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都督?”
一看到这任命文书,曹怀阳当真惊得不轻。
他本以为,老曹给他争取了个督造大监的职位,没承想,竟被委派到青州任都督一职。
这青州都督,执掌青州一州诸事,可谓一州首脑。
整个青州,都要听从他的调遣。
“这老曹也真是费了苦心了,竟给我争取了这么大的官儿!”
得了都督一职,曹怀阳自然满心欢喜。
有一州大权在手,督造海船之事,便不会收到任何牵绊。
只是职位越高,压力自然越大。
他得了这么大的封赏,若是做不出成就来,倒当真辜负老曹一番苦心了。
接下来几天,曹怀阳便开始打包收拾,准备走马上任。
他本是与老韦相依为命,如今多了老许,三个大男人也没什么行李。
没两天工夫,一切收拾妥当,一行三人,便关了店门,出发赶往青州。
此刻,在小店之外,一处隐蔽角落,有两个中年男人正冷眼瞧着曹怀阳三人。
这两个人,当先一人一身儒衫,眉目间隐有文士风范,正是颍川荀彧。
而其后一人,身量矮小,正是荀彧的心腹奴仆。
“你确定……这人就是那新进到参军衙门的小吏?”
那荀彧眉头一皱,冷眼看向曹怀阳。
“不错!的确是此人!”
荀彧身后的奴仆点头道。
“不对啊!这小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谋士啊!”
荀彧关注着曹怀阳,发现其正在逗弄那老韦。
老韦一副疯子做派,而曹怀阳与之逗弄成一团,两人看上去都颇为憨傻顽劣。
在得知海船之事后,荀彧很快关注了这个发明海船的人。
多方打听,他得知,这海船是由一破格加入参军衙门的年轻人所创制。
这一下,荀彧立马警醒起来。
他一直在苦苦寻找,那制定那以刘制刘的神秘谋士。
但遍寻许都,都没查到其下落。
这会儿,新进参军衙门的年轻人,奇诡的思路,别样的心思……
这年轻人与那神秘谋士的形象不谋而合。
荀彧豁然开通,他怀疑新进参军衙门的人,正是此前制定以刘制刘计划的那个谋士。
于是,找到下人打听那年轻人,意外地发现,这人竟是个城外小店的店主。
这样的一个年轻人,又怎么会与曹操联系在一起呢?
正当他渐渐打消先前猜测的时候,朝中又传来惊人消息,这个神秘的年轻人,居然被任命为青州都督。
这下子,荀彧坐不住了,他要来亲自看一看曹怀阳。
“此人,当真是那神秘谋士吗?”
荀彧仍不敢确信,但他深知,自己一定不能放过任何线索。
毕竟,曹操身边多了这么个神秘谋士,必将影响到他颍川一系的宏大志愿。
“再派人好好探查一番吧!”
看着渐渐远去的曹怀阳三人,荀彧冷声说道。
……
吕氏春秋书:东方为青州,齐也。
青州大致就是原先齐国的地盘,按后世的地理来划分,大约是山东偏北的一大片。
其治所位于临淄县,即是后世的淄博一带。
一路马不停蹄,赶到青州,曹怀阳已满心期待。
他要立马集合力量,开始打造海船。
但当进入到青州境内,一路赶往临淄县,曹怀阳才感觉,这事儿怕不是这么简单。
一路走过,青州境内饿殍遍地,随处可见饥瘦乞讨的百姓。
甚至还有人卖儿鬻女,以换取粮食求生存。
见到这般惨状,曹怀阳目不忍视。
“堂堂天下第一州,为何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行至半路,曹怀阳实在忍不下去,他委派了老许前去打探。
“今年青州遭受洪灾,百姓流离失所。”
“大水将粮食冲垮,导致很多百姓都缺粮少食,四处逃难乞讨!”
当许褚将消息回报,曹怀阳顿感伤神。
“整个州内,都是这般惨相吗?”
他忧然问道。
“嗯……大多是如此……”
“黄河决口,青州境内,大多地县都遭了水灾……”
许褚低头道,他的脸上还带着悲悯之色,想是方才一路打探,见到太多凄惨百姓了。
“据说……还有很多百姓正逃往临淄,准备到州城去寻求帮助呢!”
许褚又道。
州城,即是临淄县,算得上是青州最富裕的地方了。
“这么多人,都跑到州城避难,想那青州牧该手忙脚乱了……”
曹怀阳摇了摇头,暗自苦叹。
“走吧,咱们快些赶到临淄,想办法解决这一难题吧!”
曹怀阳吩咐道。
这般困苦环境,压根没办法造船。
他只能先想办法将这水患造成的灾难解决。
毕竟身为青州都督,这事,他责无旁贷。
“可是……”
许褚张了张嘴,似有话说。
“怎么?”
曹怀阳好奇道。
“只怕……这样会违反了曹相的命令……”
许褚迟疑道。
曹怀阳叹了口气,如今这一州的流民,若不治理好,便要生乱。
那还拿什么完成造船命令?
“你放心吧!船我会按时造好,不会耽搁了……”
他摆了摆手,招呼老许、老韦一道上路,赶向临淄县城。
一到临淄县,城门口已挤满了百姓。
众人都是衣衫褴褛,一副皮包骨的相貌。
想这些人都是指望进城寻求粮食的。
大家争相拥挤,将城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这一下,连咱们都进不去了……”
曹怀阳苦苦一叹。
正当这时却听见城楼上锣鼓声响,包括曹怀阳三人在内的所有人,都齐齐抬头,望向那城楼之上。
城楼上走出个一个老头儿,那老头儿一身官袍,体态瘦削,面容青癯,颇有些文人风范。
“诸位……诸位……我青州城内已堵满了灾民,实在是接济不下了……”
“还望诸位能转道向西,出了青州,再谋生存吧!”
老头儿说得倒是诚恳,一脸苦涩之态。
从周边百姓的探讨声中,曹怀阳得知,这老头儿正是青州州牧,朱恒。
这朱恒在上说得真诚动人,但州城下的百姓可不买账。
原因无他,辛辛苦苦跑到州城来,再转道向西,只怕没出州城,半道上就要饿死了。
那青州牧朱恒仍在城楼上苦劝,底下百姓却争相叫嚷起来。
一时间,城楼之下,又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