所思。
大姐花容眼底涌起晦涩不明的神色。
“服从命令是军情殿的铁血原则,准备出发。”
很快,十三名擂主各自散开,宛若幽灵一般,借着攀爬工具,极速的向珠峰上攀爬着。
九姐姐花无忧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大姐忽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她面前。
花无忧高兴道:“大姐,原来你跟我同路啊?”
大姐花容扯
周遭陷入死亡般的宁静。
只有大姐那两道灼热的光芒如利刃般射进花无忧的瞳孔。
花无忧今年十五岁,八岁入军情殿。
她还记得,无忧刚来军情殿的时候,妖孽曾经意味深长的感叹了一句:“八岁啊,就怕喂不家。”
恐怕义父从来就未真正信任过无忧。
“无忧,你是不是喜欢小狐狸?”花容的眸子忽然变得冰冷起来。
花无忧笑道:“喜欢啊。大姐,你不也喜欢小狐狸吗?”
“为了小狐狸,是不是违背军情殿的禁令也在所不惜?”
大姐的咄咄逼人,让无忧忽然感到惶恐不安起来。此刻,心如白开水般透明无邪的她,也才意识到军情殿让她卧底余家寨的真正含义。
原来军情殿抛弃她了。
军情殿要她永远消失在余家寨。
花无忧警惕起来,“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做过违背军情殿的事情。”
她举手宣誓的时候,花容以为她要对她动手,率先抽出提前握在手上的匕首,刺入花无忧的胸膛。
花无忧顿时一口鲜血喷出来,惊恐的瞳子难以置信的望着大姐。
花容上前一步,流着泪将她颤抖的脸庞埋进她的肩头。
“对不起,无忧。”
花无忧孱弱游丝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为什么那么傻?要帮助寒宝和严铮翎相认?”大姐痛苦的指责她。
花无忧眼底的绝望,痛苦和不甘瞬间凝为笑意,她推开大姐,捂着流血不止的胸口,温柔的笑起来。“原来我是为他而死,那就值了。”
一道白陵如剑破长空,突然刺向大姐。
大姐惊愕的望着突然出现的少年,他穿着米黄色的风衣,带着白色的围巾,英姿飒爽的身姿,从高处纵身跃下。
小狐狸?
大姐情急之下赶紧带上面巾,转身没入夜色中。
战夙望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花无忧,缓缓走向她。扯下她脸上的面巾,看到是一张清秀的女孩子的脸,战夙微微错愕。
花无忧看到战夙,忽然激动得拉着战夙的手,试图坐起来,这一动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口黑紫色的鲜血吐出来。
“你中毒了?”战夙道。
花无忧大概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拉着战夙,艰辛的说出几个字:“寒宝,小心义父。”
然后就彻底断了气息。
战夙将花无忧背起来,虽然无忧是军情殿的特工,可是无忧知道寒宝的小名,可见她们的关系非常亲密。最后,无忧死的时候,她对寒宝的警示,也显露出无忧对寒宝毫无保留的情意。..
战夙无法抛弃这样的无忧。
至少不愿意让这么善良无辜的好女孩曝尸荒野,最后落入野兽的嘴里。
战夙背着无忧走了一段山路,就遇到前来应援的余钱。
战夙将无忧的尸体交给余钱,威严的命令道:“你把她背到青梅镇。告诉我爹地,厚葬她。”
余钱瞥了眼战夙背上的花无忧,不满的咕哝起来:“这是军情殿的那些狐狸精,死不足惜,为什么要厚葬她?”
战夙道:“废话少说。照做就是。”
余钱便吩咐一名护卫,道:“背着,走。”
这时,西北的天空里忽然闪起一道烟花。
战夙望着烟花里暗藏的信号:“极品妖孽,速归。”
战夙立刻转身,宛如黑豹一般,往西北方向奔驰而去。
青梅镇。
当余钱将花无忧护送到青梅镇时,已经是凌晨五点。
铮翎睡得正酣畅淋漓。
战寒爵心里装着事,单手枕着脑袋,瞪着一双幽邃的眼睛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
从来没有哪刻觉得时间过得如此缓慢。
听到外面的敲门声,战寒爵几乎是立刻从床上走下来。
铮翎被他的动作惊醒,迷迷糊糊的望着他,“是寒宝夙夙回来了吗?”
战寒爵身体微凝。
外面的世界,定是血雨腥风。
夙夙不可能回来。
寒宝这时候也不会来。
“兴许是吧。我去开门,你好好睡吧。”战寒爵温柔的拍了拍她的头,尽量让自己的口吻听起来云淡风轻。
“哦。”铮翎点头。乖乖的闭上眼睛。
战寒爵离开后,铮翎的迷糊劲终于过去了,此刻变得清醒起来。
战夙寒宝这么晚过来,总该是有要紧的事情吧?
她手脚麻利的穿上衣裳,赶紧追了出去。
门外。
余钱将花无忧的尸体放在地上。彼时花无忧的脸色慢慢变得有些青黑。尸体也慢慢变得僵硬起来。
当战寒爵开门后,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具陌生的尸体。
“这是怎么回事?”战寒爵怒斥余钱。
军情殿的特工,尸体完全可以自行处置,犯得着大晚上惊动他吗?
余钱委屈得紧,“是夙夙少爷让我们把尸体送到青梅镇来,还让我捎句话给你:厚葬她。”
战寒爵的目光落到花无忧的伤口上,微怔。
此女是被军情殿毒杀……
战夙既然让他厚葬她,想必此女心性纯善,绝不是与狼为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