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师山河流火黑翼张开,无疑是将雄关城的战局推向了另一个高潮,连破两剑也好,双刀折杀王铁锤也罢,都不如这一双翅膀张开时那般震慑人心。
不为别的,只因翼魔褚师家太过霸道。魔族八王,幼时得称梅、兰、竹、菊、温、玉、溪、石八公子。
魔土虽然地处三千道州正北的苦寒之地,地域辽阔,可魔土中内部混乱不堪战事纷纷。只从当年那个夹裹以居北望南之势的一代魔族雄主败于青钢剑之手后,魔族纷争就彻底开始了。
作为那位雄主的后裔虽然依旧被人称作魔主,可真正能让他握得住的也只有魔族大都那一座城池而已。其余的别说是八大魔王,就是半王境的家伙都敢偏居一偶自立为王,如果有人能将魔土无论大小所有君王的领土都给画成一份舆图,怕是只让人瞥上一眼就已经是眼花缭乱了。
而翼魔族的最危险之处这是在于翼魔之主百年前,以靖王难为由入主魔族大都,造就了挟太子以令诸侯的大势。
而没有足够的实力,翼魔褚师家又怎么靖得了王除得了难!
翼魔好战,丝毫不亚于同属魔族八王之列的魔族恶路与玄冥狼两王。
有了流火黑翼的加持,原本就有九雷跳动的朱贺之上有多了一道摇曳不定却又偏偏不灭的黑炎,那把可以作为储物器的断刀上也附着了一成薄薄的黑炎,不是褚师山河小气,而是一旦黑炎过量烧坏了这把短刀,褚师山河找谁去哭?
“这翼魔族的小子很难搞,老叫花子别藏着掖着了,也该亮亮家底了。”王铁锤双锤猛的互相一碰,如同鸿蒙大钟震耳欲聋,不只如此周围一些原本就被老叫花子的无形剑气如同刀割豆腐一般,被割的千疮百孔的房屋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彻底倒塌。
老叫花子冷哼哼的道:“你个武夫除了这两个棒槌就没别的了?什么都指望老夫。”老叫花子话虽然怎么说可左手早就伸进自己破破烂烂,满是恶臭不知多久没洗过的乞丐服里,拿出来的时候竟握着一个上等红心桃木为匣的奇巧小匣。
桃木亦名‘降龙木’‘鬼怵木’是五木之精,自古就有压伏邪气一说,传闻桃木精气在冥河鬼门,慑制百鬼,有这天然镇静祛邪的功效。只是老叫花子一生杀人无数,怀揣红心桃木匣难不成是要震慑自己?
看到老叫花子肯掏出来那个红心桃木匣子,王铁锤安心了几分。老叫花子之所以能在暗杀这一行中混出一个不小名头,除了神鬼莫测如影如随的刨心剑以外,靠的就是这个其貌不扬的红心桃木匣子。
这个桃木匣子藏有袖珍飞剑数把,据说是老叫花子暗杀得手被人追杀,匆忙躲进了一座荒废已久的陵墓,几近重伤殒命的的老叫花子情急之下跳下了一口枯井,才在井下的一具干尸上摸到了那个桃木剑匣。用老叫花子的话来说,就是得到这个桃木剑匣花光了,老叫花子几万年的运气。
王铁锤执行暗杀任务时也成远远瞧过老叫花子打开那个桃木剑匣,几乎是一道白光闪过,那人就当场殒命,半王境的大能也难逃一死。
不过既然老叫花子肯拿出这件东西,王铁锤怎么好意思再去藏私,王铁锤用右臂夹住乌金铁锤从胸膛里掏出一个乌金弹丸,王铁锤放在掌心用力一握,一套乌金战甲瞬息披带而上。
褚师山河不认得那个红心的桃木剑匣,可那个用双锤的家伙现在拿出来的明明就是一个次地级别的战甲。
次地级的的墨家战甲不算稀少可也绝对不算多,哪怕是在百万军中也只有御军万者才有财力实力去屁次地甲,更何况还是不做成甲丸这种奇巧之物的战甲更是少之又少。
只不过战场之上那能由着他们清闲,背负双翼的褚师山河主动出击。
身披次地级战甲的王铁锤有持无恐,拎着两柄乌金铁锤主动与褚师山河厮杀在一块。
老叫花子以气御剑,偶尔协助一下王铁锤,而老叫花子本人早已远远的避开这场战局。其实在他选择拿出来桃木剑匣的时候已经后悔,桃木剑匣内藏九把袖珍小剑,每一把都是杀力无穷,就算是身外主人的老叫花子想要使唤它们也得狠狠的出一出血。
褚师山河与绰号铁锤的汉子打的有来有往,褚师山河数次偷袭都被王铁锤的拦下,最凶险的一次是那汉子居然用双锤锁住朱贺,而后又以膝盖偷袭,就在褚师山河想以短刀击退这个危机时,老叫花子的刨心剑悄然重后背出现一剑刺向后心,要不是褚师山河借着王铁锤的用来锁刀的斜劲,猛然错开身子,将自己的右肩主动送到刨心剑下,褚师山河现在就已经是一个冰凉的尸体了。
