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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权+番外

作者:百里牧烟字数:8040更新:2022-11-24 11:15

众臣都没料到萧暥会来新春大朝, 刚才还喧嚷不休的大殿上,顿时只剩下低低的吸气声。

萧暥目光掠过众人,“诸位想知道铁鹞卫是怎么混进城的?”

柳尚书端着手道, “还请萧将军指教。”

萧暥道:“因为他们均持有伪造的照身贴。”

众臣闻言面面相觑。

在大雍,照身贴就相当于身份证,新春期间, 大梁城出入都要核对照身贴。如果铁鹞卫是持照身贴进城, 确实是连京兆府的府兵, 也查不到什么破绽。

“伪造数十份照身贴,数量可不小啊。”柳尚书皮笑肉不笑地抽了下嘴角,已恢复了一向八风不动的作态。

他想起来了, 以往新春朝会都是秦羽参加,今年大概因为秦羽受伤,萧暥才替他来。但萧暥这小子也太没规矩,身为臣子参加新春大朝, 连个献礼都不备。容绪平日里送给他的好东西也不算少, 至于那么吝啬?

再一想他就明白了, 萧暥若真备了献礼, 献礼后就是皇帝赐羹粥,这宫里的食物萧暥怕是不敢吃的, 所以他干脆就不送礼了。

这也证明了一件事, 萧暥的势力只在军方。朝堂上他一点根基都没有。

而萧暥提拔的那些新锐士子,羽翼未丰, 除了年前因功晋升的江浔,其他人连参加朝会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在这朝堂之上, 萧暥只是一介孤臣。

柳尚书撩起眼皮, 笃定地看了眼杨覆。那就该提醒他一下, 朝堂到底是谁的朝堂。

杨覆会意,冲着正要送坐垫的官宦使了个眼色。

按规定,臣子需先献礼,再落坐,萧暥既没贺礼,那么这朝堂之上,便没他的坐席。大家都坐着,撂他站着,给他一个下马威。如果他想要坐席,就只能开口向他们讨要。

江浔指节绷紧了,这些人最擅长暗中使坏,他们分明是欺他在朝中势单力孤。

但他明白,此时不能为萧暥说话,他现在身负嫌疑,更要和萧暥保持距离,以免把他牵扯进去。

杨太宰心知肚明地看了江浔一眼,慢条斯理道:“正如柳尚书刚才所言,伪造三十余份大梁城的照身贴,这也是一桩大案了,事前江府尹什么都不知道吗?”

萧暥道:“江府尹当然不知道。”

“听这意思,萧将军是知道了。”少府唐隶立即接过话道。

江浔心中一沉,暗示萧暥不要再说话。

这是一套典型的诱词。只要萧暥回应了是,或者知道,那么有意放铁鹞卫进大梁,借刀杀人残害士族,挟私报复的罪名,就有了捕风捉影的由头。

唐隶见他没有答话,也不急,继续道,“萧将军,昨夜铁鹞卫持大梁的照身贴潜入城内,劫持陛下,屠杀士人,简直骇人听闻!”他声情并茂,义愤填膺。随即话锋一转,“但老臣尚有个疑惑……”

他小眼睛里精光幽幽一闪:“铁鹞卫远来,如何会对大梁城的情况如此熟悉,简直是如若进自家之后院啊?”

这话一说,殿上诸公也议论纷纷。

“是啊,铁鹞卫远在燕州,怎么对大梁城那么熟悉?”

“莫非有细作出卖大梁城的信息给铁鹞卫?”

“但细作如何能对大梁城布防如此熟悉?”

“莫非是有内应?”

“铁鹞卫伪造大梁城内的照身贴,可见蓄谋已久。很可能是里应外合。”

“内应为谁,为何要放铁鹞卫进城残杀士人!”

“陛下,此事须彻查啊!”

