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动作幅度太大再加上月白的速度过快,篮子里的花随着她的动作时不时掉下几片花瓣。
右脚钻心的疼痛让她脸色惨白,偏生系统还在她脑中催促道:【你快点啊,跑慢了斯言可就把你抓回去杀人灭口了】
以至于绿倚带着一众人走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面色惨白的少女脸上尽是隐忍之色,强行压着痛苦,分明如此狼狈却又倔强的挺直了身子,她走过的地方,蜿蜒了一路各色花瓣。
“月白姑娘,这是怎么了?”
绿倚大惊,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国师大人还不得降罪于她。
月白看到这么多人,吓了一跳。
【我敲,太丢人了吧,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瘸了?】
系统:【嗯……怎么不算呢?】
“你这是去了哪儿啊?”
发现她是从国师大人的寝殿走出来,她又问道:“你见了国师大人?”
一听到这个名字,月白脑中又闪过了那八块腹肌。
当机立断的摇头:“我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
随后众人莫名的表情中一瘸一拐的走了,那背影甚至还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绿倚:?
直到她带着人走进去,在看到院中情景时,便明白了月白欲言又止的表情。
十来个裸男整整齐齐的扭头看过来的画面实在是太具有冲击力了。
“把门关上!”
绿倚当机立断的命令道。
众人从震惊中清醒,立马照做。
“大人,您这是在做什么?”绿倚狠狠瞪了那几个面露不满的裸男,朝着斯言走过去。
什么时候染上这种癖好了,实在不行,不能晚上再来吗?
光天化日之下,怪不得月白姑娘如此伤心。
斯言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原位置上,没有开口说话,只一双不怒自威的黑眸看着绿倚。
跟了他这么多年的绿倚突然意识到什么,厉声喝道:“把这些人蓄意谋害国师大人的几人全都给我抓起来!”
几个男人一听这话原本还有些慌张,心想他们怎么就蓄意谋害了。
但在看到把他们围起来的竟然只是一群穿着罗裙长相清秀的小丫头时,瞬间就放松警惕下来。
“我们是奉各位大人的命令来服侍国师大人的,怎么就蓄意谋害了。”
“就是啊,我们冤枉啊。”
他话才刚出口,便被其中个子最高的一个’小姑娘‘一脚给踹出好几米远。
所有人:震惊.jpg
“国师大人您没事吧。”
绿倚过来搀扶他,眼尖的瞥见他手上的几个红点后,连忙把他袖子给撸起来,这一看才吓了一跳。
只见斯言精实又白皙的胳膊上,密密麻麻起了一片的红疹子。
“快去抓个医师来!”
绿倚连冷汗都吓出来了。
…
“月白!出大事了!”
小遥一进门看到正翘着二郎腿的月白,满脸的急急躁躁。
月白打了个哈欠:“你来的正好,你要的花我找到了。”
小遥一屁股坐在她旁边:“什么花,这不是关键,关键是——等等,什么,你找到了?”
反应过来的他立马把伟大敬仰的国师大人遭到了谋杀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月白点点头,随手从一旁的篮子里把那朵没有根茎的银色小花拿过来。
“你瞧。”
希望这不是什么大众花吧。
但小遥紧接着亮到好死能射出光来的眼睛让月白知道了自己摘的没有错。
“好漂亮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头,戴在小裴的头上一定会特别好看!”
月白满脸调侃:“哦,原来她叫小裴啊,是朝阳崖的吗?”
自知说漏嘴了的小遥神情有些懊恼,闻言摇了摇头:“不是,他是陛下身边的侍从。”
月白回忆着萧应淮身边哪有女侍从。
“的女儿。”
月白:“……这怎么说话还大喘气。”
“谢谢你啊月白,以后我房间里的破烂都归你了。”
她立马见钱眼开……不是,喜笑颜开。
“好兄弟,一辈子。”
“对了,你要跟我说什么?”
小遥这才想起正事:“哦对了!国师大人被人谋害了,身上起了一片红色的疹子,皇宫那边的医师都来了,却对这种病症束手无策。”
月白表情一凛。
“红疹子?”
小遥点点头。
“带我过去。”
“你过去干什么!?”
见月白表情如此严肃,小遥也不由的站起身,跟着严肃起来。
快速穿好鞋袜,她站起身,一脸理所当然的道——
“看热闹啊。”
小遥:“……”
有你,是国师大人的福气。
…
山崖间的小路上,照常来施肥的侍从心情很不错的哼着小曲走过来。
瞥见自己做的记号后,他蹲下身——
一根光秃秃的花茎在一众随风摇曳的银色小花中是那样突兀。
“啊———”
凄厉的喊叫声回荡着,昭示着主人的愤怒。
“究竟是谁!!!!”
“月白姑娘,你怎么来了。”
绿倚忙的团团转的,满心焦急,连带着见到月白,也实在没空去招呼人。
“我来看看。”
看热闹嘿嘿。
绿倚不能放她进去:“医师说有传染的可能,你不能进去啊。”
这个时代,不管是什么病,只要有‘传染’的可能性,都会轻易引起惶恐。
月白摇摇头:“我不怕。”
说着,趁绿倚愣神时,瘸着腿推门走了进去。
绿倚大惊:“月白姑娘!?”
她转身,但已经来不及,那有着一双坚定黑眸的少女已经走了进去。
“这是何等的情谊啊……”
“谁?”
月白进去后第一时间,床上那边便传来了声音。
厚重的床慢后,隐隐能看见一个身影坐在那里。
月白出声道:“是我。”
听出她声音的斯言明显一愣。
随后语气复杂道:“你怎么来了,绿倚没有告诉你这病有传染的可能吗?”
他话音刚落,面前的床慢猛的被人掀开。
一眼便对上了那双沉静又带着熟悉感的黑眸。
“有什么好怕的?”她勾勾唇,不在意的笑笑。
语气轻描淡写的好像并不在乎生死似的。
斯言面前一阵恍惚。
“有什么好怕的?”
记忆里五官普通唯独一双宛如星辰般黑眸吸引着他的少女,一脸无所谓的摸着浑身都是骇人脓包的少年,看不出丝毫嫌弃之色。
月白没发现他正盯着自己发呆,而是检查着他身上的红疹子。
数量确实多,甚至已经蔓延到了斯言的脖子上,大片大片的,看着十分瘆人。
迎着月白打量的目光,反应过来斯言眼中划过是一瞬的失望。
不是她。
随即便是讽刺。
很恶心吧。
他静静等着月白落荒而逃。
“我说……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吗?”
见她不但没有露出任何反感之色还语气轻柔的讯问自己,斯言愣住了,下意识道:“不知道。”
月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兄弟,你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