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救人。」荆飞语飞出那直径数十丈的雪坑后,也耗尽了最后的气力,连同晋元白两人一同跌倒在雪地上。
栾满仓也不关迟疑,赶紧冲上前来,从怀里掏出一个褐灰色的乾坤袋,一股脑的将里面所有的药品全部倒在两人中间。栾满仓扯碎晋元白那早已破烂不堪的白色儒衫露出胸口那处触目惊心的贯穿伤,一手按着伤口,一手拿起一堆瓶瓶罐罐用嘴咬去封口将里面的粉末全部倒在伤口后才有时间去看荆飞语。
荆飞语的状态同样不是很好,他是墨影中速度最快的杀手,对身法与遁术的依赖极高,而这两种功法的根本恰恰就是那一双腿,褚师山河那拼尽全力的一拳无疑是伤到了荆飞语的根本,原本硬挺着还能跑几步,可这次为了救晋元白强行催动功法可谓是伤上加伤,现在别说走路了,就连站起来都费劲。
在确定已经稳定了晋元白的状态,栾满仓才又从那小山般的药品中扒拉了好久才找到包扎用的绷带与遏制伤势的丹药。
「应该有点痛,忍着。」
荆飞语没有说话,只是默默闭上眼,感受栾满仓包扎伤口时所带来的剧烈疼痛感。
荆飞语很快,快到就连上任墨影杀手都不得不羡慕他的天分。可正是这让人羡慕的天分,在荆飞语看来更多是疑惑,因为极快的速度他可以轻松的完成大部分任务,就算刺杀失败也能轻易逃脱,可日子过得太顺了就容易让人失去对危险的警觉与对生活的激情,荆飞语就是这其中的最显著的代表。
现在他的腿伤了,晋元白重伤,直到现在才失去什么,荆飞语才幡然醒悟,如果自己一直保持属于杀手的警觉,或许褚师山河从一开始就输了。
很快那灰暗无神的眼光中再次出现了一点星光,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凌厉,就像是他第一次推开墨影大门的的那一刻,荆飞语身上的邋遢疲态一扫而逝。
「你说那魔头为什么能从胸***出来剑气?」栾满仓取出一颗活血通络的丹药塞进荆飞语的嘴里,问道。
荆飞语转头望向还在昏迷中的晋元白说道:「是飞剑的剑气,他们翼魔一脉最擅长的不就是那一手飞剑术嘛,应该是他被驱逐出来的时候有人在他的胸口种下用来保命的。」
「保命?」栾满仓疑惑的问道:「不是他家族把他驱逐的吗?为什么还会布下这种保命的手段。」
荆飞语叹了口气说道:「大家族最喜欢玩的就是这种爱恨纠缠的戏码,现在连路边的话本都不愿意写这种东西了,像我们这种小门小户那里能懂他们的想法。」
栾满仓哦了一声不在搭话,正想要再去看看晋元白伤口的时候被荆飞语又给叫住了。
「平安,你过去把那边朱贺捡回来呗,回头交给器室那边让他们看看这东西到底是啥材质的,等破解说不定还能加强一下你的斧头。」看到栾满仓投来有些怪异的目光后,荆飞语才不情不愿的说道:「当然顺便也给我锻造几把短刃也可以,我这也不是为了大家考虑嘛。」
「行了,等着。」栾满仓说着就要往雪坑了跳。
「有人。」栾满仓一声惊呼,就要想要挣扎着坐起来,这也打断了栾满仓的脚步。
听到自己被发现,距离三人不足百步之遥的雪地突然炸开,六个黑衣人从里面跳了出来。
「哎呦,不愧是人族墨影,果然是警觉。」六个黑衣人身后走出来一个身着锦绣龙纹红袍的青年男子,鼓掌夸赞道,只是语气中多是嘲讽与不屑。
「三位看着面熟啊,不知是墨影的杀手还是碟子。」那锦绣龙纹红袍的俊秀男子在六位黑衣人身前来回踱步摆出思考的模样,突然恍然大悟的惊喝道:「难不成三位还是墨影的将棋?往日没见过三位,不知三位的代号是什么?」
那位俊秀汉子微微一笑斜着脑袋将手斜放在胸口上轻轻躬身:「忘了自我介绍了,在下龙弘,当然你们也可以称呼我为赤溪红树,溪公子。」
「赤地千里,血溪做树。」一向迟钝一些的栾满仓喃喃道。一旁的荆飞语默默的将手缩进袖子里握住了隐藏在其中的那边匕首。
「行了塞回去吧,没意思。你们一个伤一个残就这个大家伙还好一点。」龙弘摆摆手说道:「要是你们没受伤,我二话不说肯定扭头就走,不过现在嘛坐下聊聊天还不错。」
龙弘不再理会荆飞语和栾满仓,毫无方便的走到雪坑边往里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尸体,无奈一叹有些可惜的说道:「原本是想保着这小子离开这里的,刚才只顾着防着妖族那边的刺客了,没想到最后被你们接了胡,实在可惜了。」龙弘转头望向荆飞语、栾满仓两人有些愤怒:「怎么留他去闹乱翼魔那一撮杂毛鸟不好吗?你们闲杂没事捣什么乱啊,难道你们主管情报分析的左士右士都是吃屎长大的?这点盘算都没有?」
「溪公子,慎言。」荆飞语冷声提醒道。
「咳咳。」龙弘干咳两声果真客气了不少:「当然其实这也没什么,主要我也是看不惯现在这个玉公子,这个褚师山河当玉公子的时候还算有点胆色没有坠了我们八-公子的名号,可现在这个褚师玄君就是在太窝囊了,八-公子向来都是每国最强青年一辈的桂冠,结果到了他褚师家就变成传承的了,实在是丢脸。」
龙弘像是见到了许久不见的知己好友,这刚一见面就要把自己憋了一肚子的委屈与郁闷都倾泻而出才肯罢休。
荆飞语不得不提醒道:「溪公子不觉得跟我们说这些有些太过亲密了吗?」
龙弘一听荆飞语那善意的提醒上来就朝自己的脸上轻轻扇了几巴掌,嘴里还喃喃这该死该死,还不等荆飞语反应过来,龙弘突然嘿嘿的笑了起来,对着荆飞语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死人嘛最会保守秘密了,我还有很多秘辛我们魔族的、妖族的、帝元殿的,当然还有你们人族的保证你们没听过,怎么样要不要听啊?」
荆飞语如临大敌,头上止不住的冒冷汗,暗骂道:「他娘的这魔族的八-公子都是疯批吗,怎么一个比一个脑子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