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妄诚然的讲:“不算晚,也不算早,是该休息了。”
陈星见她对自己带着敌意,歉意的讲:“实在抱歉,我不知道林小姐作息时间这么健康,还以为你怎么也要听了迈克尔·金农的独奏曲,才会上来休息。”
“我与迈克尔·金农是好友,想听随时可以听。”
“我听说了,你跟迈克尔·金农先生的四手联弹,在舞会上大放光彩,直接盖过吴三小姐的小提琴独奏。”
陈星说着,暗暗看了眼林妄,遗憾的讲:“可惜我当时在忙着办案,没能亲耳听到。”
林妄看示好的陈星,想她的目的是什么。
陈星被她清冷漂亮的桃花眼看着,有些忐忑的讲:“林小姐,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林妄犹豫了下,放开把着门的手。“进来吧。”
她转身回去房间,不客气的讲:“我就不给你倒水了,你自己随意坐。”
陈星进到她的房间,看衣架上整整齐齐的十来件旗袍,以及梳妆台上的首饰盒等等,暗想这女孩什么来头。
从这些行头来看,这个林妄的财富有点迷,不像是吴言蹊说的穷酸乡下人。
林妄坐回刚才的位置,靠在沙发上,打量着在观察房间的女警察,提醒的问:“陈警官,你看够了吗?”
陈星收回视线,看墨蓝色沙发上又仙又纯,漂亮得不可方物的女孩,忍不住问:“林小姐,你真是因为江三少爷,才来参加的这个宴会吗?”
其实抛去偏见,榕城的省状元,桃李大学的高材生,在拥有逆天的颜值外,还拥有极高的艺术修养,说实在的,她不认为这林妄找不到比江远帆那花花公子更好的对象。
林妄看似是有点可惜的警察,没接受她的善意,冷淡的反问:“这和案子有关?”
“嗯?”
“要有关,我就回答你。要无关,那不好意思,这是我的隐私,没有说给别人听的爱好。”林妄瞧着她,着重的讲:“尤其是警察。”
陈星听到她针对性极强的话,一口气憋的,不好反驳。
她想到队长让自己来办的事,吱唔了半会,咽下这口气,不太肯低头的讲:“跟案子没有关系。”
林妄跷着腿,无聊的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笔,就这么静静的瞧着她,也不说话。
这是她的房间,反正难受的不是她。
陈星被她看得极其不舒服,尴尬的找地方坐下来,咳了下紧张过度的嗓音,尽可能随意的问:“林小姐,你认识楚小姐也不久,怎么跟她关系这么好?”
原来是为了楚秋予来的。
估计是没听到她们聊什么,来找她打探的。
林妄一下识破她的来意,漫不经心的反问讲:“你怎么知道我跟她的关系好?”
陈星语顿,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呃——你都要为她请辩护律师了,这关系还不算好吗?”
“难道不是我想利用她成名吗?”
“我觉得这是你为帮助她找的一个借口。”
林妄听到她的话,笑了下。“你觉得?你觉得有用吗?”
她这一笑,轻轻浅浅,似是带着对天真的宠溺,又像是对无知的包容,非常的迷人。
陈星看她生动绝色的脸,有一瞬间的失神。
林妄瞧着她,送客的讲:“陈警官,用你的直觉去破案吧,我无可奉告。”
按照他们常用的审迅手法,她转头就该去问楚秋予,如果她们两人说的对不上,事情会变得比较麻烦,所以她什么也不会说的。
陈星听到她嘲讽的话,从她的美色中清醒过来,有些恼羞成怒。“林小姐,你什么意思?!”
林妄无奈的起身,推着她往外走。“意思是我要睡觉了,陈警官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别熬夜了。”
随着她似是带着些缓和与温度的话,陈星被推到了门外。
接着“碰”一声,门关上了。
陈星看身后的门,有点懵,接着抓狂的揉脸。
好气。
没哪次干过她!-
与此同时,与林妄同一楼层的另间房里。
沉稳气派的若大会客室里,整屋的桌布、沙发、地毯等布艺,都是灰蓝的冷色系布置。桌上或电视柜上的花瓶里插着同色系的绣球花,与卧室相隔的缕空屏风旁,不规则的长桌上的花瓶里,则插满干枯的花枝,在这些干花里,有一支雪白的山茶花。
新鲜的山茶花,还散发着若有似无的清香,让闻到它的人不由的心情舒畅。
而在这瓶奇怪又异常好看的花瓶旁边,是个金色的笼子,里面有只长尾的小白鸟。
吴少镌打量宽敞却有些压抑的房间,视线落在通体雪白,看到陌生人而害怕得扑棱的小鸟身上。
吴少镌看着小白鸟讲:“江先生,没想到你还有这爱好。”
江曌扫了眼金色鸟笼。“它自己掉进窗户的,不养就得死。”
“说明这鸟跟你有缘。”吴少镌走近屏风,近距离看歪着头打量自己的小鸟,提醒他:“笼子的门没关好。”
“跟同伴打架,伤了翅膀,飞不起来了。”
“那怎么还给它弄个笼子?”
“既然要养它,形式还是要有的。”
这笼子不是用来束缚小鸟的,是给它一个家,提升它身价的。
江大少爷又不缺一个笼子钱。
吴少镌调侃。“这笼子该不会真是金子做的吧?”
江曌把想要跟小鸟玩的猫赶开,没有回答。
不回答便是默认了。
吴少镌看又养鸟又养猫,想起以前吴宏声说过他有病的事。
从这江大少爷房间的风格,以及给断了翅膀的鸟打造金笼的事来看,这人多少有点不正常。
江曌没管他的困惑,客气的示意。“镌哥,坐。”
吴少镌遵从邀请的坐下,打量峻冷疏离的江曌。“江先生,这次来找你,是想看你对这件事感不感兴趣。”
大刺刺坐在单人沙发里的吴少镌,没有来一个身份地位在他之上,气势不输他之人的地盘的怯意,更没有不自在,仿佛这是他的卧室一般从容。
从容的捍匪。
吴少镌是刀口舔血的囚徒,痞气与不羁早刻进了他的骨子里,这种沾血的强大气场,不是一般人能压得住的。
江曌在吴少镌的对面坐下,背着沙发,长腿交叠,双手放在腿上,长指缓慢转着墨翠的玉戒。
他这一坐,屋主之势隐喻而出,没有喷薄慑人,也没一团和气,只有明确的主次之分。
更重要的是,这种无形的对峙,多一分可能会锋芒相对,少一分又会被对方压制,其中分寸感极难把控。
江曌深邃沉寂的眼睛,望着吴少镌,若有所思半会,便讲:“什么事,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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