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这场焰火表演更加精彩一些吧。
副将高举双臂,像是一个痴迷指挥者。
可是就在此时,一个黑衣士兵却贴近他耳畔嘀咕说,「军将,不对啊,这营地内怎么没有人啊?」
若刚才黑衣士兵·运送雷~管做的十分隐匿,他们无法察觉有情可愿。
但眼下都搞出这么大动静了,为何波斯营地内还是一无既往安静。
这让副将意识到一种危机感。
伴随着爆炸越来越响,几乎火光映红这片草原时候。
自令外一个方向,牛角号吹起来。
马蹄声接踵而至。
这是鲁明一的军队。
副将猛地浑身一颤,瞪大眼眸盯着下面营地。
接着他便像是发狂一般怒吼起来,「快派人去拦阻他们,不要过来,这是圈套,这是圈套」
鲁明一踌躇满志冲出阵列。
在他身后,一万多轻骑兵也一样斗志昂扬。
这群被他一手打造出来师部骑兵,早就饥渴难耐了。
他们就像是饿红眼狼群,等待着猎物出现。
当他们看到波斯营地冒出火焰那一刻。
他们心中那一团战火便被点燃了。
他们齐齐高举手中钢~弩,在鲁明一带领下直冲向波斯阵地。
波斯阵地上,此时正在上演着疯狂爆炸。
巨大爆炸声,几乎掩盖了骑兵马蹄声响。
因此他们不需要掩饰自己,只需要放纵马匹尽快冲入战场。
鲁明一身躯几乎是贴在马腹上,整个人和战马融为一体。
他们跃过一道道沟壑,最终抵达那片早已化身于火海中波斯阵地。
站在那寥寥战火前,鲁明一手中长戟缓缓举起。
自他身后一万轻骑兵也振臂高呼,「杀」。
然而,就在此时,鲁明一手臂僵硬了一下。
他脑海中莫名划过一个念头。
那就是波斯阵地上怎么会连一个活人也看不到呢?
就算都在睡觉,也不应该如此安静啊。
火焰都已经烧到帐篷了,他们不应该还不出来救火。
鲁明一心念百转,浑身经不住颤抖起来。
也就在此时。
他身后似乎传来一群人呐喊。
「不要进去」
鲁明一猛地转向那边。
便自山坡上看到副将他们。
此时他们都在冲自己招手,呐喊。
鲁明一终于明白了什么。
立刻调转马首,冲着身旁那些骑兵吼道,「快撤走」。
那些骑兵却一脸迷茫盯着他问,「为何要撤走,眼下就是咱们最好时机」
鲁明一知道来不及解释了,「这是军令,立刻撤离」
鲁明一首先骑马折返,身后那些骑兵稍微有些愣神,不过也逐步跟随上来。
然而就在这一刻。
一支骑兵自另外一个山坡上蜂拥冲出来。
他们身着精钢铠甲,盾牌,战刀,清一色波斯骑士。
这股气势从一出现便和奴兵截然不同。
那股浓烈到化不开杀意,让鲁明一都感觉到紧张。
「算了,走不了啦,杀回去」
鲁明一果断分析一下形势,知道这一战事所难免。
那就不要退了,就让他们在这里杀个痛快吧。
此时另外一个山坡上副将也看清楚局势。
他也毫不犹豫便带着另外一千特
种兵也一起冲下山坡。
此时双方便在这片两山夹攻地界交锋了。
这一战可谓是鲁明一自昆仑之战至今最为艰难战役了。
哪怕是被围困在山顶堡垒中,依旧没有如此困难过。
至少那几次战役,他都不需要亲自临阵厮杀。
然而这一次不同了,他必须首先冲锋在第一线。
他一个学院出身的,竟然凭借个人武力和人厮杀。
这已经是对他最大侮辱了。
这一次他和副将计划全面落到对方算计中。
鲁明一感觉自己决策很失败。
还是那种无可救药的。
这一次或许就是他鲁明一最后一战了。
因此鲁明一也没有再想什么退路。
眼下他只有一个信念。
那就是杀,杀更多敌人来弥补自己过错。
其实在鲁明一信念中,他已经抱了必死想法。
他是一个将领,与其回去被军法处置,还不如主动战死沙场。
鲁明一用力挥舞手里长刀,将刀锋从一个波斯骑士脖颈刺入。
这个铁嘎达,也只有此处还能刺穿。
