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天航瞬间绝杀七名蛮族好手,已引起那蛮族恶少身旁大汉的警惕,这大汉拔刀便向亦天航走来,亦天航轻甩/刀剑血渍,收起欺霜刀,瞄了一眼,径直向廖玉衡处奔去。
“哼!”壮汉见亦天航根本不理会他,轻哼一声喊道:“久闻乌陵猛虎威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亦校尉可敢与某一战?!”
“本将听这‘名不虚传’,耳朵都起茧子了,现在可没空搭理你。”亦天航已是奔到廖玉衡处,说话间手起剑落刺穿一蛮人胸膛,杀开一个豁口,来到廖玉衡、凌清霜身边。
“亦大哥,小妹我……”凌清霜见亦天航到来,更是倍觉委屈。
“好了,清霜,今日亦大哥便为你出了这口恶气,杀光这些恶徒!”亦天航从未见过凌清霜这等柔弱模样,心中顿生怜悯爱惜。
“在下夏侯钧!邀亦校尉一战!”那壮汉竟然提刀快步跟了上来,这人使的竟是一把朴刀。
“齐人?”亦天航纳闷,此人竟然不是蛮人。
“周人。”名为夏侯钧的壮汉干脆利落地回道。
“北周果然与蛮族有勾连!”廖玉衡闻言说道。
夏侯钧瞅了廖玉衡一眼,说道:“吾乃大周之民,而非伪周!”
亦天航听到这话却是来了兴致,没想到能在此地此等情形下,遇到大周遗民,便问道:“观阁下年岁,不过三十左右,祖上可是四十年前自大周逃入南疆?”
“胜了我手中长刀,再聊不迟!”夏侯钧不再答话,竟是提刀杀了过来。
亦天航不敢托大,起手便是一片剑影刺出。
夏侯钧双手舞刀逼近,面对这数道剑影,并未有半分迟疑,一刀挥出,竟是正巧挡下隐在剑影中的流光剑刃,亦天航不可置信,这一招竟被这壮汉轻易破解?!
夏侯钧乘胜而进,只见其面色凝重、两目圆睁,自胸背至两臂青筋突起、肌肉暴涨,举刀便往亦天航头上砍去,竟是绝刀门的“崩山式”!
亦天航只觉对面刀气凌冽、杀意弥漫,明明只是三尺长的刀刃,却觉这天地间尽被这刀锋占据。
“崩山势?绝刀崩山式!”亦天航突然反应了过来,暗道:“怎么崩山式也被外人学了去?我怎么如此倒霉,难道是与绝刀九式命中犯冲?”
电光石火间,亦天航已是难以躲避,只得奋力举剑相迎,情形竟与初战索朗时相差无几。
“铮”的一声响,一黑影掠来,侧立于亦天航身前,单手一刀顶偏了夏侯钧的长刀,救下了亦天航。
来人不是齐融也不是化名“周忠”的韩相,这二位已被亦天航差往枢阳山取剑诀去了,挡刀这人竟是索朗。
索朗数月前被齐融一招重创,受内伤极重,至今仍未痊愈,情急之下接了夏侯钧这全力一刀,经脉再度受损,一个没忍住,喷了亦天航一脸血,搞得亦天航愣在那一脸懵。
“索朗大哥?”夏侯钧吃惊道,急忙收刀上前将索朗扶住。
围攻廖玉衡的那七个蛮族汉子见是索朗到场救人,便各自收手看向那蛮族少年。
蛮族少年脸色极为难看,大叫道:“索朗!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多吉,此人乃是南齐校尉,和谈在即,杀不得!”索朗强压下胸中躁乱翻涌的气血,紧咬牙关说道。
“哼,索朗,我南滇国沦落至此,全拜你所赐,怂恿伯父大举进攻南齐的是你,乌陵兵败又鼓动伯父求和的也是你,不要以为你秃枭寨与六洞分庭抗礼,我便不敢杀你!别忘了你的秃枭寨如今已是大不如前!今日小爷非要杀了这个什么乌陵之虎,掳了那美人!”名为多吉的南族少年气焰嚣张地大叫道。
索朗本就对南族兵败求和一事心有愧疚,经多吉言语一激,胸中更是憋闷,终是再也压不住那躁乱的气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只觉天旋地覆站立不稳,一刀插进地里,单膝跪地咳血不止。
夏侯钧见状急上前查看,一探索朗脉搏,竟是混乱虚弱不堪,刚才他那一招崩山式,纵是索朗全盛时,那般接法也是必受重伤,如今索朗伤上加伤,若不及时医治,轻则经脉尽断成个废人,重则毙命于此。
夏侯钧正欲开口,却听多吉喊道:“夏侯,你的任务是杀了那个亦天航!索朗是咎由自取!”
夏侯钧闻言大怒道:“去你姥姥的!老子受强巴首领厚恩不假,但可不是你这小兔崽子的走狗!”
