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郑远直接行使李世民所赋予的特权。
想要将蒙正奇带回县衙进行调查。
但蒙正奇也不是吃素的。
面对郑远的咄咄紧逼,他开口道:「原来是特使大人。」
「大人既然说有案子需要蒙某配合,本官自当通力合作。」
「只是不知大人所说的旧案,是哪件呐!不妨在这里说说清楚!」
「毕竟本官亦是一地刺史。若是闹了乌龙,那你我可就成为笑柄了。」
闻言,郑远眉头一挑,这老东西,好生狡猾。
他料定了自己不会在这里说出那些个案件与罪行。
因为那些实在是太黑暗了,若是在这等场合说出,想必用不了一天就会传遍整个苏州。
随后数天内整个江南都会知晓,再传到长安,长刀整个大唐。
这将会影响百姓对于大唐官绅的看法。
更有甚者可能对于家国的稳固造成影响。
所以,纵然定罪心切,郑远也从没打算过将此事公之于众。
所以,他开口道:
「案件的细节需要与刺史大人进行讨论。」
「而且此案案情复杂,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闻言,蒙正奇的嘴角露出笑容,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可真是不凑巧,本官手头上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
「这短时间内也抽不开身。」
「若是特使大人的案件简单一些,本官也就配合了。」
「但现在看来,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郑远眉头一皱:「不知蒙大人繁忙于何事?」
蒙正奇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喏!你看这是太仓今年报上来的税银,但实际上我苏州府内,却是没有收到这笔银子。」
「却是不知道这笔银子被谁贪了去?」
蒙正奇意有所指道。
事实上,这便是蒙正奇的杀招。
乃是他事先就准备好应对下一个太仓县令的。
因为这税银一案,他打点得十分完美。
而且又是在郑远上任之前所查办的。
所以寻常的县令,刚刚上任就面对如此巨额的亏空。
定然会手足无措。
到时候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就只能罢官治罪。
要不然,只能选择和蒙正奇同流合污,做对方的走狗。
就在蒙正奇万分得意之际,郑远却不为所动。
因为蒙正奇所说的那件税银案。
正是他手下的县丞朱能勾连其他官员一起操办的。
而在此前,朱能早已一五一十将案件的细节告知给了他。
现如今,除了不知道那笔税银是被藏了起来,还是被瓜分了以外。
案子的其他情况他甚至比蒙正奇本人都要了解。
只见郑远缓缓开口:
「六月初五,太仓县丞朱能率领一众人马押运税银,行至苏州府的范围之时,遭遇劫匪。」
「押运人员完好无损,而税银尽数被劫走。」
「大人你说的可是这件案子?」
闻言,蒙正奇面色一变:「你怎么会知道?」
旋即,他猛然回头,将目光看向一旁的朱能。
面对着这位刺史大人的咄咄鄙视,朱能不由心头一紧,连忙低下了头。
但蒙正奇却是万分不解。
这朱能等人,岂会背叛于自己,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要知道,这些个案
子,虽然是自己在幕后主使。
但是实际去办的,就是朱能这帮人。
包括将那些个政治对头押送到太仓县,由典狱蔡明进行严刑拷打。
这一切的一切,他们都脱不开干系。
按理说,这些人应该是尽力保守秘密,并且如同以前一样,想尽办法帮助自己将郑远这个威胁与祸害铲除才是。
可是现在,他们居然对自己倒戈了?
然而,蒙正奇却不甘心。
那税银案原本应该是自己的得力武器,如今却成为了掣肘。
好在那些银子的下落,除了自己之外无人知晓。
否则今天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见状,蒙正奇心头一动,展开了拖延战术。
「既然郑远你知道这件案子,案件又是在你治下发生的,那此案就移交于你吧!」
「除此之外,本官还有不少其他案子需要办理,就不陪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说罢,蒙正奇身前的衙役为其开出一条道路,而蒙正奇便打算径直离开。
李绩眉头一挑:
「不把事情说清楚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说着,他将腰间的佩刀抽出。
而李绩的亲卫也同样是这般动作。
这一方抽刀,蒙正奇那边也同样将雁翎刀抽出,对准李绩等人。
情况似乎开始变得焦灼。
蒙正奇面色一僵,这李绩居然这般做事?
「李懋功,你当真要如此逼我?」
李绩摇了摇头:「不是逼你,是陛下命我将此事梳理清楚,那便由不得你不配合!」
「今日你不将一切交代清楚,莫要想走出这里半步!」
蒙正奇面色发黑。
要知道,李绩麾下那些亲兵是什么战斗力?
那可是跟随李绩南征北战的大唐精锐部队。
而且能够被选拔成为亲兵,其一定有其他的过人之处。
各个武艺高强,而且忠诚度极高,士气恢弘。
自己这些府兵又是什么战斗力?
混吃等死,吃着俸禄替自己威慑一番,充充场面的饭桶罢了!
蒙正奇选拔府兵,并不是看对方有多少才能,而是听不听话,懂不懂孝敬上官。
这样选拔出来的人,除了平时嚣张跋扈一些。
若是真的与李绩的那些亲兵对上。
一旦打起来,完全是一面倒的情况好吧!
就算李绩亲兵不出手,光是太仓县那些衙役,就够自己吃一壶了。
于是,蒙正奇表现出一腔怒意,色厉内荏地怒吼道:
「大胆,你们胆敢在此放肆!」
可他忘了,他所面对的乃是李绩,大唐的干城!
所谓「干城」,便是指城墙与盾牌。
李绩能够被誉为大唐的干城,又怎会被这小小刺史的威胁所吓倒?
他一马当先,一道就斩断了前方府兵手里的长枪。
随后开口道:「放下武器,否则,尔等有如此枪!」
那些个府兵原以为只是拔出武器对峙一番。
毕竟这样的情况他们也多次遇到过。
哪曾想,李绩居然来真的。
那个站在最前面的府兵只感觉面前一凉,一阵风拂过,自己的长枪就断成了两截。
他的双腿开始发颤,只觉一股尿意袭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