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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都坦诚过了,害羞?

作者:呦呦鹿鸣字数:2398更新:2022-11-23 15:08

贺云初猛地清醒,从桌上抄了挑烛心的棍子,攥在手里,缓步过去。

烛火亮堂,窗外人影攒动,枝丫摇晃。

窗棂被推开一条缝,紧接着,一只手探进来。

骨节修长,君子如玉。

不可能是偷盗贼。

贺云初松了口气。

紧接着,她瞧见白天见过的那张脸——

‘容锦’。

卫司韫的视线在她肩头逗留了一下,而后钻进来。

四平八稳地落了地。

“你怎么来了?”

“伤口怎么样?”

几乎异口同声。

贺云初诧异:“你看见了?”

卫司韫点头:“在街角。”

想必是身份原因,不能抛头露面。

贺云初识趣地点头。

想起对方身上还有伤,她道:“不是约两日后,你过来有事?”

没事,但就想来看一眼。

卫司韫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

但在远处看见贺云初栽倒的一刻,他莫名觉得自己有些异样。

这与休妻当晚,本着责任来确认贺云初的生死不同。

更多的,卫司韫想知道,在红衣的掩盖下,贺云初流的血究竟多不多。

沉默半晌,卫司韫答道:“换药。”

“”贺云初无语,大哥你家是没人了么?

“这伤不能叫旁人知道。”

似乎知道她想什么,卫司韫找补了一句。

是借口,也是实话。

贺云初心思一动:“听说你是二皇子的陪读?”

卫司韫未答反问:“你对二皇子感兴趣?”

贺云初心说什么跟什么。

但是她如今的处境,源头都是因为草包太子的休书。

所以她不介意给太子登基的路添添堵。

索性她点点头:“挺有兴趣的。”

卫司韫:“”

他说:“只是陪读,不熟。”

这话乍一听有些冷然。

他说的是实话。

容锦虽是卫司闫的陪读,但卫司闫对他并不信任。

他越是这么说,贺云初越觉得俩人势必有牵连。

但是涉及党派之争,自古就是忌讳。

她道:“我懂。”

卫司韫:“”

他觉得她没懂。

但是只能道:“药拿来,治伤。”

他这么说,贺云初才后知后觉得感觉自己肩伤的痛意。

一层薄肉被划开,虽不至于动骨,但夜里寒凉,刺痛传来。

“你给我治伤?不用了吧?”

卫司韫拿眼角晲她:“都坦诚过了,害羞?”

贺云初经不起激。

她堂堂二十一世纪新人类,害羞两个字怎么写来着?

半刻钟后——

贺云初褪了肩头衣裳,雪肌在烛火中附上一层粉黛。

卫司韫瞧见方才英勇脱衣的人,此刻连耳朵尖都是红的。

烛火打下的阴影里,脖颈又细又长

女子长发微垂,肩头半露。

这副样子,令他想到前日重重床幔下,对方情动的样子。

他从前从不觉得女人的身子有何特别。

可那晚分了心,抹药的手劲失了力道。

贺云初嘶了一声:“轻点。”

卫司韫暗骂一句,收回神:“不逞能了?方才不是还硬凑上去?”

“你看出来了?”贺云初讶然:“我还以为骗过所有人了呢。”

卫司韫冷哼:“这么恨贺轻羽?”

“那当然,太子韫第一,贺家排第二。”

贺云初游刃有余不代表她不生气,草包太子显然是不将女人当回事。

而贺轻羽更是人品低劣,手段残忍。

何况若不是她主动来招惹,贺云初也懒得在众人面前演戏。

肩上没了动作,贺云初以为卫司韫觉得她小气。

她心底升起一抹怪异。

赌气道:“睚眦必报是我的信条,你若觉得我心狠手辣,还是离我远点好。”

卫司韫闻言,眸子弯了弯。

他居然觉得对方赌气的有些傻气。

抹完药,将衣角给她提回去。

半晌,他才道:“那你怎么看太子?”

“议论太子是死罪吧?”

虽然这样说,贺云初还是真诚道:“若此番休妻是故意,那未免城府太深;若不是故意,那便是草包一个。”

不过她趋向认为太子是草包。

一个身份尊贵,肆意妄为的草包。

不然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贺云初被扔进青楼?

卫司韫沉默了。

半晌换了话题:“想知道贺轻羽方才什么神情么?”

“你看见了?她也在当场?”

“见着了,从那人招供开始,她脸色煞白,踩马扎的时候没站稳,还摔了一跤。”

贺云初一抚掌:“哈!”

瞬间伤口都不疼了。

卫司韫见她眼睛弯出月牙,心尖仿佛被勾了一下。

从前他不在意。

贺逢的女儿,无论是贺七还是贺三,都厌恶非常。

可如今,短短接触,即便贺云初脸覆轻纱,他都觉得异常顺眼。

他从袖里取出一瓶药,递过去。

“给我的?”贺云初闻了一下:“芙蓉膏?”

卫司韫道:“谢礼,治脸上的疤。”

谢礼也太贵重了。

贺云初知道皇宫有许多宫廷秘药。

有些是当真中用,譬如这芙蓉膏。

生肉祛疤,是上等良药。

她狐疑地看着‘容锦’。

卫司韫被她看的无法,只能解释道:“托人弄的。”

能弄来这药的,普通官员是不够职权的。

贺云初自然而然想到了‘二皇子’。

想必他今日过来,换药是假,送药是真。

不禁心中有些熨帖。

本姑娘没有救错人呐。

她也不扭捏,大方收下了:“谢过容公子。”

容·卫司韫·锦:“”

“接下来打算如何?”卫司韫想到方才的闹剧:“你当真要在琉秀坊久留?”

贺云初点头:“自然是,你以为我说着玩的?我卖身契都签了。”

相处下来,知道对方没有恶意,贺云初就将自己的计划说了。

卫司韫听完,眉头半锁:“不开青楼?开艺伎馆?”

“嗯,小倌们以前都是被逼无奈,可凭什么女人就得如此‘逼不得已’?”

灯下说话的人露出了疲态,一手掌着头,侧过脸来看自己,边小声地说话。

“世道不公平,我能帮则帮,希望女人能过的容易些。”

她眉骨被烛火印上一点碎光,整个人看起来柔软放松。

这一天太累了。

肩上涂的药有镇定作用。

贺云初头一点一点沉下,最后枕着手臂睡着了。

手腕上的祈福铃铛小巧可爱。

卫司韫许久没有说话,良久抬手在她眉上抚了一下。

“心无城府。”打横将人抱上床,卫司韫喃喃道:“轻信他人。”

他抬手摘下轻纱。

素白小脸上几道蜿蜒的刀痕触目惊心。

卫司韫眼中寒光一闪。

贺三。

他未曾想要贺云初的命,贺三却屡次出手。

看来这太傅府的日子当真是好过极了。

他该找些事给他们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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