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芸芸跟小桃约定好下午出发,就跟金玲离开了。
她有点跛脚,不算很严重,但远远能看出来,因此当张芸芸跛着脚回到父母家时,他们很快就发现了。
张芸芸母亲眼里含着泪,搀扶她进了屋。
“芸芸,你到底……”母亲忍不住哽咽,“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呢,连命都不在乎了。”
张芸芸笑而不语,父亲叹气:“尚津来找过你好几回,他说他知道错了,他会改,希望你消气后能跟他回去。”
张芸芸垂下眼,她跟吴尚津还没有离婚,当初她离开,只跟父母说了一声。
“芸芸,”母亲含泪劝道,“这圈子里什么情况你是知道的,哪有不偷腥的男人呢,想必经过这一次,尚津也就不敢再乱来了。
芸芸,你听话,回去好好儿跟他过吧,好吗?”
父亲沉默着没说话,但神色之间是赞同的意味。
保姆上了茶,张芸芸端起来抿了一口,随即皱了皱眉。
红茶加奶,她以前最爱喝,但现在她莫名觉得腻味和怪异。
奶就是奶,茶就是茶,牛奶香甜,红茶清醇,二者混在一起,以前她尝不出,囫囵喝下去,被茶中的香甜俘获,但张芸芸现在能很清晰地分辨出口中的奶和茶,再喝,未免会觉得有些不伦不类。
张芸芸放下茶杯,用纸巾蘸了蘸嘴角,端坐,道:“爸,妈,我是来跟你们道别的。”
“道别?”母亲着急地问,“你才刚回来,你又要去哪儿?你脚伤都还没好,你能去哪儿?”
张芸芸握着母亲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妈,出轨只有0次和无数次,我原谅他这一次,他还会犯下一次。”
母亲摇着头,连忙道:“不会的不会的,尚津他会改的,他跟我保证过,绝对没有下一次了,他会好好照顾你,他还说要跟你一起生两个宝宝……”
张芸芸笑了,直接打断,“妈,这话你也信。”
她松开母亲的手,冷静地说:“爸,妈,你相信一个吸毒的人能真正戒掉毒瘾吗?我不相信。
对我来说,出轨跟吸毒一样,吴尚津信誓旦旦地跟你保证他以后永远不会再犯,这根本不可能。”
两人没想到张芸芸对这件事如此决绝,皆沉默无言。
母亲咬咬牙:“好,就算你一定要跟他离婚,那你好好在家待着行吗,你脚伤成这样,你到处跑什么呢?你忘了吗,你以前脸上冒颗痘都会难过好几天。”
“人总是会变的。”张芸芸耸耸肩,跛着脚上楼,传下来的声音有些空旷。
……
小桃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见书房门开着的,她瞅了一眼,楚寒星正在画符。
符她还算熟悉,白底黑字是白符,黄底红字是黄符,这个是小桃见过最多的,还有蓝底金字,红底金字。
她记得上次大师给傅嘉父母的天医卷轴,是莲花符头,用的就是蓝底金字。
楚寒星手边已经画了一沓,她准备离开时,楚寒星提了最后一笔,刚好画完。
楚寒星递给她两道白符,一道蓝符,嘱咐道:“蓝色的给张芸芸,贴身佩戴,月经期间不忌。至于另外两道,如有意外,你烧掉白符,我便能赶到。”
“大师,谢谢您!”小桃连忙接过,将其放好。
时间快到了,张芸芸在楼下等她,小桃抱了抱张芳,看着二人,咬咬唇,“我走了。”
“一定要注意安全,一路平安啊。”张芳红着眼,把小桃送出门,在客厅窗边看着她上车远去。
书房里,楚白幽幽叹气,发觉楚寒星看都没看它一眼,专心致志掐着诀画符。
楚白好奇地问:“楚寒星,你画这么多符干嘛呀?”
“备用。”楚寒星道。
楚白追问:“有很多鬼要抓吗?”
楚寒星摇头,楚白又叹了口气,兴致缺缺地扫着尾巴。
忽而想到什么,它灵光一闪,激动地跳到桌子上,问:“楚寒星楚寒星,有让记忆变好的符吗?”
“符对你没用。”
楚寒星把画好的符放到一边,又换了一只蘸着朱砂的笔在黄表纸上勾画符头。
“啊?”楚白满头问号,“那我要怎样才能提高记忆力?”
楚寒星画符的笔不停,一张驱邪符一气呵成。
待它变干,又放至一边,再次提笔,道:“修炼,识海会变强大,可过目不忘。”
楚白皱着鼻子,用脑袋拱楚寒星的手腕,“那你把乾坤圈给我,我要修炼。”
楚寒星把一道符画完,停下笔,感受楚白把灵力完全吸收了,这才将乾坤圈交给它,楚白顶着圈,在桌子上找了个空旷的地方,直接趴着睡觉。
楚寒星在画符,本身就运用了灵力,很轻易地勾出楚白体内流转的灵力,二者逐渐处于同一个磁场。
楚白很快入睡,意外的,它又进入了重重白雾当中。
这是第二次。
有了上次的经验,楚白耐心地等着,果不其然,半分钟不到,它又听见那道冷冽的嗓音叫它。
“楚白。”
楚白立即睁开眼,还是那座宫殿,四周的景象完全显现后,楚白脑子又恍惚了。
现代的一切都变得朦胧模糊,身着宫装的丫鬟来来往往,楚白心里“噢”了一声,又睡糊涂了。
它住在这里。
楚白站稳,舒展四肢,伸了个懒腰,准备跳下去的时候,发现前爪粘着一张宣纸。
它有些懵,但直觉告诉它这是那人画的。
楚白这才发现,它在那人书案上趴着睡了。
案上摆了研好的墨,铺满了宣纸和书籍,有楚白看不懂的建造图纸,一些天象的推演,写了满满几篇。
它就睡在正中。
楚白有些心虚,垂着脑袋思考自己该如何蒙混过关,却忽地发现它四只爪子都沾了墨汁,半干未干。
事实摆在眼前,它根本无法抵赖。
楚白本想自暴自弃,却那人问它:“修炼于你大有裨益,怎地不上心?”
楚白一呆,随即心思活泛起来。
它仰起头,委屈巴巴地控诉:“都怪楚大坏蛋,是他教我偷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