整个脖颈向外喷射血浆,那巨大无比铁嘎达轰然坠马。
长长血线已经染红了他的盔甲。
从他服饰,再到毛发,都变成血人。
鲁明一摸了一把脸,将嘴角血迹擦去。
然后提着战刀又冲向另外一个波斯骑士。
战争是残酷而又血腥的。
尤其是在冷兵器时代,每一个战士都是亲眼见证那残虐血腥场景。
因此在这样环境内。
他们会变得无比疯狂,甚至会失去理智。
而此时这只鲁明一打造出来军队便已经陷入癫狂中。
他们不是在作战,而是在搏命。
每一个人都在搏命。
因为他们的主帅也是如此。
这只杀疯了的队伍,瞬间给波斯骑士带来莫大冲击力。
哪怕他们人数占据绝对优势。
哪怕他们早就做好圈套等待着猎物坠入。
但他们还是被猎物所伤。
以至于不敢收网了。
这一刻。
他们真正见识到东方人勇猛,以及东方人那种悍不畏死精神力量。
这一幕,让很多返回波斯骑士将东方人凶狠传遍欧亚大陆。
也给予叶弘未来帝国争取到莫大发展时机。
战争还在以其残虐方式进行着。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流血。
交战双方已经分辨不清楚这究竟是谁的血液。
总之,血是热得,人心是疯狂的,眼睛是黑的。
没错,此时阵地早已被黑色浓烟覆盖。
这就是那些燃烧弹在发挥作用了。
在特种兵埋藏地洞内,他们还布置稠油燃烧弹。
那种浓烈刺鼻烟雾,便是由此而来。
当黑色烟雾遮蔽天空。整个峡谷都陷入昏暗之下。
夜幕竟然降临了。
这突兀天象改变,让很多波斯骑士都有些无所适从。
反而鲁明一这边早有准备,他们立刻从胸口拿出一个个竹笼样子东西,套在嘴巴上面。
接着他们便可以畅快呼吸了。
而对面那些带着铁面罩的家伙便不停咳嗽。甚至还有人干脆揭开铁面罩,出来透气。
也正是这样举动,给了安邑县新兵莫大机会。
他们高举手里战刀,直接冲着那一张张面孔刺出去。
献血沿着那刀锋流淌下来。
伴随着那殷红色血浆喷射,更多人被更多献血染红。
虽说鲁明一和将士们获得一线生机。
但是他们并不能抹平人数劣势。
波斯骑士人数至少是他们三倍。
这还是大多数波斯骑士已经开赴娘波山造成的。
不然这里人数恐怕就有十几万之众。
越打越是绝望。
鲁明一很清楚眼下战局形势。
哪怕自己这一面所有人都杀光了。
也无法取得最后胜利。
因为这波斯骑士之后还有超过五万奴兵。
他们至今还未出现。
算了,就战死在这里吧。
鲁明一最终放弃一切撤退念头。
眼下他只想多杀一个人,为自己罪责多出一份力。
「对不起了兄弟们」
鲁明一砍翻一个波斯骑士,转回盯着身旁那些士兵吼道。
眼下沙场之上,士兵根本无法分辨他说什么。
只以为他自发布决战誓言,于是士兵反击更加猛烈了。
鲁明一看到这些悍不畏死兄弟。
他终于仰天长啸一声。「好,既然走不了了,那就一起死」
说完,他纵身跳上一辆马车,这是有上坡下来的。
其上还有一些未填充雷~管。
鲁明一立刻从怀中摸出一颗颗纸包,这就是液体炸药。
他将其塞入其中,以最快速度制造十几个雷~管。
然后便驱动马车直接冲向山坡。
他这一次要直取对方中军。
也就是那个高大黄鹰旗帜下面。
鲁明一虽然无法分辨波斯统帅是谁
但他可以确定那家伙肯定站在黄旗附近。
那么只要将这一车雷~管给送过去。
肯定会炸死他。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
只要主帅炸死,这只波斯骑士队伍也将群龙无首。
想到这,鲁明一便不顾一切驱动马车。
很快他的行动便被无数波斯骑士阻挠下来。
鲁明一不停作战,然而他毕竟是独自一人,很快便被压制下来。
就在鲁明一陷入重围时。
