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十二章（总第一百o六章）、刀光斧影3
李傕的大司马府，最近新来一个专门负责给府上送肉送菜的小伙子，他名叫青桐。他不仅热情嘴甜，而且菜蔬鱼肉非常新鲜，价格也非常合理。每天送完肉和菜，在等待结账的时候，总是和管家以及府里人聊聊天，说些外面的趣人趣事。他时常会带来一些市面上有趣的传言，比如天子为了什么什么事又喝醉了；前几日又有几个妃子因争风吃醋又闹起来了；哪个大臣又被责罚了；谁谁谁又以极低价买了一个新宅子了；谁谁谁又新纳了一个小妾了；谁家小妾生了儿子要取代正妻闹得不亦说乎了，等等等等，大家听了开心不已，不时发出一阵阵的欢笑。包括内房的丫鬟侍女，有时也借口有事过来听一会儿。大家都愿意和他聊天，也经常对他说说府里的事，还带他参观过大司马府。每日大家都盼着这个叫青桐的小伙子早点来，有的时候结完账了，还要拉他坐一会儿，定要让他喝杯茶，听他说说外面的新鲜事儿。听他说完了，大家还七嘴八舌的给他说府里的新鲜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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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献帝刘协整日在李傕、郭汜的威胁下整日担惊受怕以泪洗面。汉献帝密招太尉杨彪和大司农朱儁商议，太尉杨彪道：“晋阳马德远、山东曹孟德，兵精将广，以及袁本初吕奉先等人，若能用这样忠臣扶持社稷，天下幸甚。”
汉献帝哭道：“朕被李傕、郭汜这两个狗贼欺凌的简直受不了了，时间长了，宫女都被他们抢没了，朕是枉为天子啊。朕是一日都不想活了，若能密召忠臣，早日除掉李傕郭汜，那可是太好了。”
朱儁道：“目前李傕和郭汜兵威正盛，只可计取。”
“说到计谋嘛，臣近日思得一计，先令二贼自相残杀，实力削弱后，天子再密诏忠臣引兵杀之，二贼可灭。”杨彪低声道。
汉献帝道：“计将安出？”
杨彪道；“外面传闻郭汜之妻为妒忌狂人，可在郭妻处施用反间计，使二贼由猜忌到反目，最后互相残杀，大事可定。”
“好，只要能除掉他们，你们放手干吧，朕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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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李傕千方百计的真心找郭汜和好，不是请郭汜喝酒，就是送美女给郭汜。郭汜考虑到和李傕的多年交情，更重要的是长安稳定的大局，在城外密宅连续收到四名美女后，终于给了李傕的面子，二人总算是和好了。
最近一段时间，李傕对郭汜越加亲近起来，每当兴来要喝杏花贡酒之时，总是经常惦记着郭汜，隔三差五的还在家里设宴款待。空闲之时，搬一坛杏花贡酒，准备一些美食佳肴，二人看着歌舞，喝着美酒，倒也是优哉游哉。有的时候聊一下二人守卫汜水关的时光，有的时候二人又聊聊守卫郿坞的日子。时间长了郭汜也觉得挺好，有时候喝的多了，或者是时间有点晚了，郭汜就在李傕府中住下。每次李傕都给郭汜安排一两个美貌女子侍寝，使郭汜舒服之余又非常感动，觉得李傕对自己确实是真心和好。若有几天没这事，想起妙龄美女白嫩柔软的身子，体贴的温柔，郭汜心里还有点痒痒的，内心只是有点担心被家里的雌老虎知道，闹将起来面上不好看，但时间长了却风平浪静，郭汜也就放下心来。郭汜总的感觉李傕还是顾全大局的，只要李傕郭汜二人团结起来，长安就没有大的风浪，基本能保持安定，天下也就太平了。
时间长了，李傕把郭汜款待的高兴不已，可是有人不高兴了，这就是郭汜的妻子郭夫人。郭夫人年轻的时候很有几分姿色，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女，但是随着年龄增长，自己无论如何打扮、如何化妆，也敌不过岁月这把杀猪刀。看着自己日渐臃胖的身材，以及胖脸上日渐增加的赘肉和皱纹，心里的担心越来越多了起来。郭夫人知道年轻女人的杀伤力是男人难以抗拒的，对郭汜更是严加看管，府里的女子谁要是多看郭汜一眼，郭夫人都要大骂数日，严重的立即令其滚蛋，否则棍棒打杀也是寻常之事。郭汜要是看上府里的那个女子，次日这个女子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反正是再也看不到了。所以，郭夫人每次见郭汜去李傕家喝酒，次日兴高采烈的回来，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又极为温顺，心里更是担心不已。讲道理，从长安复杂的当前，说到家和万事兴的道理，但毕竟不顶事。当面怒骂训斥，也没有什么充分的理由和证据，况且郭汜在自己面前都是服服帖帖的，嫉妒的痛苦积压在内心发不出来，背地里好几次都差点爆发，尤其听侍女说，现在长安时兴置密宅养美妾，整日里更是焦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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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杨彪的妻子杨夫人经常来看望郭夫人，有的时候送点小物件小玩意，或是精美小点心，郭夫人自然是很喜欢会说话会聊天明事理的杨夫人。在长安本就朋友不多的郭夫人，很快就与杨夫人成了无话不说的闺蜜。每当郭夫人心里难过的时候，都是杨夫人柔声劝慰，一口一个好妹妹身子骨是很重要的，经常生气容易老啊等等，哄的郭夫人很快就不生气了。
