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储玉这样的公子哥,只消蔡柄轻轻抬手一挡,他就带着棍子转了个方向,直接扑到地面上去了。
卫司韫只冷冷看了一眼。
香姐、媚儿、那两个亲大夫,现如今谁敢大声喘口气?
陆席登赶紧跪下,又拉着祝韬也跪下。
夜晚深寒,两人的额角都是一片汗湿。
太子怎么会过来??
这可是,可是青楼啊!
香姐也是在知道真相之后第一次见‘容锦’,战战兢兢地就要跪下去。
这时候卫司韫突然冷哼出一声。
所有人都屏息等着他的发落。
“好大的胆子。”
“殿、殿下饶命,饶命啊!”陆席登拼命地磕头:“下官,下官只是好奇,来这琉秀坊里喝个酒,绝无二心,绝无二心!”
“没有二心?”卫司韫冷冷道:“那方才打什么?”
祝韬也就是个窝里横,如今卫司韫在,他身子抖的比谁都夸张,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卫司韫低头,看向贺云初:“他们说不明白,你来说。”
这是将权利给她?
“我说什么,你就罚什么?”
“自然。”
贺云初暗暗吃惊。
卫司韫说出这话来,显然是在给她撑腰。
可是他们上次不欢而散,不是已经默认再不往来了吗?
贺云初推开卫司韫,自己在一旁站定,而后就事论事:“他们在琉秀坊闹了事,按律交给官府治安,该怎么罚,还是由他们定夺吧。”
言下之意,是不承太子的情。
卫司韫幽深的眼眸定在她身上半晌。
半晌微微冷笑:“好,官府怎么定本宫倒也不想管,不过,”
他转向祝韬陆席登:“品行不端,革职查办。”
这八字一落。
官帽算是保不住了。
陆席登浑身瘫软。
酒还没喝上一口,这仕途,算是走到了头。
“殿下,留情啊殿下,臣不想来的,是祝韬,是祝韬他说,说七小姐美艳无双,他想来喝酒,臣不过是陪同啊!”
卫司韫丝毫不为所动,看向蔡柄:“带出去。”
陆席登又扑向贺云初:“贺七小姐,您没有受伤害,我们没想干什么,求你替我求求殿下,我三考进士才入士,我上有老下有小啊——”
卫司韫搂着贺云初的肩,将她带离,不给陆席登触碰的机会。
蔡柄知道,他家殿下已经非常不悦了。
赶紧着人将人拖了下去。
贺云初又甩开卫司韫的手:“不是我要你管的。”
“嗯,”卫司韫看回去:“我自己要管的。”
“”
方储玉从地上爬起来:“不是,你谁啊,凭什么动手动脚?!”
“没谁。”贺云初拦住他,免得再被揍到地上去:“不是要看烟火么?走吧。”
蔡柄:“七小姐要去看烟火?巧得很,我们殿下就是来接你的,马车——”
贺云初脚步微顿,僵硬着道:“不用了。”
卫司韫走上前,脸色已经不是很好看了:“不与我看,与他看?贺云初,你想清楚了?”
方储玉人比卫司韫矮了半个头,但是气势不想输,所以差点跳起来:“就是跟小爷,怎么样?!”
这个傻不隆冬的。
刚才他们又是跪又是殿下,他竟然全然不知道卫司韫的身份么?
贺云初都怕他舞的太厉害一步小心就被拖出去个屁了。
“殿下,那日我已经将话说清楚,而且我如今身份低微,不配与殿下看烟火,殿下还是回去吧。”
蔡柄就很头疼,非常头疼。
个个都是他祖宗。
可是贺云初说完后,卫司韫却终究没有动作。
方储玉也以为对方要退一步,于是攥着贺云初的手腕就要走。
可是下一瞬——
方储玉的手被人拍开,身旁的贺云初被人勾腰,搂腿弯,直接打横抱起来。
“我靠你个登徒唔唔唔——”
蔡柄从身后捂住他的嘴,阴恻恻地威胁:“我家主子,乃是当今太子殿下,不想死就闭嘴,听到没有?!”
方储玉挣脱开来:“就算是太子那也不能——什么太太太子?”
另一边,贺云初天旋地转,害怕摔倒所以手慌张下抱住了卫司韫的脖颈。
对上视线,她不知为何感觉脸侧一热:“卫司韫,你到底要干什么?!”
“看、烟、火。”
看烟火非得跟她?
“你那位贤良恭淑,温柔细语的郡主殿下呢?她一定很乐意跟殿下你看烟火,我不愿意,你放我下来!”
林清柠?
卫司韫隐约记起,解蛊那日林清柠也在。
“她与你说了什么?”
贺云初噎了一下:“什么?”
“她说什么了?”
她倒是想说什么,贺云初也没空去听:“没有。”
卫司韫嗯了一声,走到銮驾旁,将人放了上去。
“卫司韫你听不懂话吗,我要下去!”
卫司韫将人困在马车沿的,神情难辨。
十几日没有见,贺云初的脸色比起宫宴或者初一那日,要好上太多。
他看了沐风回禀奏报,这些日子是有在好好休养的。
没见着的时候总觉得还有一股难言的气憋在胸口。
可如今见着了,卫司韫发现自己的感觉变的很难言喻。
贺云初小野猫似的,挥着爪子挠人,又挠不疼。
可偏偏痒得很。
车沿宽大,贺云初被困在一隅,双腿垂下在半空轻蹬,她撑着车门想跳下去。
没想到卫司韫居然用身子一拦,硬生生挤进她双腿间,将人困在车门和他的胸膛间。
这个动作实在暧昧。
贺云初大乱阵脚:“你干什么?放我下去!”
“去哪?”卫司韫干脆向前,一手撑在身后车门上:“跟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公子去看烟火?”
气息猛然喷洒在贺云初颈项。
瓷白的皮肤激起一阵寒颤,贺云初从没被人靠这么近过。
但她哪有服输的道理:“男未婚女未嫁,看烟火怎么了?”
“你还想嫁给他?”
贺云初理直气壮:“我们只是看烟火!”
卫司韫神经狠戾:“你怀着我的孩子,跟别的男人看烟火,你还有理?”
可笑!
贺云初差点气炸肺:“我就算怀的是别人的孩子,跟别的男人也能看烟火!”
面前的女人根本不懂什么叫服软。
这张嘴比过往见过的所有女人的嘴都硬。
遇上贺云初,卫司韫的理智就全都飞灰湮灭。
他突然一手箍紧贺云初的后脑,将人拉近,而后低头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