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念笑得勉强,心中已是恨极。
若不是因为元昭,她怎会被幽闭于棠梨殿中,连门都不能迈出半步。
等她再重获自由时,却惊闻外面早已经变了天。
景深哥哥被乱石砸死,墨叔叔掉入悬崖,生死不明。
元念心中清楚,这必定和元昭脱不了干系的。
骤闻景深哥哥死讯时,她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快要被人扯出撕成千百份了。明明不久前,景深哥哥还拉着她的手,对她许诺,待来日江山一定,要同她厮守一生,如今却是天人永隔了。
不过今日,她便要元昭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想到这,元念唇角微微勾起,装出一副乖巧模样道:“念儿这些日子,每日都在忏悔自身过错,只觉自己从前当真是不懂事,辜负了长姐对念儿的一番心意,因此茶不思饭不想,所以长姐会觉得念儿憔悴了许多。”
“哦?”元昭秀眉微挑,似笑非笑道,“你究竟是在真心悔过还是谋算着怎么害我,你自己心里清楚,就一点,你要是在自找死路,本宫可不会再看伤母皇的面上饶你一命了。”
元念心里咯噔一下,见元昭面上并未有太大的神情变化,方强装镇定地笑了笑:“长姐说的是哪里话,念儿和长姐是骨肉至亲,又怎会做那同根相煎之事。”
元昭冷眼看着元念这精湛的表演,语气淡淡道:“不找死便最好,否则本宫可不介意手上再多出一条人命来。”
说完这句,元昭便转过头,不再看向她。
殿外传来声声丝竹之声,元洙端起酒盏,望着座下各国使者,朗声道:“南辰展销会,意在促进南辰与其它友国之间的贸易往来,朕感谢诸位使臣不远万里赶来,若有不周到之处,还望诸位海涵,朕先敬诸位一杯!”
话音刚落,座下众人皆端起酒盏,仰头一饮而尽。
“女帝陛下,玉书在北凉便听说,永乐长公主才华卓绝,是南辰远近闻名的才女。”一个清脆的声音自下方传来,元昭循声望去,那一袭艳丽的红裙不是玉书郡主是谁。
元洙神色微沉,冷冷看向那扬头一脸得意的女子。
而南辰的诸位朝臣,脸上也是五颜六色,青的红的黑的白的,他们都知道元昭此前在南辰的名声怎样,如今这玉书郡主故意高高捧起元昭,显然不是为了奉承,毕竟这玉书郡主的名声在外,也没有比元昭好多少。
果然,那玉书郡主紧紧盯着元昭,扬唇笑道:“我和兄长此次来南辰,欲将北凉皇室的名琴赠予长公主殿下,只是不知今日是否有耳福,能亲耳听见长公主的琴音。”
说完,玉书郡主本想在元昭脸上看出难堪与不安,却不料她脸上十分平静,气得咬牙了后槽牙。
玉书郡主命人将那把古琴取来,挑衅似的看着默不作声的元昭,道:“长公主殿下不出声,是不愿意吗?吾等远道而来,想亲眼目睹殿下高超的琴技竟也是不能吗?女帝陛下方才还说要要好好招待吾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