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齐一楞哈哈大笑,笑过之后问道:「半肃,到了五羊城那边你准备怎么走?需不需要我去找一些相熟的朋友再带你往北走一段?」
褚师山河知道薛齐的性子其实太过耿直,真心朋友不算多,其中最喜欢衡量算计的商人朋友估计更是寥寥无几了,薛齐肯说这话应该是做好了要求人的准备了。褚师山河摇摇头说道:「五羊城那边不是有渡船嘛,我手头的钱应该还够买一张最低等的船票,只要过了这边疆北边应该更好一样。」
「渡船啊,那确实不错,等等……」薛齐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追问道:「你小子难不成还是一个练气士?」
刚才从一堆破衣服里摸出来一壶酒,现在又提到了只有练气士才会坐的渡船,就算薛齐脑子再不好用也明摆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褚师山河对这薛齐摇了摇手里的酒壶,后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给抢了过去,褚师山河这才说:「练气士还谈不上,你都说我是世家子了,一个世家子手里能没点闲钱嘛。」
褚师山河指着薛齐手里的酒提醒道:「这可是我在渡口买的灵酒,就这一点你省着点喝,也别人瞧见了,等下次见面哥俩再好好喝上一场,不限量管够。」
其实听到灵酒的时候,薛齐就有点后悔了,他不过是一个山下混饭吃的武夫而已,喝酒不过解馋而已,听说山上的灵酒都有固体养元的功效,甚至还能提升修为,拿来给他喝确实有些浪费了。
看见薛齐有些犹豫,褚师山河赶紧说:「我现在就是身上钱没带多少,要不然肯定不止这一壶了,这酒在我家里虽然稀罕但也是经常喝的,薛大哥你就收着吧,要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兄弟了」
a「那好吧。」褚师山河话都说到这里了,薛齐也只能勉强点头认下,小心点的将酒壶给塞到自己的被褥最低下了,都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点道理薛齐还是懂的,如果这壶酒让人发现了,薛齐怕是命都不够别人喝一壶的。
褚师山河仔细想了想,又塞给薛齐几张符箓,这些都是当时侯半肃给自己的,虽然后后续续已经用了不少了,可这点余粮褚师山河咬咬牙还是能拿出来的。
收了那一壶酒,薛齐说什么都不愿意收下那些符箓,褚师山河没办法只能说是家里请来高人画的,而且听到这些还有孙景福的一份,薛齐才勉强收下。
等到两人再打开窗户的时候,已经到了五羊城城下。
五羊城说是一个城池,其实更像是一个集群地,而那所谓的城门也只是小小的一节而已,毕竟这里可是人、妖、魔三族的交汇处,万一那位大佬脾气不好,随便挥挥手就是数万大军压境而以来,所以城墙有没有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就算真的有大军要来,大不了等他们走了之后再回来就是,之前又不是没发生过。
薛齐放下手里的汤婆子重新戴好毡帽和围巾后郑重的嘱咐道:「这边虽然很少查来往的商队,还是小心点的好,半肃老弟你就老老实实的躲在这里面前往不要出声。」看见褚师山河点头答应,薛齐才掀开门帘推开房门,就往钻。
褚师山河弓着身子就开始收拾车上的衣服被褥,还没收拾几件就看见薛齐的脑袋又伸了回来,褚师山河疑惑道:「怎么了,薛大哥?」
薛齐又指着那把平躺在角落里的朱贺说道:「我们这些刀都是有数的,半肃老弟你记得千万要把刀也给藏好,虽说里面的刀剑多得是,可这门口依旧是查的严。」
褚师山河点点头,说:「我晓得了,薛大哥你去忙就行,我这里你放心。」
听到褚师山河怎么说,薛齐也放心了不少,毕竟两人同在一辆车上大半个月,这点信任还是有的。薛齐摆摆手;「那你好好收拾,我先去应付前面了。」
说完薛齐
就把脑袋缩了回去,把车门重新管好,然后才小跑着朝车头赶去。
掌柜的孙景福早就下车了跟着好几个伙计凑在一块等薛齐,如今是真的到了目的地了孙景福也就不急了,再说车上还有一个半路上捡来的侯半肃,他们这些人都是有名碟的,真要被人查出来多了一个人那麻烦可就大了,往小了说几块碎银子就能解决,往大了说那就是带着外面的女干细,那到时候他们这些人的脑袋可就真的不够砍得。
要不是孙景福看着这个侯半肃重伤在身,平时没事还主动搭把手,又有薛齐做担保,要不然孙景福早就在靠近五羊城的时候就把侯半肃赶下去了。
「怎么样,没事吧?」孙景福急切的对这薛齐问道,后者点点头:「没事,都安排好了。」
听到这里孙景福才安心的点点头:「那就好,我们抓紧过去吧,在这里耽误久了怕是也会引起城门口那些人的关注。」
薛齐对这后面的人挥挥手,说道:「大家准备准备进城了。」
随着一声吆喝,这支二十多辆马车的商队再次动了起来,朝着五羊城缓慢赶去.
第一辆马车的小侧窗被推开,一个模样普通的青年伸出脑袋先是朝着五羊城看了一眼,又往看向最后面的那辆马场,片刻之后这个上了车一路上再也没有下过车的练气士甄凯重新将脑袋缩回马车里。
很快商队就来到了五羊城门口,孙景福毕竟也是常跑这条商道的,人情打点又向来勤勉,守门人看见了孙景福一行人也只是检查了名牒就直接放行了,甚至连检查货物马场都懒得动手。
过了那个只剩下门楼的城门许久之后,孙景福才敢使劲揉了揉刚刚笑的有些僵硬的脸庞,看着薛齐问道:「那个叫侯半肃的什么时候走啊,这里虽然乱,可咱都是交了名牒的,要是真出了事一个都跑不了。」
薛齐看着刀子嘴豆腐心的掌柜无奈一笑,说道:「半肃兄弟都说了,进了城就跟咱分开,保证不拖累咱们。」
听到这话孙景福才松了一口气,随后顿了顿又说道:「等到了老店再说吧,好歹喝顿酒再走。」
就在商队的正前方一个身穿宽松棉质青袍,腰间挎着一把长的有些离谱的长剑缓步朝着商队这边走来,剑鞘末端拖着地,在雪地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