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亦航本想劝说陶定武主动解散花枪门,没料想言语间却激起了陶定武强烈的杀意!
一条长枪宛如翻江巨蛟、携狂涛恶浪一般扫向徐亦航。
两人又拼斗二十余招,徐亦航竟被一路压着打,那陶定武是拼尽了全力想要将徐亦航刺毙于枪下。
徐亦航见误会已成,杀局已定,无奈之下暗叹一声,趁着陶定武换气调息之时,“腾腾腾”几步疾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徐亦航运起混元功,只见其剑身真气暴涨,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射向陶定武。
剑招变幻,时而如春风般柔和,时而如冬风般凌冽,“天势四象剑”之风剑剑招!
陶定武那极具威势的长枪遇上这变幻莫测的风剑,一时间优势尽丧,被徐亦航占了上风。
这两人功力相当,虽然各有占上风的时候,但实是难分胜负。
“你这武功着实奇怪,真气竟刚柔兼济,你到底是谁?!”陶定武察觉到了徐亦航武功的怪异之处。
徐亦航也不答话,靠着风剑灵活变多的身法摸到了陶定武近身。
陶定武顿觉不妙,虽然二人贴身相斗都无法灵活使用兵器,但他下意识间感觉到了危险。
陶定武急忙握住徐亦航握剑的左手,欲用长枪枪杆击打徐亦航。
徐亦航也不挣扎,只右掌蓄力,那掌心真气聚集,赫然便是久未使用的混元掌。
一掌轰出,直中陶定武肋下。
陶定武只觉一股强大的内劲冲入体内,经脉痛疼欲裂、脏腑受创,鲜血自嘴角渗出,整个人被打的后退了半步,已是站立不稳,那长枪都险些撒手。
长剑已到颈下,陶定武闭目等死。
“师父!”
“陶大侠!”
花枪门弟子和围观百姓疾呼。
这高手过招便是如此,行差踏错便是落败丧命之时。
陶定武以为必死,却又听徐亦航说道:“解散门派、驱离弟子,在下就放你一条生路。”
陶定武睁开双眼,说道:“败于阁下之手,有死而已,不必多言。”
徐亦航也很无奈,怎就遇见这么个顽固不化的莽汉,又劝道:“你死了,你觉得你花枪门还能存于世间?门中弟子若是为你复仇,又有几人会在我剑下活命?”
陶定武黯然,思索良久,说道:“好!陶某虽不知你为何非要灭我花枪门,但阁下好意周全,在下便厚颜受了!”
这时那邓师兄、宋师弟等人已急奔而来,各持长枪要与徐亦航搏命。
“邓进、宋玉,住手!花枪门就此解散,各弟子回门收拾行李去吧……”陶定武喝道。
一众花枪弟子闻言愣在当场……
三日后,广安县,客来酒楼,时近中午,本该宾客满座之时,却只有一桌客人。
周忠大咧咧的喝酒吃肉,呼道:“掌柜的,过来。”
那掌柜的本就颤颤巍巍的躲在柜后,时不时偷瞄着周忠这恶棍,这时被周忠呼喊,打了个激灵,哆哆嗦嗦来到周忠跟前。
徐亦航瞧见了这掌柜的害怕模样,客气地说道:“店家莫怕,前些日子这位郑大侠酒醉失了理智、无故撒泼,给贵店造成了些许损失,这是赔偿。”
掌柜的看着桌上的几两银子,哪敢伸手去拿。
周忠看这掌柜的畏畏缩缩的样子,顿时不悦,说道:“让你拿就拿着!”
掌柜的被周忠这一吓,竟直接跪下了,求饶道:“二位爷饶了小人吧,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慢待了二位,还请二位爷海涵,放小人一马。”
徐亦航正要再解释,却听外面有人喊道:“不好了,陶门主在城外与人打起来了!”
徐亦航闻言也顾不得掌柜的了,又扔了一两银子,说道:“这是今日的酒钱菜钱。”说罢起身便往门外奔去。
周忠见状抓起一条烤鱼,也起身追了出去。
“花枪门不是解散了吗?陶门主不是要云游江湖吗?怎就在城外又与人交了上手?”徐亦航拦下一百姓问道。
“大大大侠,小的也不知啊,小的只是去城门集市买点新鲜蔬菜,见陶门主背着行李离城,还上去打了招呼,却不料只转个身的功夫,陶门主便跟人打了起来。”这百姓见是徐亦航这瘟神,竟是吓得结巴了,现在谁人不知,这个年轻人便是导致花枪门散伙的罪魁祸首。
徐亦航扔下百姓便往城西赶去,周忠紧随其后。
西城门外百余步。
陶定武身被数处创口,血流不止,右手握枪撑地,大口喘着粗气。
其对面一黑衣汉子大笑道:“数月不见,陶门主这功力是大不如前啊,这才走了几招,便这般模样了?”
另有一紫衣白面青年立在不远处观战。
陶定武稳住气息,说道:“黄乱!本门主寻你不得,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今日便杀了你为民除害!”