唐隶看火候差不多了,他看向柳徽。

柳尚书耷拉着眼皮,也微点了下头。

此番铁鹞卫屠杀士人于大梁城,这么大一件事,最后只将江浔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渎职拉下马,这算不得什么胜利。若能引出萧暥授意江浔陈英,故意不设防,引铁鹞卫入境,暗中勾结,推波助澜,利用铁鹞卫之手屠杀报复士人,那就要引起九州一场泼天巨浪了。

前两年里萧暥查彻留仙散,开启科举取士,文昌阁策论,以及年前的夺城之变,一场场交手下来,盛京系都是节节败退,是时候抓住机会好好反击一下了。

唐隶一点点打磨接下来的话:“萧将军,诸公所言极是,铁鹞卫若有内应,不彻查难安人心。”

“你想怎么查?”萧暥目光清利。

唐隶被他看得眉头跳了下,但是功名利益在前,遂硬着头皮顶着他的目光道:“江府尹和陈司长都涉事其中,所以不能由京兆府和清察司来查,当交由廷尉署,最为公允。”

萧暥明白了,原来他们打的这个主意。

大梁城中的大案审讯一般由大理寺,廷尉署来审讯,若涉及到细作间谍和城防安全事宜,则归清察司审理。

其中,大理寺卿是清流系,廷尉署则是盛京系的地盘,一旦交给廷尉署,结果可想而知,是非曲直还不是任他们编排。

唐隶精明的小眼睛窥向萧暥,“若萧将军心怀坦荡,当然不会在意彻查江浔和陈英。”

“唐少府是想去大理寺的大牢吗?”萧暥断然道。

唐隶骇然色变:“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臣一派忠直之言,为何要下狱?”

大殿里顿时一片沸沸扬扬。指责声此起彼伏。

柳尚书也没想到萧暥那么直接,他这是昏了头,还是平时飞扬跋扈惯了。竟在金殿之上,当堂威胁朝廷重臣?

本来还愁抓不住他的把柄,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下朝之后,笔墨纸砚准备好,又可以大做一番文章。

标题都想好了:开春大朝,众臣工欲彻查铁鹞卫屠杀士人一案,萧暥当场威胁重臣,阻挠彻查。简直是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

到这里,连柳徽都有些同情他了。打仗打傻了吗?

他拖着调子道,“萧将军,唐少府一番忧国忧民肺腑之言,不知道哪里触怒了将军?”

杨太宰不失时机道,“唐少府这是因言获罪吗?”

连一向和盛京系不对付的涵清堂主廖原也跳出来道:“大雍朝堂之上,臣工连句话都不能说了吗?”

唐隶更是连滚带爬到皇帝面前,情绪激动道:“陛下,老臣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萧将军,怕是今后无法再为陛下分忧了。”

萧暥也傻眼了。一个年近五旬的男人匍匐御前,掏出丝帕,抹着长满褶子的脸,哭得是麻花带雨。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是怎么回事?再看向桓帝,莫名就有了始乱终弃的渣男的即视感了?

桓帝脑阔疼,要说古代的风流天子,上朝时身边娇侍着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可他御案边趴着个一脸褶子的老男人是怎么回事?

但看在唐隶处心积虑地套路萧暥的份上,不就是当堂飙演技吗?作为实力派老戏骨桓帝当然不在话下。

桓帝端起架子,心中幸灾乐祸,表面却煞有介事道:“萧卿,还是要让人把话说完。”

萧暥反问:“唐少府就让我把话说完了么?”

唐隶鼻子抽噎了下,“这……”

这些文人最擅长断章取义。

萧暥:“唐少府要彻查,我认为不错,所以,我劳驾唐少府先去大理寺的大牢里,提审一个人。”

“何人?”廖原问道。

萧暥:“前任京兆尹孙霖。”

“孙霖年前就下狱了,跟他有什么关系?”唐隶道。

萧暥道:“关系还不小,因为这批照身贴是在孙霖就任京兆尹期间制成的。”

唐隶抹了把鼻涕,诘问道:“萧将军如何断定,这些照身贴就是在孙霖在任期间制作的?”

