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逃亡的百姓满头黑线,看着这不着调的老者不,他不足十八!
鹤发如霜雪,着实不像一个年轻人该有的样子,宛如连加一周夜班爬出来的可怖生物,着实有些不人不鬼!
修行不足三年!
我的天,哪里来的勇气对付九天之血魔,号称血魔之主的人间灾厄!
「老爷子,你糊涂了!快跑吧!」
年轻人虽焦急,却也好心,他看出来了,这老头是个傻子!
哪有修行两年半就出世的圣人?拉着老头座下的青鹰飞鱼的尾巴狂奔,并大声科普道:
「老头,你可能不知,这血魔之主是五十年前,核爆导致百万生灵陨落,又辐射让千万人患上血症,在无数声凄厉的哀嚎中诞生的最可怕的灾厄之主,他从人心恶念而起,目的便是要夺取大地一切生灵的血液,血液不绝,血魔不死!」
这颗星球,在刻意引导下由蒸汽时代向着电气时代迈进,科技在圣者的推动下快速跃迁,相对论被提出,核武器被开发
于是,最可怕的灾难爆发了!
权力,欲望引爆时代,执掌灭世武器的国度肆无忌惮的制裁天地,最终引发反扑,亲手创造出人世间最大的魔头!
血魔之主!
它从生来便夺取一切人的血液。
「怪不得这血魔无形无相,追着人不放,原来不过是应了因果!」
坐于青鹰飞鱼脊背上的李昆轻声呢喃,却无半点惊慌之意。
倒是年轻人焦急道:「老大爷,您可别自寻死路,执掌灭世武器的国度已经被血魔吸干五亿生灵,这才化作这片长满眼睛的血云!
它跨越山川,跨越江海,见树吞树,见鱼吃鱼,见人吃人,吃天下一切生灵之血,吞天下万物之生机!
它是大世千年最恐怖的灾厄之主!」
火山灾主可降服,地震灾主可降服,海啸灾主可降服,唯独这血魔之主,他们毫无办法
「血魔之主,起自人心,人心欲望不止,血魔怎会自行消散呢?」
李昆参透一切,望着血魔露出一丝和善的笑容。
虚空之中,殃圣眉头紧蹙,掐指一算:「竟不在五行之中,难道是轮回天门降生的圣人,只是怎会出现在我的地盘?」
地盘划分,那可是清清楚楚,一是一,二是二!
狗都知道不能越界!
这让殃圣有些生气,这人难不成是来抢地盘的?阻他证道圣伯,便是杀他父母,断他财路,无异于找死!
「哼,你一个刚出生的圣人,又有什么本事,这片星空,笼罩着我创造的圣道法则,如蛛网交织,似蚂蚁洞穴,落入其中,死路一条!」
李昆进入他的地盘,简直如掉进盘丝洞。
就像哪怕赵鸣第三分身进入帝易宇宙国,诸般伟力也被‘众生平等「,种种手段无法施展。
在这里,同样如此。
是故殃圣并未打算出手,他亲自创造的血魔之主,可是花费大力气,比之曾经的灾厄之主要强出太多!
它起自人心,只要人心不灭,血魔不死!
殃圣露出一丝惬意的笑容:「让他受点打击也好,他被血魔打败,然后我亲自引导圣子降世,击败血魔,救出此人,收割信仰,一箭双雕!」
他打的好算盘,远在银河的赵鸣都听得砰砰作响。
然而事情往往是事与愿违。
「莫慌莫慌!」
自号‘赤鲲道人,的李昆淡淡一笑,将年轻人提上青鹰飞鱼,向着云浪天空中的血魔
飞去,吓得年轻人面色惨白,差一点尿了裤子!
「老头老头,你自己寻死,可不要带上我!」
「我就不应该做这个好人!」
「好人难做啊!」
他欲哭无泪,只是想要做件善事,哪知道却被老头拉着入了狼口!
他不禁心头幽怨:「下辈子,我再也不做好人了!」
轰!
青鹰飞鱼无惧无畏,猛然冲开云层,出没云雾之上,直面那横陈天地不知几万里的血云。
一颗颗怪异扭曲,长满牙齿的眼睛从血肉中钻出来,贪婪的盯着他们。
忽然之间,一抹血光从中射出,如青蛙的长舌袭来,要将两人卷入口中,年轻人闭上眼睛,已经认命了!
「咕咚!」
吞舌入腹!
