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越听到自己老板和慕离的对话,装作不经意的向后看了一眼,看到寒厉辰微微垂着眼,把玩着手中的什么东西,心惊了几秒。
下一秒,慕离却看到了寒厉辰手中的东西,竟然是一把寒光湛湛的匕首!
她一下子就认出了那就是在q州时他手里拿着的那把匕首,只是这次,他没有合上鞘。
看到那柄匕首的窄刃,就在寒厉辰骨节分明的手中上下翻飞,明明是极其赏心悦目的场景,慕离却狠狠的皱了皱眉。
她轻轻搭上了寒厉辰那只把玩着那柄匕首的手,一双眼直直的看进他的眼中:“别玩了。”
寒厉辰看向她的明眸,看清了她深藏眼底的关心,他一双睫羽微微一颤,眼中渐渐的划过一抹流光。
他低低的的笑了,声音仿佛破晓的夜,低沉却明媚。
“好。”
冷越在前面开着车,看到面前这一幕,一张脸上写满了惊疑不定。
寒厉辰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在手中把玩些什么,当他的心情差到极点的时候,就会是一把开了刃的匕首。
这个时候没有人敢撞到他的枪口上。
冷越想到这里,看着慕离的眼神复杂极了。
慕小姐竟然能让发怒的狮子平静下来,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慕离看着寒厉辰将手中的匕首放下,这才轻轻缓下了眼眸。
将慕离送回学校后,寒厉辰将车窗摇了下来,看向窗外的景色。
初秋已经有些寒意的风汹涌的灌入,仿佛异常冰冷的淋浴,寒厉辰的面色却没变,他随意的支着下颌,一双格外美丽的眼睛明明看向外面,却仿佛并没有焦距一般。
冷越看着他,有些不赞同的皱了皱眉。
慕小姐在的时候,寒少似乎是怕她冷,几乎从来不会这样放肆的开窗,可是现在慕小姐走了,唯一能够制约他的人已经不在。
冷越无声的叹了口气。
身后寒厉辰的声音却突然响起,带着点料峭而极致的寒。
“继续。”
冷越想到慕小姐上车前自己和寒厉辰说的话,他没有迟疑便继续说着岑渝川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一件比一件恶劣,似乎在他上任半年以后,帝都中心医院的事故率整整翻了一倍不止。
他前半年兢兢业业的努力做事,可是似乎慢慢发现这个位置能够给自己所带来的好处实在是太巨大,所以渐渐放松了底线,暴露了真实的欲望。
看来之前呈现出来的,不过是他的表象而已。
冷越说着岑渝川上任以来的种种劣迹,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紧了紧。
这个无耻之徒!
认钱不认人,普通人呢来医院看病,他就找医院中最差的医生随便的医治,因为对方给的钱少,而且哪怕出了事情也根本翻不出什么浪来。
平时的时候更是从来不当值,吃喝嫖赌几乎一件事都没有落下,不止如此,还经常向着医院中没什么背景的美貌医生和护士下手,要是对方不从,就威胁她会让她们在整个帝都的医院都找不到工作,简直禽兽不如!
寒厉辰听到这里,一双眼中幽深,散发着无尽的寒意。
难怪上一次,他对寒厉辰都敢阳奉阴违。
这样的人,他留着已经没什么用了。
冷越没有听到他的吩咐,不由得回头问道:“寒少,我们这么长时间一点关于岑渝川消息都没有收到,会不会是……”
寒厉辰虽然常年在国外,但是华夏的信息却是一点都不会落下,可是这次寒家一手提拔上去的岑渝川干成这个鬼样子,他们却一点风声都没有。
一定是有心人从中作梗。
寒厉辰显然早就想到了这一层,他心中依然有了人选,只不过想到那个人,他的眼中浮现了一抹冰冷。
他慵懒的向后靠去,看着车前急速掠过的万家灯火,车水马龙,眼中映着淋漓的光。
“不用急。”
他的声音带着点难得的笑意,冷越却听出了其中深藏的漠然。
“他们会自己露出马脚的。”
冷越虽然有些疑惑,但他不会质疑寒厉辰的决定,闻言也只是一点头,随后他微微停顿了一下,这才说道。
“寒少,我父亲那边传来消息,说舒长海已经更改了遗嘱。”
“他将大儿子在舒氏能得到的股份降到了最低的百分之,二儿子的也比之前有着大大的缩水,大概只能得到百分之5左右,而剩下的全部……”
寒厉辰看着车外的景色,唇边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冷笑。
“全部给了那个舒梓钰吧。”
就是上次他在舒家寿宴上,见到的那个始终跟在舒长海身边的人。
冷越有些讶异寒厉辰怎么会知道,只不过想到自己老板的能耐,他的脸色又平静了下来。
“是的,而且据我所知,那位舒老似乎一直在找一个人。”
寒厉辰脸上没有什么波动,舒长海当年叱咤风云,可是临到老了却不住的犯蠢。
竟然想传位给一头货真价实的豺狼。
“他想找的不是人。”
寒厉辰的脸色很平静,他缓缓的敲动着右手的食指,一张俊逸至极的脸上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要找的,是一种特效药。”
外伤感染生成的脑髓灰质炎,整个人都会被无穷无尽的全身性疼痛折磨,神经性的抽搐,间歇性的记忆减退神志不清乃至最后的发疯死亡,所有接触感染到这种特殊病情的人,基本最后的结局都是自裁。
只不过,这种病的感染几率很低,而且大部分常见病例都是儿童或者发育不良的青少年。
寒厉辰想到舒长海灰颓的面色,微微眯了眯眸。
他这个年纪能够被感染,必然是偶然间被有某些变异的毒株侵入了身体。
可是在这世上,又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巧合呢?
暗中,必定有人故意为之,舒老爷子想要找特效药这条路,恐怕没那么容易。
“走吧。”寒厉辰收回视线吩咐。
舒家的事情,他没有闲情逸致去管。
舒老爷子就自求多福吧,这种事,没人能帮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