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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乙从未有像这样艰难抉择的时刻,他人生中上一次的无能为力,是在那间校园,看着少女同他告别,头也不回跑向黑暗中的背影。
那一次,少女替他做好了选择,把生的机会留给他。
这一次,他必须得自己选,但谢谨言却一心想死
路乙的嘴角几乎抿成一条线,他几乎是本能地看向贵宾室四周她还没来吗?
顾乔,她去了哪里?
也许只要谢谨言知道,顾乔已经回来了,会不会就不这么想死了?
可是,他不能暴露顾乔,更不想顾乔因此陷入危险。
哐——
又一声巨响。
房门打开,门外拥挤的人群,几乎是扑腾着倒进了贵宾室内。
狼狈的爬起后,屋外的几十人拼命涌到了屋内,迅速让原本宽敞的贵宾室,有了怪异的拥挤感。
“不好,他还有同伙!”
有人叫嚷了一声,一众媒体和粉丝,和屋内这几个明显妆容怪异的五人,进入了莫名其妙的对峙状态。
路乙和谢谨言同时皱了皱眉。
“既然你动不了手,那就一切交给我吧”
谢谨言抬手掩嘴,假意咳嗽,压低了声音。
在成路示意身后的人动手,解决这些不识相的npc时,路乙手中的刀,被谢谨言快速地夺走了。
“阿曼,你怎么搞的!”
关键时刻,居然这么轻易地被谢谨言夺了刀。
到底是忌惮对方的能力,成路没有急着上前,按下了准备动手清场的信徒。
谢谨言握着刀,刀刃依旧朝着自己的脖颈,神色微沉,看向屋内蠢蠢欲动的几人:
“你们想要我的命,拿去便是,请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原本叫嚷得有些厉害的粉丝安静了一瞬。
即便是这样危险的时刻,他们热爱的谢谨言,也依然在为他们着想
有人不合时宜的哭出了声。
原本只想着抢头条新闻的媒体人,手里高举着正在直播中的手机,也不由自主地放低了一些,一种无形的自惭形秽感,让他们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却突然听到当事人温和的声音响起:“正在直播的媒体朋友,请不要关闭直播请把镜头,对准我。”
挤在房门口的众人,还有成路和他的信徒们,皆是一愣。
路乙站在谢谨言身后,一时也摸不准他究竟想做什么,只能目光搜寻房间角落,他直觉顾乔已经来了
但是她为什么没有出现?
“我知道,今天的直播,一定会吸引很多人的到来我也一直在等着你们。”
男人丹凤眼上挑,脸上上了几分冷矜,多了几分漫不经心。
“不管是露面,或是还未露面的你们应该都是为了见证我的死亡,才会欢聚在此。”
谢谨言的发言,让方才流泪的粉丝和媒体人,都齐齐发懵。
“你们一定,都想看着我在今晚心甘情愿地为谁死去对吧?”
男人波澜不惊的语气,让屋内知晓副本主线任务内容的成路,心头一惊。
谢谨言,怎么会连玩家的任务是什么都知道?
他们无法直接杀死谢谨言,所以才会对无等级的顾淮先一步下手,他的信徒是无等级npc,取代的顾淮依旧是无等级npc,这是他重金获得通过的通关捷径,不会被系统判定违规。
只要通过顾淮,搞定谢谨言顾淮作为已经被他信徒取代的npc,必然只能心甘情愿为他这个‘上帝’赴死。
即便阿曼不想,她也没有选择信徒的性命,都捏在玩家手里。
但现在谢谨言居然知道了玩家们的任务那还会有玩家,能成功完成那个通关的必要条件之一吗?
副本的主线剧情任务,是需要创造一个能让谢谨言和顾淮,都甘心为对方去死的因果。
既然是纯爱副本,能甘心为对方去死,必然是两人彼此相爱,又不得不为对方牺牲他曾经理所当然这么想,却被安娜直接否决。
他与安娜失联后,也尝试过很多种方式,去寻找所谓的因果他找到了温岚,作为顾淮的母亲,又曾经在谢谨言最艰难的时期,将他带回顾家照顾。
她或许会为主线剧情带来关键的作用,但成路找到她时,才发现居然是同类。
对方的精神体受到过冲击,意识下沉与温岚这个npc的身体数据融合
可惜,这个女人大概是真的脑子坏掉了,宁愿卡在副本里永远出不去,也不愿跟自己的同类一起,共同攻克这个副本。
“”
成路在短时间内,想到了很多。
谢谨言有这样厉害的能力,转化他为信徒的玩家,也必然等级非常高。
那名玩家或许也是为了通关所以迟迟没有出现,坐山观虎斗?
谢谨言是A级npc,等级保护之下没有那么好杀阿曼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眼下谢谨言绝不可能坐以待毙
“那就如你们所愿吧”
男人平和的声音,让成路的思绪戛然而止,他微微睁大了眼,看向持刀对着自己脖颈的谢谨言,心头愕然。
他方才在说什么?
不只是成路,包括一直安静的粉丝,和开着直播的媒体朋友,也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直到男人持刀,狠狠地捅向自己的脖颈。
那般用力,带着必死的决心
“谢谨言!”
路乙低声惊呼失声,他下意识伸手去夺刀,去听到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
像是金属划过坚硬的物体表面,发出难听的噪音。
咔嚓!
男人握在手里的刀,锋利的刀身,断裂了。
“啊——谢哥!谢哥!”
粉丝无措地叫喊着,无法置信,谢谨言居然会以这样干脆地方式,试图结果自己的性命。
“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男人微笑着,任凭脖颈上迅速染红,淌下了鲜血。
他握着刀柄的手,却在微微发颤,眼眸微垂,掩去了眸光里的震愕。
脖颈间的伤口只是看起来吓人,却并不致命。
他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一刀下去,却只受了伤。
熟悉的防御墙,贴着他的脖颈处带着绝对的保护意味,就像他年少时一样,替他抵挡着危险的降临。
谢谨言心情突然有些怪异地紧张起来。
她回来了吗?
此刻在哪里,是正在暗处看着他,亦或者
视线快速地扫过屋内的所有人,他们的时间线或粗或细,在他眼中都清晰无比没有一个人,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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