夏侯钧正要扶起索朗离开此地,却见一旁满脸血的亦天航从怀中摸出一物扔了过来。
“这是疗伤圣药‘大还丹’,赶快给他服下,带他疗伤去吧。”亦天航淡然地说道。
亦天航虽然怀疑索朗救他的动机,但此刻并非细谈深究的时机。
夏侯钧伸手接过,竟是一锦囊装了五六颗药丸,略一思量,向亦天航一抱拳,说道:“多谢阁下!”说罢抱起索朗便飞奔离去。
“夏侯钧!好啊!竟敢无视小爷的命令!”多吉恼羞成怒,“郑缟!你还不动手?!别以为小爷不知你的心思,想借小爷之手除掉你的仇人,你休想置身事外!”
郑缟闻言低头不语,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脚下杂草,这人真是,明明脑子反应慢、不太灵光,还非要行这害人之举。
“郑缟?!”多吉已是极为不满,“今日撺掇小爷尾随这美人的也是你,小爷还以为你是诚心取悦与我,难不成你这王八蛋从一开始便想利用我?!”
多吉虽然年龄不大、为人嚣张跋扈,但这脑袋却是极为聪慧,前因后果已是想明白了。
“多吉小洞主,末将也是见您在营中闷了月余,好心带您出来散散心。”郑缟终于回话了。
“你若是不出手,待小爷回营便将今日之事如实告诉宕渠侯,你若是与我齐心杀了这几人,让小爷好好享受了这美人,回去重重有赏!”多吉仍是不死心,他早已看出仅凭他手下那七个护卫根本不是亦天航对手。
只是这少年算错了一件事,南齐的都尉并不全都勇武过人,比如这郑缟,也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连风云榜川字下等都摸不到。
“还不动手!”多吉大喝一声,既是呵斥郑缟也是命令手下人。
那七名蛮族好手见多吉暴怒,便又舞刀杀向了亦天航等人,此时廖玉衡有亦天航援手,轻松不少,行招对敌间也放开了手脚。
三人从正面同时攻向廖玉衡,只见廖玉衡长剑在手,丝毫不慌,也不挥剑格挡,那一双脚却如同栽在地里一般纹丝不动,整个身躯直挺挺往后便倒,轻松避过砍来的三处刀锋。
三个蛮族汉子见状便要收刀砍向廖玉衡双腿,却见廖玉衡又弹了回来,其手中长剑更是借这身躯回荡之势迅速击出,连出三剑,剑剑飙血,迅不及防!
三名蛮族好手一脸诧异,眼前这人刚才明明苦于招架、不是对手,怎么这会儿又如此厉害!这三人没等想明白就咽了气了。
廖玉衡使的这招便是回风拂柳剑法中的“轻烟柳影”,之前轻易败给亦天航,却是因为心中担忧小师妹对亦天航爱而不得,分心所致。
此时亦天航也结果了另外四个蛮族高手,二人互视一眼,便去查看冉云瀚的伤势。
只见冉云瀚全身十余处刀伤,但幸好均不致命,凌清霜已在包扎止血,致其重伤的应是那个夏侯钧,冉云瀚双手虎口震裂、七窍渗血,随身的那把宽刃直刀已是碎了一地,必是被崩山式所伤,但脉搏又还算平稳,看来是夏侯钧手下留情了。
绝刀门少门主被本门镇派绝学重创,这要传出去,在江湖上必是轩然大波!
“亦大哥、师兄,云瀚伤得怎样?”凌清霜轻声问道,此时已是情绪稳定,一脸镇定。
“无大碍,但也须静养一段时日。”亦天航说罢,便提剑向多吉、郑缟二人走去。
郑缟心虚,已是手足失措、目不敢视。
多吉不屑地说道:“就你这等贪生怕死的废物,竟能做了南齐的都尉,真是可笑至极,今日我倒要看看这乌陵猛虎敢不敢杀小爷!”
郑缟武功极差又不通兵法,脑瓜也有些木,没什么本事,但这人心气却是极高,容不得旁人说他一个不字,被多吉这个十四五岁的蛮族少年多次言语讥辱,已是游走在了暴发的边缘。
亦天航见郑缟神色不对,眼神飘忽不定、闪着阴狠,不时地偷瞄多吉,顿觉不妙,便疾奔过去,却为时已晚。
“郑缟!你这卑鄙小人!劫持小爷作甚!”
郑缟竟趁多吉不备,一剑横在了多吉的脖子上。
“哼!狗东西!本将岂是你等蛮族野人能呼来喝去的?!”郑缟大怒道,“再多说一个字,本将便一剑杀了你!”
多吉与郑缟相处月余,一直将郑缟当下人使唤,颐指气使惯了,此时被郑缟挟制,倒是吓得不敢吱声了。
“亦校尉,你若上前一步,我便杀了这蛮族的小子,此人可是蛮族六洞大首领强巴的侄子,到时和谈破裂,朝廷追究下来,你我一起死!”郑缟阴狠狂妄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