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你在门口的侍卫?”
耶律沙眼底一片茫然。
他安排了人是不假,但是还没来得及排兵布阵,就被皇上给叫走了。
南青风看他样子,还以为是手下人太多了,他并不记得。
“没事,我随便问问,二爷手底下的兵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竟然能挡住那么多暗卫。”
耶律沙骄傲起来。
“那是自然!”
两人说着话,门外忽然吵嚷起来。
声音越来越大,竟然好似有逼宫的架势。
“怎么回事?什么人在二爷门外闹腾?”
耶律沙唰的起身。
门外有人满脸惊慌,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二殿下,不好了二殿下!”
“慌什么?!二爷不是在这儿吗?出了什么事?!”
“不好了二爷,外面围满了大臣百官,说、说是……”
他说着,小心翼翼瞥向南青风。
“说什么?你倒是有屁快放啊!”
耶律沙急火攻心,揪住那人衣领,使劲摇晃。
“说是二殿下私藏华夏细作……现在要进来搜查,带走姑娘……”
“什么?!”
耶律沙虎目圆睁。
他昨日见过皇上之后,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日。
但是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快。
难不成有人暗中放了消息?
究竟是谁?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外面就乌泱泱涌进来一群身穿北国官服的人。
那些人一双双眼睛似是探照灯般,直接锁定了坐在摇椅上的南青风。
“华夏来的细作,给我拿下!”
耶律沙上前一步,宽厚的身形如铁塔般挡在南青风面前,虎目紧盯着领头那人。
“刘总管,二爷的宫里,可没有什么华夏来的细作,说话可要小心。”
刘总管哼了一声,豆大的眼乜向耶律沙。
“华夏镇北王东方楚烨的女人,还不算是细作?我知二殿下对这女人一片情深,可惜,她终究是别人的女人,二殿下贵为皇子,何必非要讲别人剩下的吃呢?”
一番话,听的耶律沙怒容满面。
倒不是气这些人说南青风是细作。
而是气这刘总管说他捡东方楚烨剩下的吃!
只见他脚下猛地用力,飞身跃到刘总管面前。
沙包大的拳头照着刘总管那张皱巴巴的脸就是狠狠一拳。
只一拳,打的刘总管满嘴鲜血,几颗牙齿混着血涌出。
左右人面露惊惧之色。
其中有人怒声喊道,”二皇子贵为北国皇子,为何维护一个华夏细作?!难不成,二皇子有通敌之心!“
此话一出,四下俱寂。
片刻之后,此起彼伏的口诛笔伐声铺天盖地的涌来。
“是啊!北国的皇子,听到有细作,应当第一时间维护北国利益不是吗?怎么还维护起细作来?”
“说得对!敢问二皇子把北国置于何地?把北国的万千百姓置于何地?!”
声声质问,将耶律沙的怒火硬生生浇灭。
紧握着的拳头,无力的松开。
他回头看向已经从摇椅上站起身的女子,眼神中有无奈,还有愧疚。
南青风一袭北国女子装束站在原地。
那原本穿在北国女子身上便显得几分粗莽的衣服,在她身上,干练中还带着女子该有的柔美。
她冲着耶律沙笑笑,旋即举步朝众人走去。
脚步轻盈稳重,不慌不乱。
北国的冷风迎面吹来,拂起她两侧发丝,露出她美的惊心动魄的容颜。
在场几十位大臣,看着朝他们迎面走来,丝毫没有畏惧之色的女子,都不免有些惊诧。
华夏女子,在他们印象里就是柔弱、无用的代名词。
但是今日这一个女子,面对北国这么多官员,竟然还临危不乱,倒叫他们刮目相看。
“北国的官员,为了抓一个女子,需要动这么大阵仗吗?”
“哼,华夏来的细作,有什么资格说话?是你自己走,还是我们押着你走?”
“细作?从华夏来的,就一定是细作吗?北国人畏惧华夏,已经草木皆兵到这种地步了吗?”
“你是镇北王东方楚烨的王妃!”
“谁说我是?”
南青风在人群中搜索着刚才发出这声音的人。
从刚刚开始,她就觉得这人群中有几个尤为尖锐响亮,但是一声出来之后,就找不到人了。
“真是怪了,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成了镇北王的王妃,你们身处北国,是如何知晓的?”
“华夏皇帝曾下诏赐婚,我们自然知晓。”
南青风笑了。
“皇上是下过赐婚,但是也可以收回赐婚,而且,堂堂镇北王,还可以退婚,你们北国的人,不会连这点小事都不知道吧?”
人群中安静了下来。
南青风踱步继续道,“既然你们知道皇上曾经下诏于我跟镇北王赐婚,那应当也知道我的身份……
我是北冥府嫡女,北冥青风,但是爹娘不仁,我已经跟北冥府划了清界限,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罢了,镇北王如何能跟我一个区区平民百姓成婚?“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做戏?要是你问心无愧,跟我们走一趟,去调查一番,又有何妨?”
南青风脊背挺得笔直,下巴微抬。
“我是可以跟你们走一趟,但是……你们担得起后果吗?”
“带走你能有什么后果?这儿,可是北国的地盘!区区一个华夏平民百姓……”
南青风呵的笑了一声,眯起眼盯着人群中。
这番话说的尤其长,总算,让她抓到了人。
她举步,朝着人群中一个矮个子缓缓踱了过去。
满眼噙笑,但眼尾却染着冷意。
身形虽纤弱,但就是有一股莫名上位者的气息环绕周身,叫人不敢轻易靠近。
“我是北国区区一个平民百姓,但幸而上天垂怜,给了我三两好友,一为华夏四大家族上官家家主,上官建月,二为四大家族邱家,邱寻……
若我这区区一个平民百姓出了什么事,想必他二人定然会心痛至极,随后在皇上那里参奏,与北国开战……“
她说着,猛地伸手,抓住了一直说话的那人。
黑白分明的眸子蓦然一窄。
“这位仁兄,既然要理论,不如出来,我们好好理论一番?躲在人堆里,你说的话,我有点听不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