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蛮兽的智慧固然低下,远不如人类,可黑山羊白山羊带着十几头子嗣登岛那次众蛮兽的表现就很能说明问题。
岛上先来的四头金丹蛮兽认为这群山羊只出一份份子钱却要吃两人的量,从它们出水、登岛一直到走到中央石台前,都表现出强烈的排斥之意。
而最终的结果却是两头山羊向它们证明了“蛮兽不可貌相”的道理,别看我长得像是个吃草的,就真以为我最菜的。
草可以是名词,也可以是动词,威能却一在地一在天。
最终证明那场小冲突是个误会,结局皆大欢喜。
但却也让姜乾看到了很多东西。
蛮兽虽然智慧低下,但却绝对不蠢。
它们对涉及自身的利弊判断,哪怕不用脑子,只靠直觉,就能得出判断,什么是吃亏它们清楚得很。
从另一个思路来理解,凡是不具备这种“直觉利己”的蛮兽,根本就活不到现在,已经在一次次“利他”的行为中被自然淘汰掉了。
所以,能够成长到金丹极巅层次的蛮兽,一个个在“直觉利己”这个天赋上,都是点满了的。
并不会比人类盘盘绕绕分析一大圈最终得出的结论差。
带着这样的认知,再来看赤尾蝎鼠带着超过一百头子嗣“赴宴”,就显得很不合理了。
赤尾蝎鼠难道不知道自己这种做法占得便宜太大,其他先来者必然会极力阻止的?
这么说好像显得需得具备一定层次的基础智慧才能得出判断一样,换一个方式就更好理解了——难道赤尾蝎鼠比白山羊,黑山羊更蠢?
可它后来解决问题的办法,虽然在情感立场上让姜乾有些排斥,但却不得不承认它用一种高效而简洁的办法解决了问题,这可不是一个蠢货能够做成的!
山羊夫妻之所以全家大规模上阵,是因为它们本身就带得有两份礼金,当然可以理直气壮。
而其他蛮兽,也都很遵循默契似的,虽然幼崽数量有所出入,但都在个位数,有些差距也不大,这是其他“客人”可以容许的。
在赤尾蝎鼠出厂之前,其他七位来客都表现的这般“知情识趣”,很明白自己带来的收获和出场数量之间的关系。
那么,赤尾蝎鼠为什么偏偏就这么另类特殊呢?
以这个思路一捋,就发现赤尾蝎鼠带着上百号子嗣出场的行为是多么的不同寻常。
它就像是故意要用这数量多到夸张,多到能够一眼就和石台上所有来客幼崽的数量形成最直观的对比,并以此第一时间挑动起先来七位访客最强烈的抵触排斥。
它们也确实这么做,联合起来的威势前所未有的强横,第一次,出现连登岛机会都不给的。
赤尾蝎鼠在数度尝试无果后,于是,便当着七位拦道者的面前,亲手把一百多个子嗣杀到合乎标准为止,还是用最血腥,最让那些蛮兽“家长”触动的,让其子嗣互相残杀吞噬这种方式。
那七位蛮兽对于赤尾蝎鼠如此表现也是明显预料不及的,但赤尾蝎鼠已经按照标准对自己进行了血腥改造以达到标准要求,处在错愕中的七位蛮兽很自然的就放行了。
于是,赤尾蝎鼠带着五位血腥改造后的“成果”顺利登上了石岛。
现在,五头赤尾蝎鼠幼崽的层次非常明显的高出其他幼崽一大截。
若是没有赤尾蝎鼠在登岛前自导自演的那一场戏,若赤尾蝎鼠直接带着五头距离金丹层次仅一步之遥的“幼崽”入席,会如何呢?
姜乾以为,在“直觉利己”上天赋满满的众金丹蛮兽一定会第一时间就发现这个问题
——大家都带幼崽,偏你带群距离成年仅只一步之遥的小子,这合适吗?
可惜,蛮兽的这种天赋直觉被赤尾蝎鼠提前骗出来了。
而智慧不足,只有直觉,却不懂得逻辑推理的七头蛮兽就这么被忽悠了。
感受着五位赤尾蝎鼠流露出的毫不掩饰的恶意,这些信息在姜乾心中电闪而过,看着对此一幕完全无动于衷的金丹蛮兽们,他都忍不住想要大声示警疾呼:..
“都还愣着干什么,你们盯着桌上的菜,可有人把你们的孩子当成菜了,甚至连你们都可能被当成了菜了啊!”