“因为这批照身贴的来源已经查清了。”萧暥说着看向了杨覆,

“此人诸位可能还有印象。”

杨覆心中顿时大感不妙。

萧暥走向杨覆的坐席,边道:“也是诸位的老熟人了。”

“杨太宰。”

杨覆双肩猛地一颤,“萧将军不要乱说,我怎么可能跟伪造照身贴的案犯有关。”

他慌里慌张间,把五十金换来的御粥打翻了,给糊了一袖子。

萧暥干脆抬手移开羹碗,一拂袍摆在案台坐下,“杨太宰别急着否认……”

他俯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杨覆,眼梢微微挑起,“你可能不熟识,但令郎杨拓可熟得很。”

这么近的距离里,杨覆避无可避地对上那双藏锋含锐的眼睛,顿时大气都不敢出。他几乎都能闻到萧暥身上淡淡的草药清香,其间似乎还萦绕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酒香。

“令郎当年在晗泉山庄的后山洞穴里,藏着一个叫东方冉的人。是不是?”

听到这个名字,不但是杨覆,朝中诸公个个面色僵硬如铁,黑若锅底。

当年留仙散案牵涉甚广,朝中很多人都受牵连而丢官,成为士林的一桩丑闻。

萧暥道:“东方冉不仅制贩留仙散,此次铁鹞卫身上搜出的照身贴,便是东方冉所伪制。”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卖假药的,如今又办起了假证。

“正如唐少府所说,东方冉久居大梁,对大梁城极为熟悉。”

廖原惊诧道:“莫非东方冉就是内应?”

“不仅是内应,他是此次袭击事件的主谋,东方冉在京之时,也正是孙霖任京兆尹期间。”萧暥目光明锐地掠过众人,刚才还喧嚷着的诸公都鸦雀无声了。

“至于刚才诸位一直诘问的,东方冉为何能够获得如此之多的大梁城内的布防细节,”他眼角微微勾起,目光咄咄逼人,“孙霖是什么人,诸位应该比我清楚。”

杨覆面如死灰,柳尚书脸上也快绷不住了。唐隶更是呆若木鸡。

这个孙霖是他们盛京系同僚,此人什么德行他们当然清楚。

孙霖在任期间,事务荒弛,秩序混乱,大梁城里江湖帮派横行,地下买卖更是如火如荼,孙霖在其中获利也不小。东方冉当年给孙霖的好处,从孙霖处买的大梁城内的情报必然也不少。

大殿上一度鸦雀无声,连桓帝都明白过来了,这群没用的东西,他们合起伙来要套路萧暥,结果自己手头都不干净,搬起石头打了自己的脚!

蠢材!一群蠢材!

萧暥道:“至于刚才唐少府说要彻查,当然要查。”

唐隶的脸比哭还难看:“萧将军,其实,刚才我的意思是……”

“既然是彻查,那不仅是提审孙霖,”萧暥又看向杨覆,眼梢勾起,“令郎也要提审。”

杨覆这会儿也要哭了,赶紧忙不迭地表态道,“东方冉这个妖人,犬子就是被他害得失智疯癫,也是受害者啊!”

然后他看向殿上的诸公,“此事既是东方冉这妖人所为,案情明确,我看也没什么好查的。”

柳尚书等人面面相觑,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料了。

其实,相比顾念杨太宰,投鼠忌器,更让他们心中忌惮的是东方冉潜伏大梁多年,鬼知道他手中都捏了多少人的把柄和资料,如果萧暥真要揪住东方冉一查到底,恐怕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

还有那个孙霖,年前夺城之变,他们让他背锅下狱,都谈好了,就背这一桩案子。

现在又要提审孙霖,还凭空砸下一个玩忽职守,出卖情报的大罪,牵扯进铁鹞卫屠杀士人的大案,孙霖肯定不干,到时鱼死网破,全都咬出来。大家没一个能落着好。

柳尚书暗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没想到他们筹谋一夜为萧暥设的套,最后竟然套住了他们自己的脖颈。

但懊恼归懊恼,多年宦海沉浮,柳尚书也很沉得住气。

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

他谨慎问道:“既知妖人东方冉作祟,萧将军可将他拿住?”

“被他走脱了。”萧暥道。

果然……柳徽心中一喜,众人也都松了口气。

柳尚书捋须道,“那么说,其实萧将军还是空口无凭,全凭推断,没有证据了?”

