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青风停下手中动作,对上东方楚烨视线。
左右灯烛亮堂,被门外涌进来的冷风吹得左右晃动,男人那张俊脸面上光影也跟着一阵变化,愈发立体鲜明。
呼吸沉重,能看到他凸起的喉结艰难的上下滑动,散发出来浓浓的欲,似是病毒,将南青风都感染了几分。
她两眼一眨回过神来,旋即似是被烫到了一般,快速收手起身。
看到她这反常的表现,东方楚烨眉头微动,眼底升起几分戏谑。
“医者父母心,青风这是怎么了?”
南青风看也不看他,“你有眼屎……”
东方楚烨整个人瞬间石化在原地,白净的面皮逐渐发红,隐隐要追上身上红袍的色彩、
南青风片刻不停留,“王爷在此处候着,我去给王爷熬药。”
头也不回,直接出了花厅,一口气走到了厨房。
如此冷的天,她走得太急,竟然出了一身汗。
“好好的个男人,怎么生的跟狐狸精似的脸?”
南青风吐槽一句,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深吸了口气,开始专注给东方楚烨熬药。
余毒虽松动,但也不是那么好祛除的。
药即将熬好时,她伸手刺破食指,滴了麒麟血进去。
不是急着救人,并没有跟救邱念那般,不要钱似的往里滴血,只几滴,便收了手。
端着黑乎乎的药汁,返回花厅。
离去时,花厅内只剩下东方楚烨一人,如今,却多了一人。
身披兽皮,头戴玛瑙抹额,浑身充满着野性与狼的气息。
耶律沙……
“哟。”
看到她,耶律沙抬手打了个招呼,大喇喇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身形往后一仰。
“我不请自来,南姑娘可欢迎?”
东方楚烨面上神色早已恢复如常,看似噙着浅笑,实则眼底一片冰冷。
“不请自来,还要人欢迎吗?呵……”
耶律沙斜睨向他,“怎么,镇北王是受邀而来吗?”
“本王是青风的病人。”
“巧了,我也是。”耶律沙亮了亮自己手上包扎的绷带。
原本白色的绷带,眼下已经有些发黄,看着就是几日未换。
东方楚烨眸光瞬间一暗,已然有几分冷冽寒气自周身扩散。
“你那手没治了,本王剑术略通一二,不如本王帮你直接砍了,一了百了。”
耶律沙一手撑着额头,松散的坐在椅子上看他,“我箭术也算熟练,你那双眼也不必看了,我帮你?”
眼看着两人针尖对麦芒,大战一触即发,南青风连忙开口。
“两位都是我门上贵客,哪儿有欢迎不欢迎一说。”
举步上前,将药端到东方楚烨面前,叮嘱了一句。
“趁热喝。”
东方楚烨眉眼舒展,端起药碗凑到唇边,不疾不徐的喝着。
耶律沙见状,朝南青风伸出手。
“也帮我瞧瞧,开个药吧?”
南青风暗暗翻了个白眼,“你手上的伤早都痊愈了,不用开药的,纱布也早该拆了。”
她下的毒什么剂量,心里一清二楚。
而且当时就给了他解药,根本不会这么久都不痊愈。
“怎么办,爷舍不得拆啊,这可是南姑娘亲手给我缠的绷带啊……”
东方楚烨听得喝药的手一顿,将药碗放在一旁。
“一箭射伤了她,还腆着脸来这儿求人看医会诊?北国的人,都这般厚脸皮吗?”
耶律沙笑看着他,“此事,我跟南姑娘已经化解误会了,我手上这纱布,就是和解的象征,镇北王就不要跟着操心了吧?”
东方楚烨抬眸看向南青风。
南青风没有看到他视线,随意坐在一旁,望着对面耶律沙。
“和解还算不上吧?我那日不是说了,等我想到一箭还一箭的方法再说?”
当场被拆穿,耶律沙面上没有半点尴尬,只是笑笑,再次朝后靠去。
“无妨,如此一来,你我二人之间,就有更多时间见面了,我巴不得呢。”
“北国天冷,倒是磨砺的北国人脸皮都跟着厚了,御寒吗?”
“脸皮厚,吃饱肉。”
耶律沙扫了东方楚烨一眼,视线转到南青风脸上。
“我有话要跟南姑娘单独说,姑娘可方便,让闲杂人等先离开?”
闲杂人等。
竟然说他镇北王是闲杂人等。
东方楚烨冷笑了一声,“此处的闲杂人等,怕是只有你吧。”
耶律沙笑笑不说话,只看着南青风,“谁是闲杂人等,你说了不算,要南姑娘说了才算,你说是吧,南姑娘?”
东方楚烨当即移眼看向南青风。
双方视线焦灼,定在南青风面上,好似形成实质,刺的南青风面颊生疼。
双方都是她的贵人,她一个都不想得罪。
如果非要得罪一个,那还是耶律沙……
但是耶律沙明显是要提北疆堪舆图的事,若是他胡乱开口,让东方楚烨知道了,会让刚解开的误会加深。
“青风,你说谁是闲杂人等?”
东方楚烨话是对着南青风说,两眼却望着耶律沙。
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即便他跟南青风之间有误会,但好歹认识的比耶律沙久。
再怎么,也不至于在这种场合说他是闲杂人等这种话。
但是,事与愿违。
“王爷……”
南青风艰难的开口看向他。
“要本王帮你将这闲杂人等丢出去,是吗?”
东方楚烨说着,起了身。
南青风不敢看他,“王爷,请你暂且回避一下。”
东昂楚烨迈出去的步伐猛然一滞,不敢置信的朝南青风看去。
“什么?”
“来人,送王爷去客房歇息。”
东方楚烨瞬间心底凉透,“不必了,本王有地方可去。”
言罢,不再说什么,头也不回的举步离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南青风觉得无名指滚烫无比。
好似刚燃烧的香灰落在指背,疼的她无以复加。
纹身因人开启,因好感加深点亮。
那刚刚的疼痛。
是伤了指定人的心,才会让她跟着疼的。
东方楚烨……
南青风强忍着疼痛过去,脸上神情跟着冷了下来。
坐下看着耶律沙。
“什么事,快点说,我时间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