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于声握着手机的五指,连骨节都泛白。
他压低声音克制着:“继续查!”
挂了唐源的电话后,他一遍又一遍地打着南倾的电话,然而电话那头,却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一整天下来,一无所获。
不过百分之百可以确定的是,南倾是回了公寓的。
贺于声查了家里的监控,看到了南倾昨晚八点左右拖着行李箱到家,那时候,她的一举一动都很正常,甚至……贺于声能透过监控看到她归家的欢喜。
再后来她出门了一趟,约莫隔了一个小时才回来,而这时,贺于声看到她的情绪出现了明显变化。
她整个人怏怏不乐,如同丢了三魂七魄一般。
紧接着,她把自己锁到了卧室,一夜未出卧室门,于今早上七点三十离开……然后杳无音信。
她没去单位,也没去闺蜜家,更没来找他。
越想越不对劲,贺于声烦闷的一脚踹开了横在自己跟前的一把椅子。
*
傍晚,唐源回到了贺于声的办公室里,仍是没有半分消息的男人站在贺于声跟前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报警。”
“可是……”
就在唐源想说点什么时,他听见贺于声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下。
贺于声一个箭步冲过去拿起了手机,打开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上边写是一行密密麻麻的文字……
“你在找她是吗?到这个地方来,记住,一个人来,不然的话……后果自负。”
她?
贺于声下意识的将那个电话拨了出去,可是短短几秒的时间,电话那头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没来得及多想一秒,便又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
那个位置极其偏僻,贺于声开了一辆越野,长驱直入,往荒无人烟的远郊深处开去。
就那样开了三个小时,才抵达导航最终显示的地点。
那是一栋废弃的旧工厂。
可靠近工厂的一段路崎岖不堪,十分狭窄,车子往前行驶时,被埋在底下一根锋锐的钢筋戳穿了轮胎,贺于声当即就将车停下,下了车后,也不管前边是刀山火海亦或者是穷途末路,他都不顾一切往前冲了。
那股劲,就跟不要命一样。
他当时脑子里没有别的心思,只想着快点见到她。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
冬日寒意凛凛,狂风大作。
贺于声从办公室里出来的太急,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就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
很快,他跑到了到那栋废弃的工厂前。
夜色凄冷昏暗,借着天边漏下的那一小抹光亮,他看见了工厂灰白色的外墙斑驳不堪,那栋工厂被拆了一半,钢筋水泥大片大片的露在外头,摇摇欲坠。
周围那一片枯草比人还高,周遭到处都是又脏又乱。
贺于声一路冲进了那栋废弃工厂里。
远远的,听见男人的叫嚣打骂声。
“贱人,已经有人把你卖给我们了,最好乖乖听话,给我拍!不然的话,老子打死你!”浑厚粗犷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女人痛苦呜咽的声音含糊不清的传来。
贺于声发了疯似的,红了眼。
他循着声音的来源找去,很快,他发现在工厂二楼,有一间被关上的房门。
那阵动静正是从屋子里传来的。
他猛地一脚揣了上去,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那扇本就不大牢固门框,轰然倒塌。
这巨大的动静,让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
贺于声一眼迅速的扫了过去。
只见脏乱不堪的房间里,摆了一张床,床边聚了八个男人,其中有三个男人露着膀子,站着跪着挤在床上,其余几个,则是在一旁架着摄像机,举着补光灯,疯狂的拍摄。
而被那三个男人,堵在中间的,显然是一个女人。
从贺于声那个角度看去,看不清女人的脸,但能看见女人肌肤上布着青青紫紫,被凌虐过后的痕迹……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贺于声懵的僵了下。
一眨眼的瞬间,杀意四起。
他随手操起了身边的一根铁棒,冲了过去。
“你……”
其中一个男人也抓着一根棍子,试图迎上来,可一个字都还没说上来,便见贺于声不声不响,握紧铁棒一挥,朝着男人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正中男人的要害。
没有半分手软,留情。
他是豁了命的让他们去死!
那男人两眼一翻,哐当一声砸在地上,不省人事。
房间里,一片混乱。
贺于声的气势把众人吓得丢了半条命,几人如惊弓之鸟般,四处逃散。
他们从床边散开的那一瞬间,也让贺于声也一眼就看到了床上那片惨烈狼藉的景象。
只见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被束缚了手脚,赤身果体,用红绳……绑住了。
然而那女人不是她。
而是……叶舒乔。
当即,贺于声脑子里有一阵天旋地转的恍惚。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跟前的人。
一秒,两秒,三秒……
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运转!
原本如同一个傀儡的女人,突然间却挣扎着,呜咽着,一脸惊恐地望向他的身后……
贺于声被逼收回思绪,就在他下意识想要转身的那一刻,一根铁棍狠狠朝他后脑勺砸来。
男人高大的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鲜血簌簌顺着他的脑袋往下流,模糊了他的视野,迷迷糊糊中,他看见那几个男人抓着铁棍,举着刀群起攻之,朝他的方向涌来。M..
“怕什么!”
“八个还搞不倒他一个吗!”
“别当窝囊废别让他活着走出这里!”
“……”
更重要的是,顺利完成这件事,能得到上千万的报酬呢!
而此时,被砸了那么一下的贺于声脑子里乱的跟裹了一团浆糊一般。
他只靠着一个信念支撑着他。
那就是……他还没找到她,他一定要活着回去见她!
一番残忍的厮杀后血流如溪流一般,遍布整个空间,连鼻尖都是令人作呕的味道。
一记又一记的重响,是铁棍与铁棍的碰撞,是铁棍……与肉身的碰撞。
眼见着又是一棍砸到了贺于声的膝盖,叶舒乔惊慌失措。
“声哥哥!”
她嘶哑着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
可他杀红了眼,耳边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一个对手,终于倒在了他的铁棍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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