陶定武三日前被徐亦航的混元掌伤了经脉脏腑,一直未能痊愈,此刻却是真气运转不开,被黄乱占了便宜。
黄乱讥笑道:“黄某也是诧异得很,陶门主这大包小包的要去哪?方才听那些贱民说,你花枪门被人挑了,弟子都散了。”
陶定武回道:“本门之事,与你何干?”
黄乱说道:“怎么不关黄某事?镇武司多次招抚于你,要你花枪门为北周效力,你竟然不知好歹解散了门派,那黄某这次岂不白跑一趟?只好捉你回去复命了。”
陶定武咬牙说道:“为北周卖命?愧对列祖列宗?休想!”
黄乱阴笑道:“如此也好,拿你人头才是黄某所愿!”
黄乱说罢舞刀杀向陶定武。
陶定武正要举枪相抗,却听得长剑出鞘声,一柄长剑拦下了黄乱的刀锋。
“嗯?”黄乱惊疑,“是你?”
不远处的紫衣人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不错,正是徐某。”徐亦航回道。
“好!今日就将你二人一并杀了!”黄乱叫嚣道。
黄乱又回头跟那紫衣人喊道:“虞兄弟,可来援手?这个也是地字榜的高手,老黄我一人应付不来。”
紫衣人几步掠到几人跟前,朝着徐亦航说道:“妹夫,一年前你是装死啊?”
此言一出,黄乱两眼乱转,腾的后跳了一步,拉开了与紫衣人的距离。
陶定武满是疑惑的看向徐亦航。
徐亦航细瞅了瞅眼前这白皙英俊的紫衣男人,才想起这位是谁,三绝门虞君安,那个自封的“大舅哥”。
“这,阁下认错了人了。”徐亦航掩饰道。
“妹夫说笑呢吧,就你这一脸欠揍的样,我怎会认错。怎地?为了逃婚,连救命恩人都不认了?”虞君安有些不悦。
这时陶定武却开了口:“没想到名动武林的后起之秀虞少侠也做了北周的走狗。”
虞君安看向陶定武,回道:“陶门主还是歇着吧,别自找没趣,在下只是奉家师之命行事而已。”
虞君安又打量起徐亦航来,念叨道:“没错,就是你,化成灰我也不会认错,等我办完此间事,随我回三绝门跟我妹子成亲去!”
徐亦航一脸无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周忠这时追了上来,大叫道:“好你个徐亦航,你自己骑马跑了,搁老周我在后面好一个追,可累死我了。”
虞君安闻言暗自琢磨,片刻说道:“亦天航、徐亦航,你改个名好歹思量周全了,这与你相熟的,一听就知道你是当年的亦天航,这岂不白白装死一回?”
徐亦航一脸黑线,这周忠早不来晚不来的,来了喊什么大名。
“不说话?那我可就杀了这位陶门主了。”虞君安威胁道。
徐亦航无奈之下开口道:“在下实有苦衷,再说现在离虞兄当初所说的期限还有一年。”
“好,承认就好!但是今日你休想走,必须跟我回去与我妹子完婚,问兰都二十九了,你忍心吗?”虞君安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黄乱算是听明白了,暗道这次又立一功,若是将乌陵猛虎“亦天航”还活着的消息告知铁马帮寇猛与镇武司,赏银绝对少不了。
黄乱试探地问道:“虞兄弟,今日事还可为不?”
虞君安随意地回道:“你捉陶门主,这小子我来。”
“好嘞。”黄乱说罢提刀走向陶定武。
徐亦航扭头看向周忠,见周忠还一副看光景的模样,说道:“老周你还不帮手?救下陶门主。”
周忠这时也不好再隐藏身份,徐亦航都暴露了,他还藏个什么劲,只见其应了一声,扯掉包裹长斧的锦缎,提斧奔向黄乱。
“金斧周忠,少管闲事,不然老子不客气了!”黄乱叫道。
“滚一边去!”周忠一斧砍向黄乱,二人登时战到一起。
陶定武见徐周二人插手,却说道:“不必二位出手,陶某是生是死不用旁人来管!”
周忠闻言回头骂道:“好你个不知好歹的莽汉,再多嘴,小心老周我一斧子斩断你的长枪。”
徐亦航说道:“陶门主大可放心,我二人救你不图回报。”
陶定武低头不语,只紧握长枪。
虞君安咳了两声,说道:“我说妹夫,你是跟我走呢,还是我绑你回去。”
徐亦航叹了声气回道:“虞兄就不要添乱了,在下明年必会前往贵派,与问兰姐一见。”
虞君安伸手摸向腰间,说道:“得,看来得用强了。”
虞君安说罢便动了手,腰间飞爪如电般射向徐亦航胸口。
徐亦航握剑迎上。
长剑破空、飞爪疾袭,两般兵器还未接触,那剑锋、爪尖充斥着的两股真气却先对抗了起来。
虞君安惊喜道:“还真是地字榜的水准了?嗯,不错,问兰果然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