这里回旋余地就大了,虽然昨日仙弈阁里那么多士人,但泱泱士林,谁又会为萧暥作证?

就在这时,一名内官来报,“陛下,云渊先生到了。”

桓帝以为听错了,“谁?”

“是云渊先生。”

大殿上殿上众人顿时震惊不已。

宛陵云氏,晋阳谢氏,为南北名士之首,无论朝堂还是士林都有极高的声望。云渊已经十多年没有入朝了,这个时候来,恐怕就是和昨晚的事件有关。

萧暥也想起了什么,赶紧从桌案上麻溜地站起身。他刚才把杨覆的桌案当做广原岭的虎皮椅了,坐得还挺舒服。

廖原发现萧暥这狐狸刚才还毛扎扎的一副找茬德行,这会儿居然还规矩了。

片刻后,云渊觐见,他身边还有一个人,纪夫子。

萧暥知道谢映之不入朝堂,所以让纪夫子替他来。老爷子进金殿也不通报,果真闲云野鹤一般。

云渊将仙弈阁之事详述于殿前,大殿里寂然无声,只有他的声音清明敞亮。

“昨夜将士们为救士人血染黄沙,而现在诸位不商议如何善后,抚恤家眷安顿伤者,却在此处做无谓之争?”

闻言众人脸上都有愧色。

云渊的目光一一掠过柳尚书,杨太宰等人,“若诸位还心存疑虑,尽可问我。我知无不言,若信不过我,”

“怎么会信不过云先生。”廖原赶紧道。

云渊沉声道:“昨夜全赖谢玄首及时赶到施治伤员,诸位对我的话有什么疑虑,也可问这位纪夫子,纪夫子乃谢先生高徒,纪夫子所说,便是先生之意。”

众人见纪夫子一身粗粝的布衣短打,满面风霜,华发似雪,心中凛然,都哑然无言。

纪夫子等了片刻,见没一人出声,于是道:“诸位既没有什么要问家师的,家师倒有几句话要转告陛下和诸位。”

桓帝不敢怠慢,“先生请讲。”

纪夫子道:“大司农郑文,光禄丞黄瀚,户曹尚书关臻,清选书令胡裕等七人都受了伤,要修养一到三月不等。”

这话一出,众人愣了下,这些人要休养几个月,那政务怎么办?

萧暥道:“先生提醒的是,大司农掌管农桑粮粟,户曹尚书掌管户籍民生,清选书令掌管官吏选拔,都是朝中不可或缺的要职。如今多事之秋,公务繁忙。”

柳尚书猛然察觉不对,来不及开口,就听萧暥道:“朝中要职需有人替补,使政务快速回归正轨。我这里有一份举荐名单。”

等到萧暥把名单呈上,众人才幡然醒悟。他们商量了一晚上怎么给萧暥挖坑栽赃,萧暥却在考虑怎么把那些因主官受伤而空下的官职一一填上。或者说,乘机安插自己的人到朝中要职。

朝廷一直是他们的朝廷。萧暥竟把爪子伸向朝廷!

柳尚书立即道:“大司农等都是要职,若非资历深厚之人担任,恐怕不妥。”

杨太宰赶紧附和:“清选书令负责察举征辟,也需要有人望的大儒担之,方能服众。”

言外之意,萧暥手下都是一群大老粗武将,有治国的人吗?余下寥寥几个刚提拔的寒门仕子,有资历吗?

总而言之,萧暥手中没人,一边凉快去。

这时云渊站起身,从容地走到大殿中央,“陛下,昨夜我亲睹仙弈阁前之浩劫,家国多事之秋,岂有清闲之人。我自请为朝廷分忧。”

他的声音不响,淡淡的一句话,大殿上万籁俱寂。

众人屏息凝神,心中震愕不已,云渊先生竟然自荐于御前。萧暥眼尖地发现其中一些清流系的官员竟激动地哽塞凝咽。

他忽然意识到,真正的士林领袖,不是一开口就能带动一群人闹闹哄哄地跟着群起掐架的,而是一言既出,便有千钧之重。

桓帝也懵了,“这……云先生愿意入朝,当然是最好了。”

柳尚书脸色极为难看,他道:“云先生德高望重,任宰辅也不为过,这大司农,清选书令之职岂不屈了先生才名?”