年轻人满脸悲伤,我死了吗?我已经在血魔的肚子中了吗?
为什么没有被消化,为什么没有感觉到疼痛,他疑惑的睁开眼睛,青天黑地映入眼帘,云浪翻滚,他依旧趴在青鹰飞鱼之上,身在赤鲲道人之后,直面血魔!
嗯?
「我没有被消化?」
忽的,又见血色长舌袭来。
眼睛尚且未来得及闭上,那长舌便从他的周身一晃而过,扑了个空。
他眼睛瞪大,充满不可思议:「这是怎么回事?我没事?」
长舌明明穿透了他的身体,而他却如幻影一般,有形无相,不禁心头剧震,连声问道:「老神仙,这是怎么回事?」
「呵呵,你小子也是个奉承的主!」
李昆打趣一声,扶着胡须大笑,刚才还老头老头的叫着,现在便是老神仙了?
那年轻人面色一红,羞赧道:「不识庐山真面目,打了眼,没想到您竟是一个真神仙!」
血雾越来越浓,不断的对着二人吐舌头,却如何也抓不到两人,在虚空焦急的难受翻腾,逐渐的暴躁,血色的雷霆砰砰作响,竟气的炸了不知几万颗眼睛。
他焦急的只哇只哇尖锐大叫,空气被震出一层层的白色气浪。
便是虚空之外的殃圣也露出惊容。
年轻人喃喃问道:「这是什么神仙手段?」
「想学吗,我教你啊!」
青鹰飞鱼之上,李昆笑眯眯如慈祥老人,他一边驾御青鹰飞鱼前进,一边解释道:「道是无所不在的,道是绝对的、恒久的,无论谁都无法剥夺,道不以鼎而存,不以鼎而消!」
「坐忘如一灭,心斋虚实间,任他千般手段,也不过在‘实,中奔走,又如何令虚归墟呢?」
他的话不仅年轻人不了解,便是那殃圣也惊诧不已。
「坐忘如一灭,心斋虚实间?」
这似乎是很久远的道理,似乎是已经败亡的帝延宇宙国的圣道,难道此人是帝延宇宙国的幸存者?
可是暗鼎破碎,道崩国灭,他如何驾驭得了暗鼎之道?
「道不因鼎而存,不因鼎而消!」
忽的,他心头一震,难道这人不借助鼎便能驾驭圣道,这这不可能!
鼎是社稷重器,是权柄的象征!
哪怕圣者,帝者也要依托于道鼎而执掌宇宙,岂有无凭无据之圣道,除非他执掌暗鼎的碎片或者执掌其他道鼎之力,进行模拟!
暗鼎,又被称为空间之鼎,它是宇宙构建的根基。
曾经的霸主帝延更是宇宙公认的霸主,威势犹然在帝桓之上,为诸帝之盟主,共拜之尊王!
可惜,执掌空间者最先消亡于归墟。
突然间,殃圣似
乎想到什么:「听说帝文宇宙国在万年之前曾诞生一尊觉醒帝延血脉的无上生灵,被圣帝文陛下亲自教导,其号赤鲲道人,难道」
他掐指一算,焦急暗叫:「竟果然是这位,赤鲲赤鲲,果是这尊变数!」
赤鲲道人,深受圣帝文陛下的关照。
据说他是少有的不借助道鼎便能驱动宇宙圣道的存在,圣帝文陛下似想要将帝延破碎之暗鼎圣道融入其月鼎之中,化道唯一,更进一步!
这目的明眼人一瞧便知!
「如此重要的人物怎么就落了我掌控的世界,真是倒霉!」
但道争不可让,殃圣心头如冷箭,没有后退之意,若能在五德圣国开辟圣道,将来他的地位不见得比诸帝者与圣者卑贱!
他冷酷的俯瞰:「赤鲲道人,算你倒霉,五德圣国,一切空空,天下之争即圣道之争,我不能让,你且死吧!」
暗暗施展手段,竟将星体之中诸般灾厄之主齐齐唤醒。
轰隆一声!
火山之中,此星火山灾主咆哮天地,黑烟滚动。
汪洋划开,海啸巨兽卷起千丈巨浪,滚滚而来。
山川崩裂,巨兽横行,江河倒转,巨龙腾空,电闪雷鸣,人心之中,百兽飞舞,齐于苍天九界。
万千巨兽跨越山海,从金黄色霞光的地平线奔腾而来,密密麻麻,无穷无尽,一时之间,如天灾如地难,几乎灭世!
