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国安跟杨明皓解释。「杨先生,海上的气候变化风云莫测。云海号上有成百上千的人,我们是否真的需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答案当然是不值得的。
杨明皓纠结的看江曌。
或许是感受到房间的凝重,原本趴在江曌身边的枭羽,忽然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轻盈的跳下沙发,迈着猫步走出了房间。
江曌没管走掉的猫,抬头看房间中的两人,沉默了半秒。「都出去吧。」
低冷淡然的话,似刚才他们争执的是件微不足道的事。
杨明皓意外,确认的问:「我们现在是不走了吗?」
江曌望着蒲国安。「蒲船长,什么时候能起航,随时来找我。」
这便是暂时不走了。
蒲国安不是云海号的船长,他只是这岛上一个给客人开游艇的工人而已,现在忽然受到家主的重用,惶恐之余,更多还是被人信任的激动。
他压着情绪,十分稳重及保证的讲:「好的江先生。」
江曌从蒲国安身上收回视线,看着杨明皓。「蒲船长,我跟杨先生单独聊两句。」
蒲国安立即会意的告辞离开。
杨明皓被江曌黑沉的视线望着,也不在意。
他等蒲国安出去,便对冷峻如常,像是坐在国王宝座,不知民间疾苦的江曌讲:「曌哥,你住得高,睡得早,是还不知道昨晚的枪声,在那些客人当中传成什么样了吧?」
昨晚江曌确实睡得早。
还睡得很不错。
江曌缓慢的转着左手食指上的戒指,看一脸不安的好友。「是害怕多一些,还是好奇多一些?」
「当然是害……」杨明皓脱口而出的说到一半,猛得停下看对面似是漠不在意的朋友,忍不住拔高声。「曌哥,这跟害怕还是好奇有什么关系?现在是有人被枪杀了,这是岛上的第五条人命了!」
五条人命,就发生在他家,他怎么能这么淡定!
江曌对杨明皓的大声质问,微微蹙眉。「有话说话,别大呼小叫。」
杨明皓听到这话更上火。「我这还大声?你怕是没听过楼下那些客人的叫嚣吧?江大少爷,我跟你说,现在下边不少客人在催着喊着要回榕城。你再这么拖下去,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来!」
昨晚又是枪声又是台风,加上今天周一,客人回去是正常的需求,一直这么拖着确实不行。
江曌思索了半会。「叫管家把客人招集到餐厅,早饭时我跟他们解释。」
客人有些浮躁,但返航又有危险,只能是江家的家主出面安抚了。
杨明皓权衡了下,点头讲:「行吧,我去说。」
他说着起身,看挂在旁边的旗袍,又看了眼他后方的卧室。
江曌房间出现女人的衣服,实属反常,而且他刚才还让自己小点声,难道是还有人在里边睡觉?
杨明皓什么很多问题,不过这些问题在脑子里过一遍就打消了。
以他对江曌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在他爷爷的寿宴上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别说是把客人带上床,他这朋友压根就对女人不感兴趣。
杨明皓现在急着想安抚楼下客人的情绪,又看沙发上平静如常的好友,几经思索,什么没说的直接走了。
等杨明皓离开会客厅。
江曌在后面的人出来时,轻抚着指上墨色的戒指。「你是希望走,还是不走?」
林妄大大方方的出去,轻松的讲:「都行。」
「是吗?」
江曌抬帘,看穿着自己睡衣的女孩。
深色的睡衣将她衬得愈加白皙,刚起床,还带着几分慵懒与肆意的人,少了几分仙气,多了分纯欲,像是晨间盛开还带着露水的娇花,漂亮极了。
江曌望着惹眼的女孩,视线微顿,嗓音沉了分。「我以为你想在这里多呆会。」
她的目的差不多达到,剩下的即使回榕城也能顺利开展。
不过现能多呆阵时间,自然是最好的。
林妄打量着他的房间,漫不经心的讲:「多一呆会,这里也不会是我的。而且,这两天该玩的已经玩过了。」
推迟走是既定的事实,没必要表现的自己很想留下的意愿,毕竟又不会因为她两句话改变什么
江曌反问:「是吗?你确定该玩的都玩过了?」
一句看似平常的问句,实际耐人寻味,像是看穿她在这岛上做过的事,以及未做之事。
林妄听到江曌这饱含深意的话,视线从那只金色的鸟笼上收回来,看沙发上什么没做,却叫人不容忽视,异常危险的男人。
她想到江曌昨晚叫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思索两秒,走向他。
江曌望着过来,停在面前的女孩,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林妄站得很近,膝盖都要碰到他被手工定制西裤包裹着的大长腿。
只要再往前几厘米,就能发生身体上的接触。
林妄居高临下的,跟江曌对峙着。
她在他脸上没瞧出半点情绪,以及仍旧被他掌控的局势,微微有些不满。
昨天晚上进江曌的房间是个意外,可他们之间仍然是平衡的,不存在谁胜谁败的说法。
但江曌仅仅用三个字,就那三个字,把平衡打破,且像是拿捏住了她的七寸,总时时刻刻让她感到极度的不安。
林妄跟江曌对视半响,没占半点上风。
她想了会儿,忽然倾身坐他腿上,一把抓住他黑色的丝质领,带将人拉向自己。
林妄近距离瞧着江曌深邃俊逸的眼睛,扬唇浅笑。「还是有没玩过的,比如……」
比如,玩你。
林妄也没明说,就指尖在他的领带上绕啊绕的。
这大概就是什么叫此处无声胜有声吧。
林妄看进江曌深不见底的眼底,尽管它依旧平静,尽管他冷冽极帅的脸没半点情绪变化,可她还是清晰的感受到他大腿肌肉拉扯的紧崩。
男人嘛,都一样,不管他掩饰克制的多好。
林妄就不信昨晚江曌收留自己,是出于对客人的照顾。
江家的家主,再怎么想让客人满意,也没有把自己的床让出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