可惜,这些念头他都只能在心里想想,赤尾蝎鼠或许有问题,可在场蛮兽中,问题最大的可不是赤尾蝎鼠,而是他。
看着赤尾蝎鼠带着五只“幼崽”一步步爬到中央石台边,姜乾明显有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警兆。
所以,姜乾决定老老实实待着,不去傻乎乎做那个出头椽子。
这一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赤尾蝎鼠来到中央石台边,吐出一枚石卵,石粉飘落,一块骨骼残片悬立于虚空,一股让所有蛮兽血脉都为之悸动的气息扩散开来。
赤尾蝎鼠控制着骨骼残片落在中央石台后,便携着五位子嗣寻了一处空地匍匐下来。
好巧不巧的是,赤尾蝎鼠和其五位子嗣选择匍匐的位置恰在巨蜥蛮兽和巨龟蛮兽之间所剩不多的空地上。
石岛面积本身就算不得太大,再加上所有金丹层次蛮兽的体型都非常大,随着“来客”越来越多,空余区域也就变得越来越少,来客与来客之间必然要做更紧密的“邻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让姜乾感觉很膈应的是,那五只赤尾蝎鼠“幼崽”因为距离近的缘故,大量他和另三位巨蜥幼崽的目光越发肆意起来,不带一点遮掩的,就把“我把你当食物了”“我想吃你”贴在脸上。
而自己,就被其中一头大老鼠给盯上了,更让他感觉感到无语的是,心态上他浑没将这种打量当一回事,可这个身体似乎在告诉他“不,我还是有点怕”,这具躯壳似乎感受到了威胁,连血液的运转都本能的发生了微妙的调整。
就在姜乾以为又将进行下一轮长达一年甚至两年的等待时,石岛中央,石台附近的地面上,忽然有淡黄色光晕浮现。
石岛上,大小所有蛮兽都机警的看了过去。
就见一道长长的软体之物从大地之下翻卷而起,下一刻,一头浑身宛如白玉一般纯洁无瑕疵的巨大白象从大地中走出,刚才那从大地下翻卷而起的软体之物,正是它那长长的象鼻。
这头巨大的白象蛮兽同样散发着金丹极巅层次的生命气息,自从姜乾随巨蜥蛮兽踏足这座石岛开始,连它们这一行本身,全都是通过水域抵达此处,破水而出。
这头白象,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例外。
它不破水而出,而是破土而出,更神奇的是,它破土的效果和其他蛮兽破水的效果差不多,它脚下坚硬的岩层并没有因为它忽然从地下钻出来而出现任何破碎裂痕,依然就是完整的一体。
这似乎也没什么神奇,生命状态到了金丹层次,其自身就会与大天地中某种特性更加契合,于是就会觉醒各种各样的“遁法”,遁法是保命逃跑法没错,但它在修行意义上最重要的价值便是让这个层次的生命获得了一个与大天地“私密交融”的机会,让修行人能够借此机会加深对大天地的了解。
所以,这头白象利用在大地中遁行的方式来到此处也没有太过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
石岛虽看似孤零零立在浩大黑寂水域的中央,但既然石岛出现
但神奇的地方就在于此,以岛上一众金丹蛮兽完全不压于白象的境界水准,并没有看出任何施展遁法的痕迹。
譬如在水域,有人以水遁之法横行,可还有另一种办法,那就是直接在水里游泳,这可和水遁不水遁丝毫都不沾边。
这头白象就给在场一种金丹蛮兽一种这样的感觉——它不是遁来的,它就是如同别的生命在水里游泳一般以更直接纯粹的方式穿越大地出现在这里。
这头白象那过于鲜明的形象特征,还有其对大地远超常理的熟悉,姜乾心中立刻有了判断:“这头白象即便不是白象王的直系血脉,也必是与之同一族类无疑。”
姜乾心中立刻升起了警惕之心,可与此同时,还有浓浓的好奇。
其他金丹蛮兽没有思考这些,经历了最初的些许错愕之后,它们很快就联手纠正了这个错误,很快,有赤尾蝎鼠参与后,更加明显且凌厉的威势直接压在了这头忽然出现的白象身上,照理,它的行动该笔赤尾蝎鼠更加艰难。
可这头巨大的白象面对偌大威压,却并没有展现出任何与之针锋相对的意思,而是以一种仿佛阳光普照一般的温和姿态轻松的化解了这一切。
搞得其他金丹蛮兽都不明所以。
可看着这一幕,姜乾却有些恍惚。
这种阳光普照般的温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这时,巨大白象将紧贴着脑袋的两个巨大的耳朵垂落下来。
而随着它那双巨大的耳朵垂落,很自然的便将其头颈之交的位置显露了出来,显出里面一个闭目盘膝而坐的人类身影出来。
他闭目盘膝坐在那里,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仿佛一道永恒之影,当注视到他的一刹那,就像是能看到他身后那仿佛朝阳初升的温煦光环,这光环所照及之处,似乎能够净化心灵,将生灵从戾气深重的地狱拯救出来。
其他蛮兽有没有被这光芒从地狱拉出来姜乾不知道。
对这一幕完全猝不及防的他只来得及在心底狠狠的爆了一句粗口:
“草,这居然是佛光初现!”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