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声喊,在场的人皆是一愣,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牛管家。
此刻的牛管家瞳孔涣散毫无神光,如被抽去魂魄的人偶。
众人只道他是被砸懵了,并未多想。
只是搜查一事夫人交由牛管家,此刻人又在牛管家住处附近搜到……他们一帮随从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那可是婧儿小姐的贴身丫鬟,若是谁最先找到,缉拿了凶手,必定得婧儿小姐欢心,届时……会有不少奖赏吧?说不定,还能升官,真是令人羡慕啊……”
南青风立在一旁,脚尖碾着地面上的小石子,口中艳羡的轻叹。
众人一听。
说的对啊!
有钱不赚王八蛋!
众人各怀鬼胎,面面相觑,场中气氛逐渐变的紧张起来。
原本扶着牛管家的人,忽然眼神一凌,换成擒拿手,拽着他就往外跑。
身后的人一愣回神,赶忙追上。
一群人如同蚂蚁分扯猎物般,来回拉拽牛管家,硬挤出了拱月门。
南青风立在原地,微风扬起她鬓边发丝,露出黑白分明的眸子。
她望着众人离去方向,挑眉一笑,轻轻一跃上了屋檐,找了个掩体蹲下,将惊鸿院内景色收入眼中。
“小姐!夫人!玉儿跟珠儿丫头找到了!”
没一会儿,那帮人如抬猪似的,各拽一条胳膊腿儿将牛管家抬进了惊鸿院。
听到外面嘈杂的动静,赫连如由身边的老嬷嬷扶着走了出来。
昨夜照顾了儿女一夜,北冥婧儿虽无大碍,但北冥意还没醒,她脸上尽是担忧与烦躁。
抬眼扫向场中,看着被摁着的牛管家,眉心敛起。
“你们摁着牛管家做甚?玉儿跟珠儿丫头呢?不是说找到了吗?”
玉儿珠儿跟北冥婧儿年龄相仿,北冥婧儿年幼时,她特意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给宝贝女儿做伴的。
这么些年下来,几个姑娘早已有了感情。
昨夜北冥婧儿毒解了之后,久久不见两个丫头,担心的厉害,饭也不肯吃,饿了自己一夜,她这个当娘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承诺明日一早便让北冥婧儿看到两个丫头,北冥婧儿这才作罢。
有人忙不迭上前一步鞠躬道,“回夫人的话,玉儿珠儿丫头确实找到了,马上有人会送过来。”
“送?”
赫连如眼皮一跳,盯着那人。
“回禀夫人,玉儿珠儿姑娘在牛管家住所后面发现,被发现时……衣冠不整,昏迷不醒……奴才等不敢碰婧儿小姐的人,所以找了几个嬷嬷带人回来,费了点时间。”
“你说什么?!”
北冥婧儿一手扶着门框,纤细的手指扣进门内,睁圆了一双杏眼,颤抖着唇望着方才回话的仆人。
“婧儿!”
赫连如狠狠瞪了一眼方才说话的下人,上前将北冥婧儿挡在门前,“你身子骨弱,才刚解毒,不能下床走动,快回床上躺着去。”
话音将落,便听到身后脚步声再次响动。
母女二人同时回头一看,见四个嬷嬷抬着两个架子,从拱月门外走了进来。
那架子上躺着两个人,以薄被盖着,不必细瞧,便知是玉儿跟珠儿两个丫头。
架子经过被摁着的牛管家,碍着北冥婧儿在场,其余人皆低垂下头,不敢乱看,倒是方才似是被抽走魂儿的牛管家,像狗一样仰起头,追着架子嗅,边嗅口中边嘟囔着什么。
“好香,好香啊,我的,那是我的……”
蓦的,他掀翻摁着自己的两个人,伸手巴住了架子。
这猝不及防的变故,两个嬷嬷毫无防备,手上一脱力,架子“砰”的一声掉落在地。
薄被掉落,露出衣不蔽体的丫鬟。
“玉儿!”北冥婧儿气的两眼发昏。
牛管家却似是得了失心疯一般,扑向玉儿,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起了不雅之事。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北冥婧儿两手紧攥,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说出来的话都轻微颤抖。
赫连如抬起阔袖挡住北冥婧儿双眼,怒喝道,“还愣着作甚!把牛管家拖下去剁碎喂狗!”
“是!”
众人忙不迭要将牛管家拖拽下去,可牛管家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抱着玉儿做丑事,死活都拉拽不开。
眼看着场面越来越难看,北冥婧儿咬牙,“玉儿平日里洁身自好,若是醒来知道自己被人侮辱,定然也受不了这等打击……”
她娥眉深敛,似是在做什么极其艰难的决定,贝齿一咬朱唇,闭上双眼。
“用府上秘药,让玉儿在睡梦中无痛苦的去吧……”
听到这话,在屋檐上的南青风眼皮一跳,暗吸了口气。
看着丫鬟被人侮辱,解决办法竟然是送自己的丫鬟跟罪人一起上路?
什么奇葩脑回路。
院中,得了北冥婧儿命令的下人,将玉儿跟牛管家一并拖了下去。
赫连如心疼的抱住北冥婧儿,口中轻声乖哄。
“娘……”北冥婧儿低声啜泣,“婧儿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与其看玉儿醒来自暴自弃,倒不如让婧儿做这个恶人……”
“娘知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这般,对玉儿而言,或许才是个好结局,娘会命人将玉儿厚葬的,你放心吧。”
南青风已经没了继续看戏的兴趣,从屋檐上轻跃落地。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落地的一瞬间,好似听到墙外传来一声轻响。
她立马循着声音朝墙外望去,枯黄的银杏树枝条轻颤,干枯的叶子旋转落地,什么都没有。
难不成是她的错觉?
南青风记挂着镯儿,没有多想,举步跨入房中。
一眼望向床榻,不见镯儿身影。
她心顿时提起,准备四下寻找,却在柜子里听到发紧的呼吸声。
“镯儿?”
她踱步到柜前,挨着柜门坐下。
“是我,现在没事了,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