萧暥心里哼哼唧唧:合着我提交的人选,你们嫌没资历,现在云渊先生自荐,你们又觉得太资深了?

云渊道:“为国任事,不必在意官阶大小。”

柳尚书心一横,干脆孤注一掷,“云先生如此大才,屈居我等之下,让我如何安心?我愿辞官让贤于先生。”

萧暥:呦,还辞官威胁?

云渊眉心微微一蹙。

这是一步以退为进之棋。柳徽辞官会引得盛京系官员仿效,随即流言尘嚣而起:云先生刚入朝,就逼迫朝中老臣纷纷辞官。

萧暥道:“柳尚书不必为难,我倒有个两全之策。”

“柳尚书没必要辞官,依旧是尚书令,陛下可以在尚书台之外,另辟中书台,请云先生为中书令。尚书令和中书令官阶相同,就没有上下之分了。开春事多,两位可齐心协力,尽快恢复大梁的各项事宜。”

“此法甚好,开年春耕,耽误不得。”江浔眼睛一亮。

廖原也拍案道,“这建议倒是不错。”

在座众清流也纷纷觉得可行,否则,即便柳徽不辞官,云渊屈居柳徽杨覆等人之下,他们心中不服。现在皆大欢喜。

柳尚书心中暗惊,在尚书台外另辟中书台,看起来不偏不倚的折中一步,却是要将朝堂之权一分为二。

以云渊的威望,成立中书台后,天下士人将趋之若鹜,纷纷投效他麾下。这必然形成尚书台和中书台并立分权之势。从此,朝堂的格局将彻底改变,他们把持朝政的日子一去不返了。

如果说之前,萧暥暗搓搓安插人手补缺大司农等几个职位,还只是步步为营,小试牛刀,那么这次就是大刀阔斧,釜底抽薪了。关键是,这竟还是他自找的,他不辞官相胁就没这事儿了,当真是有苦难言。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萧暥,这招太狠了,出手干净利落不见形迹,不可能是萧暥自己的主意。

背后到底是谁在教他?

大司马府

秦羽思忖道:“照先生这么说,不动声色之间将尚书台的权给分了。士林还对这个结果皆大欢喜,使柳尚书等人都没法拒绝。”

谢映之落下一颗棋子,悠然道:“这次我没教他,主公自己想的。”

※※※※※※※※※※※※※※※※※※※※

番外小剧场

萧暥:最近我发现一件事。

魏西陵静静看了他一眼。

魏瑄目光熠熠:将军什么事?要帮忙吗?放着我来!

云越挑起细眉:殿下,陛下喊你回家吃饭。

魏瑄:我不吃,秋狩那次就让我吃剩饭,那就算了,这次他盒饭搁了一年都馊了。

云越:所以让你做份新的,你不是厨子吗?

容绪:我可以说句话吗?

云越/魏瑄:双十一盒饭买一送一了解一下。

容绪:告辞。

谢映之微笑:诸位安静,先听主公说罢。

萧暥一本正经:书里面姓萧的一般都是攻。

周围顿时沉默了。

萧暥的目光转了一圈:书里面姓魏的,姓谢的,姓云的一般都是受。

你们领会一下……

魏西陵:嗯。

魏瑄三观巨震:他想在上面?!

谢映之心中了然:你开心就好……

容绪怀疑的目光:池塘和水是怎么回事?

云越咬了咬薄唇:岗位不分高低贵贱攻受,都是为主公服务。

此后,魏西陵负责抱抱顺毛哄睡暖被窝,魏瑄负责投喂一日三顿零食夜宵,谢映之负责揉揉按按做spa,云越负责洗洗刷刷随叫随到,容绪负责以上一切开销的买单。

萧暥伸了个懒腰,小狐狸大总攻!狐生圆满嗷!

一个月后,魏瑄终于忍不住了:“他知道攻是什么意思么?”

魏西陵:“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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