「这」
众生都吓傻了!
他们僵在原地,不知要向何方逃窜,只因四面八方竟都是巨兽横空,高高耸立,比之山峦还大,双目射出猩红闪电,遮蔽苍穹日光,只教天地变色。
年轻人抓着老头宽大衣袖,焦急道:「老神仙,怎么办?怎么灾厄之主一齐全都出来了!」
「一齐出来正好一齐灭亡!」
赤鲲道人呵呵一笑,就如村头老人般,干啥都是笑呵呵,不知看开了生死,还是无畏无惧,胸有成竹。
虚空之上,神城之中,殃圣发狠:「我看你如何挡?坐忘如一灭,灭了便不要再生!」
这赤鲲道人的手段着实太恐怖了一点,令他胆寒。
面对万兽来袭,赤鲲道人不徐不疾,驾驭青鹰飞鱼在天地众生之间划过,低声开口,声音不大,却如雷霆阵阵,振聋发聩。
「诸世奉道不奉我,众生求己不求神!」
「但请万民群借力,自可只手降万魔!」
他声低而势大!
只一瞬间,便响彻在所有人的肩头。
奉道不奉我?求己不求神?
殃圣在天面色大变:「愚民以灾方有道,他为众生开智,无异于找死!」
开智虽好难愚弄!
且耗时许久难成效,属于出力不讨好。
开智之人最擅长什么?质疑!道无定势故长存不灭,人无定知故在质疑中进步。
轰!
忽的,黑暗之中亮起一盏灯光,是那般的明亮。
并非物理意义上的明亮,那是智慧之光,为大道之光,唯暗能元神可以洞察。
那是一个人!
他在万千悲苦之声,在绝望哀嚎之中高高站起,举起那张微不足道的手臂,他的眼睛明亮的似乎要烫穿星空。
「九天的圣人啊,请拿走我的力量吧,我愿意为镇压灾厄奉献我的全部,我的命,我的血,我的智慧,我的呼喊」
他几乎咆哮出来,震得天地云层发抖。
「请用我的力量,保护我所爱的人!」
轰!
一抹金光飞腾而起,紧接着黑暗之中星光点点,宛若汪洋,将黑暗之界照的通明一片。
老妇人站起:「我已经老迈,拿走吧,我最后的力量,保佑我的儿子儿媳能够长长久久,将来生个大胖小子和闺女!」
黑暗之中,一少年站起,在心仪的姑娘面前高高举起手臂,红着脸:「拿走我的力量吧,我也有想要守护的人!」
那一声声开始小如蚊虫之音,后来大如江河咆哮,雷霆震怒,一抹抹金光在暗位面涌动而起,化作可怖的云气,倾垂万里。
轰!
轰轰!
殃圣立在神城之中,跌倒在地:「不,我编织千年的圣道怎会如此不堪!」
「该死的愚民!」
高维之中,他如勤劳的蜘蛛,又似天上的织女,勤勤恳恳创造灾难又消灾解厄方才创造那永不朽灭的规则,眼看便要规则成体,聚拢唯一,再拿下一颗星辰。
然而,这赤鲲道人不需动手,短短几句,便让他一切努力成了飞灰!
规则起于人心,如王朝之法,人尊之方为法,尊之方为德,一旦抛弃,所有在这之上建立的堂皇功绩都如指尖的泥沙!
咚!
一抹金光撞碎天幕,撞碎天规!
仿佛捅破天宫的孙猴子出世,搅得天地不宁,震得云浪翻滚,神圣发抖。
他震怒的大吼,如发怒的神王,对大地众生发出最后的审判。
「血魔,灾厄,给我清理这片污浊的世界!」
他发狂了,既然不让他拥有,那便毁灭!
大不了重开此界!
云气翻腾,万兽咆哮,一抹青光在云层中沉浮,赤鲲道人探手一抓,似抓了个空,又似抓到了所有。
年轻人只听赤鲲道人喃喃自语:「一击之力,也够了!」
「我要出手了!」
他从青鹰飞鱼上长身而起,在年轻人和众生期盼的目光中,缓缓的推出右手,甩动那宽大如天的衣袖。
呼
一时之间,衣袖滚动如风雷,白皙青葱的手指缓缓推上天去。
「论天我最大,论道我至高!」
「袖里乾坤界,一展万兽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