那怕如此褚师山河选择硬接了老叫花子的一击刨心剑以解决那场危机,可右肩依旧是多了一个透明的窟窿。不过王铁锤的次地级的战甲也被朱贺损害的严重,王铁锤想要修复如初,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了。
魔族天生体魄健壮,那怕是这种没有伤及要害的贯穿伤不会不影响多少战力。
刨心剑抽剑离去的时候,褚师山河就直封了右肩的伤口,魔族不怕受伤不假,可失血过多一样会死。
“魔族小儿,如果你肯投降,我可以留你一具全尸。”最喜欢把人砸成肉泥的王铁锤,瞥一眼这间被自己的披在身上的家底有些肉疼,不过一想到至少二百多颗甜美可人的乾坤玉,王铁锤反而又有些想笑。
褚师山河蹭去嘴角上的那道血痕以刀指着大方言辞的王铁锤,笑道:“好啊……”
王铁锤眉头一挑,喜出望外:“当…真…”只是还没等他说完褚师山河才慢悠悠的继续说道:“只要你肯投降,我砍你脑袋的时候,下手可以快一点。”
“狂妄。”王铁锤再次抡起乌金铁锤,奔向褚师山河,王铁锤每迈一步地上都会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坑洞,而且步步如炸雷。
褚师山河舍弃那一把短刀重新插回自己的腰后的刀鞘里,单手握刀改为双手握刀,单刀直入。
王铁锤以乌金铁锤护在胸前,想要故技重施再次锁住褚师山河的朱贺。
褚师山河一刀插入两把乌金铁锤中间,在王铁锤即将锁住褚师山河的一瞬间,原本急速狂奔的褚师山河突然止步,以腰发力用朱贺勾住王铁锤将其倒甩出去,狠狠的砸在地上。
且不说那两柄重有千斤的乌金铁锤,就是王铁锤这种武夫也身负不动如山定锚之法,可依旧被褚师山河轻易甩了出去,打断了老叫花子既定的谋略后手。
对于这种临阵偷学还能以一反三的无赖行径,老叫花子不知是该跨褚师山河好天赋还是去骂他臭不要脸。没办法老叫花子只能迂回的将自己的刨心剑。
撤剑的同时老叫花子的眼神越发冰寒,手指不断扣击手上那个尚且要以桃木做匣才能镇得住的宝贝家底,这种一击必胜的大杀器,何时用,怎么用都是有讲究的,早一分晚一分效果都是要大大折扣的,既然老叫花子愿意拿出来自然是要将其的威势发挥到极致才好。
褚师山河一刀撂倒王铁锤后,自然也懒得去做那不乘人之危君子行径,魔头魔头讲究那么多算哪门子的魔头。
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这才是一个魔头该干的,更何况还是一个想要杀死自己的家伙。褚师山河不想死可总得有人去死才行。褚师山河不断挥刀砸向这个家伙,王铁锤只能连续打滚以求次次都能避过褚师山河手上那把连乌金铁锤都能削烂的直刀,期间王铁锤为了逃命更是被迫丢弃了乌金铁锤,这个当年敢当街偷袭半王境大能的家伙,被百余位高手围攻都不曾如此狼狈不堪。
“老叫花子,你他妈的救我啊。”堪堪避过褚师山河一刀,次地级的战甲却被那一刀扯去了大半,只是眼下容不得王铁锤心疼了。
“救你?”褚师山河又是一刀砸下:“怎么救?”
老叫花子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出手,以飞剑再袭褚师山河。
救了同行王铁锤,五百颗乾坤玉老叫花子最多也只能拿二百三四十颗而已,可是不救王铁锤,老叫花子还真没怎么把握独力杀死这个翼魔族的小魔头。
想到这里,老叫花子恶狠狠的朝着地上吐了口吐沫:“他娘的现在的小鬼怎么这么难缠,老子去刺杀一个半王境的都比这来的利索。”
刨心剑袭来,背后流火双翼一挥褚师山河竟然直接舍弃朱贺,一把扯起还在地上打滚的王铁锤,两人同时划飞出去,褚师山河把王铁锤举在身前,接连撞塌了上百个房屋,最终撞在墙体,饶是饱经战火近万年都没有倒塌过一次的雄关城城墙,在这一撞之下竟然直接倒塌了大半,绵延近百米。
废墟中尚有流火黑翼护体的褚师山河扯着王铁锤的衣领将这个奄奄一息的武夫拉起,伸手一颗白中略微带紫的憾魂雷塞进王铁锤的嘴里。
天雷下肚还不等王铁锤有任何反应,褚师山河猛然转身,再次一王铁锤的身体做盾。
刨心剑,刨心剑,刨得人心才算得上是刨心剑,只可惜这把杀名显赫的刨心剑最后刨的人心,不是鲜红而是漆黑。
天雷下肚,盛怒之下安有完卵?
血溅了褚师山河一脸,而那把刨心剑也只离褚师山河眉心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