一次，因郭汜昨晚一夜未归，早上精神焕发的回来了，郭夫人刚和郭汜发了一顿火，大骂之后正在房里流泪生气，这时侍女来报说杨夫人来了。郭妻赶紧擦泪补妆迎出门来。杨夫人见郭夫人兴致不高，知心情不佳，遂与郭夫人到后室，掩上门道：“妹妹啊，你这样成天生气也不行啊，身子骨都气坏了，会有人高兴的，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
郭夫人道：“唉，这老东西太气人了，每次去李傕家喝酒都在那里住，次日回来都是兴高采烈精神焕发的。”郭妻红着脸道：“不怕姐姐笑话，我们大婚喜事的日子里，我极尽温柔，这老东西满脸的兴奋，浑身上下就是这么精神焕发的，可现在一连几个月都不碰我，都习以为常了。”
“就是啊，不瞒你说，天下男人都那样，见年轻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动道，青春无敌啊。若真是这样，你家将军是不是有什么情况了。”杨夫人小声提醒道。
“我最近不经常出门的，外面的事情几乎什么都不知道，姐姐听说什么了？”
“刚才你说，你家将军昨日又去大司马家喝酒了？”
“去了，那是经常的。这不，刚刚骂了一顿，钻进书房就不出来了，还说谁都不准进去打扰，要考虑军机大事。”郭夫人说着又流下泪来。
杨妻惊讶道：“不对啊，昨日我家夫君和大司马面见天子后，被奉旨去临潼巡查了，说是今日午后才回来啊。”
郭夫人大怒，抓起桌案上锋利的发簪，站起来就要去找郭汜。杨妻急忙拉住道：“妹妹，妹妹，这种事情你要闹起来对你很不利的。你和他闹，他就和你更疏远了，这事儿你必须要埋在心底。另外，你要留住你家将军的心才行，姐姐可是为你好啊。我听说大司马的妻子不仅美貌风骚，还特会勾引男人，尤其会颠鸾倒凤，说是喜欢用嘴那个，哎呀，不说了，这事儿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想哪个男人架得住这样的女人啊。他家的小妾也是一个赛一个的美貌风骚，据说都是主动往男人怀里钻的。你家将军那么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谁看着都喜欢，你可要多长个心眼，想个好办法才行。”
“姐姐，我一个女人家，没有什么主意，平时只知道生气，对他凶一点，遇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尤其是遇到这样的事，连个商量的近人都没有。”郭夫人又抹起了眼泪。
杨夫人起身把门关好，拉着郭夫人进到内室，二人窃窃私语的深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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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李傕请郭汜去他家喝酒，因郭汜有事没去上，李傕派人将酒肉送了过来，郭汜准备美美的大吃一顿。郭夫人让侍女悄悄放药后，对郭汜道：“夫君且慢，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常言又道人心隔肚皮，现在人家是大司马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出入皇宫都横着走，天子都有让三分，可不是你和他当年守卫汜水关、郿坞的时候了，还是试一下这些菜肴再说，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随即令侍女牵一只狗来吃了两块肉，小狗嗷嗷叫了几声就蹬腿了。郭汜心中大疑，觉得李傕心术不正，于是去李傕家赴宴的次数少了起来。
又一次，郭汜去李傕家赴宴，因有事晚上醉意醺醺的赶了回来，郭妻连忙迎上去服侍郭汜换了衣服，又倒上热茶醒酒，一会儿郭汜感觉到肚子隐隐作痛，郭妻惊道：“莫非是酒肉有问题？”急令人弄来粪便不由分说给郭汜灌下，郭汜连连呕吐，虽然恶臭不已，说来也巧，肚子却不痛了。郭汜大怒，自此与李傕隔阂更深，无法弥补。市面上又风传李傕欲除掉一些不听话的将军，让他侄儿辈们掌管更多的军队，樊稠和李蒙就是榜样。郭汜又闻李傕调动人马，心中更加疑惑，也暗地里准备调动人马。
李傕闻郭汜暗调人马，李傕立即悄悄的调动人马防备，这时长安城内纷纷传言，说李傕多次施毒没整死郭汜，这是要调兵攻打郭汜了。李傕闻之大惊，立即派人去大将军府解释：“市井传言不可信，只是正常调动而已。”但这样是事情如何解释的清，却是越抹越黑。郭汜心内不安，连忙与左右商议道：“先闻李傕调动人马，我们刚刚相应的调动一下人马，仅是防备而已，李傕就立即背着我们调动大批人马，直到纸里包不住火了，这才派人来解释，其心必有鬼，与其待宰，还不如放手一搏。”
左右皆道：“市井上纷纷传言，李傕大力清除异己，扶持其子侄辈，欲一人独大，掌控朝廷，以便达到挟天子令诸侯，为下一步坐上太师之位打下基础，其狼子野心不可不防。”
郭汜突然想起：“那还是和李傕在郿坞时，一次二人喝酒聊天之时，李傕说过，董卓登上太师宝座，风光无限，这一辈子也是值了，看来李傕这厮垂涎太师之位久矣。”郭汜对左右之言深以为然。
于是，郭汜也开始大规模调动人马与之对抗。这日，两军调动在途中相遇，却不料何处突然飞来几支箭矢，郭汜军中数人被射翻落马。郭汜部下怒而反击，双方摩擦起火，发生厮杀。李傕闻之大惊，再三派人告知郭汜，但阵亡士兵的尸首就在面前，再好的解释郭汜也听不进去了。李傕怒道：“郭阿多焉敢如此。”李傕直接调动人马，与郭汜竟在长安城外对打起来。双方互有攻守和皆有胜负，从小打到大打，来往交战近二个月，双方死伤均过万，百姓深遭涂炭。汉献帝见之焦急万分，想起百姓受苦受罪，忍不住泪如雨下，特派大臣去劝解，但是李傕和郭汜都怒火满腔，坚决不肯罢兵，势要分个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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