一个将领跃上马车,接着又是数百个特种兵出现。
这一刻,鲁明一才看清楚对方。
他正是自己副将。
此时他双眸血红,浑身也被献血染红,宛如一个血人。
「军将,对不起,我失败了」副将见面第一句话便是道歉。
鲁明一却一把握住他手腕说,「眼下不是谈论这些时候,咱们先把敌中军给炸了,到时再说」
副将闻言,神色一震,急道,「好,就让我来为军将开道」
说着,他便挥舞着战刀和那些波斯人厮杀在一起。
随后,数百特种兵也冲出战车。
这一刻,鲁明一身旁压力瞬间减低了。
他立刻驾驶马车加速朝着鹰黄旗冲过去。
轰隆一声炸响。
接着象征着波斯帝国无上萦绕鹰黄旗被炸成粉末。无数波斯骑士也宛如惊弓之鸟般转向哪里。
此时那一团火焰还在膨胀,随之席卷数百个骑阵才收敛。
空气瞬间陷入短暂凝固。
交战双方,无论是波斯人,还是安邑县新兵都似
乎在等待什么结果发生。
当一骑从烟雾中窜出那一刻。
安邑县新兵欢腾起来。
他们认出那就是自己军将鲁明一。
而波斯人那边还在沉默。
似乎他们预感某种不好事情发生。
再之后,一种沉闷鼓点响起。
接着波斯骑士开始收缩阵型,缓缓地他们退出这片山坳。
安邑县新兵也没有继续追赶。
毕竟这一战,已经让他们几乎用尽全力。
他们是没有力量把波斯人留在这里的。
当波斯人撤出之后。
鲁明一立刻催促说,「马上撤走,立刻」
此时鲁明一已经站不起来了,他浑身都被炸成黑色。
护卫立刻把他搀扶入马车,军医也跟进为他医治。
鲁明一躺在车板上,呢喃道,「副将他死了,还有那一百多个特种兵,他们也都被炸死了他们是英雄,无畏将士,我为他们感到自豪」
说道这,鲁明一热泪自脸庞落下。
身旁四周军医,还有士兵也都暗自啜泣。
接着鲁明一又道,「那波斯将领没有死,他只是被炸伤了,他很谨慎,只要让他缓过劲,我们就逃不掉了」。
鲁明一最后用决然目光盯着军政说,「辎重都抛弃,立刻返回娘波山,纳木错咱们守不住了」
说完,鲁明一便昏厥了。
军政自然而然成为整个军队指挥者。
他先是闭目凝思一会儿,便下达一系列军令。
大致都是遵从鲁明一的抉择,那就是舍弃纳木错阵地,连夜返回娘波山。
大军在一片阴霾笼罩之下出发了。
目标娘波山。
只是和来时情绪截然不同。
此时士兵充满挫败感。
他们都知道蔡诨刚刚打了波斯人一个措手不及。
而自己这边却打了败仗。
甚至还是在违逆军部命令前提之下。
这样战局怎能不让他们心中沮丧不已。
不过他们也是清楚一点。
他们军将还在,那么一切都还能重来。
鲁明一已经是他们精神图腾。
只要鲁明一不倒,他们就不会认输。
队伍跃过雅鲁藏布江,自水路返回。
路程比预定早了一日抵达娘波山下。
站在这里。
军政一脸踌躇不前。
因为他也是计划参入者之一。
眼下另外两人一个战死,一个重伤昏迷。
只有自己还完好站在这里指挥军队。
那么承担这个职责也就顺理成章落到自己身上了。
军政不是一个不敢承担责任的人。相反他还很愿意去承担这一次战败责任。
因为至少那会抱住一个年青有为将领。
军政知道,像自己这样军政官很多。
但像鲁明一这样年青有为将领却十分罕见。
他的战将生涯不应该就此终结。
军政脑海中做了一些权衡之后,便拿定注意。
然后主动跳下战马,解开自己战甲,露出自己原本儒衫。
便跨步朝着娘波山走去。
半途中,无数军将都朝他投来复杂目光。
那其中有敬畏的,也有憎恶的,还有许多说不清楚的。
总之,军政这个职务,不讨人喜,也不讨人厌。
似乎总是让人
又爱又恨符合体存在着。
军政不在乎这些眼光,他在乎的是自己是否能够说服他们相信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