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成毅一夜未睡。
他回家之后只要闭着眼睛,就能想起来苏宅门口的一幕。
许泽言和苏邈两人在他眼前尽显亲密。
男人把女人抱进自己的毛呢大衣里面,让他光是想起来都一阵阵身体不适。
许泽言说苏邈是他的未婚妻,叫苏邈“老婆”。
那称呼,原本只有他能叫;
现在却换成别的男人叫苏邈“老婆”……
余成毅的心一阵阵的疼。
他更加不能忽视的信息是,苏邈怀孕了!
他知道他们住在一起;
只要脑子不笨,就能猜想到会发生什么,但他不能接受。
因为是他亲手把苏邈从这间房子里推出去的!
他和苏邈的家里,满满都是苏邈的味道。
别墅里所有的软装都是苏邈在的时候布置的。
客厅的花瓶,是苏邈找了十几款,每一款的介绍都引经据典,拿到他面前,让他选的。
那时的余成毅很不把苏邈当回事,甚至觉得她很烦。
只是一个花瓶而已,放什么不行?
难道还得精挑细选?
家里客厅的花瓶,就像苏邈这个女主人一样无所谓。
余成毅随手指了一个,苏邈就以为他是真心喜欢那个花瓶,喜不自胜的让人安排买下那个花瓶。
余成毅在客厅里待不下去。
只要在客厅里坐着,满眼都是苏邈当初跟他商量软装时,开心笑着的样子。
那时候的苏邈是真的喜欢他吧;
所以才会在布置他们的家的时候,流露出高兴的神情。
余成毅转身上楼去,他要回房睡觉!
可是,他走过的一路,走的每一步,都能想起来苏邈还在这个家的时候,发生的点滴。
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们在争吵。
苏邈的每一个表情都历历在目。
她愤怒、哭诉、哀求,似乎就没有开心的时候。
余成毅回到房间之后,迅速闭上了眼睛。
他以为自己可以逃避回忆,但床上似乎都沾满了苏邈的味道。
他能想起来他和苏邈躺在这张床上的无数个什么都没发生的夜晚。
他悔不当初。
后悔自己没有履行丈夫的义务和责任。
苏邈从青春期开始就在学校里对着他犯花痴,表现出喜欢他的样子;
而他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苏邈与其他男孩子谈过恋爱。
只知道苏邈为了等他,拒绝了校园里无数个对她表白的男生;
他确定苏邈从这个房子里离开时,还是处子;
而苏邈现在,怀孕了。
嗅着空气里苏邈隐约留下来的味道,余成毅后悔了一夜。
早上来医院看望父亲,余成毅的确是来找许泽言麻烦的。
他放大了小问题,要求护士去把主治医师给叫过来。
在医院里,他是病人家属,他是甲方,对乙方肯定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余成毅的一切不满情绪,都想借着这个机会对许泽言发出来。
可护士传了话之后,回来说“许医生在忙,请您稍等一会儿。”
医院可能是真的忙,所以余成毅最开始也没当回事。
名医嘛;
工作忙很正常。
很快,半个小时都过去了。
他再次去护士站,问护士,“许医生是在做手术吗?”
护士们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许医生今天没有安排手术。”
没有手术?
那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也没说去他父亲病房里看一眼?
余成毅当场就怒了。
护士叹了口气。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关她们什么事啊?
护士给余成毅指了个方向。
“许医生是医院的外聘指导专家,不归我们医院管理;
我们已经把话带到了;
如果您有急事找许医生,还不信任我们帮您传话,您可以自行去找许医生。”
余成毅懒得跟几个女人计较,他找许泽言去!
走到门口,他彻底惊呆了!
那是苏邈?
苏邈主动搂着男人的脖子,送上一连串的香吻。
这可是医院!
是许泽言的办公场所!
苏邈不要脸了?
办公室的门都没关,她就冲上去抱着许泽言的脸一通亲。
这得多喜欢?
听见门口有声音,苏邈又神奇般的“要脸”了,她迅速弹起来跳到一边,小心翼翼的往门口瞟着,想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那模样,生动又可爱,叫人没办法跟她生气。
许泽言起身,衣冠楚楚,一本正经。
许泽言连装都不用装,似乎苏邈吻他就是家常便饭,就是什么奇怪的事都没发生似的。
“余先生,有事?”
余成毅攥紧了拳头,不想在苏邈面前表现得像个输家。
苏邈曾经喜欢的他,是高高在上的,对她不屑一顾的。
他忍下心中所有不快,用平时严肃的语气说道,“许医生,我让护士来通知你,我父亲身体不适,希望你过去看看,你没收到消息吗?”
“收到了。”
许泽言声音冷淡。
两个男人之间的战火一触即发。
苏邈并不知道余成毅的父亲不舒服,患者不舒服,可不是得先看患者吗?
她不禁想,是不是许泽言为了等她,所以没去余老先生的病房?
那就太抱歉了。
她偷偷扯了下许泽言的衣袖,示意他赶紧去。
别耽误医生的工作。
不想,许泽言反手牵住了她的手,根本没把余成毅的诉求放在眼里似的。
余成毅等了半晌,也没等到许泽言的下一句话。
余成毅,“……”
没下文了?
他压着火,质问许泽言,“既然收到了,为什么快一个小时了,你也没去?”
“我在研究余老先生的病情。”
许泽言的语气那叫一个理所应当。
屁!
谁不知道那是鬼话!
余成毅能信他的话就有鬼了。
许泽言和苏邈两人在办公室里搞起来,他又不是没看见,许泽言用这番话能糊弄得了他?
“不信?”
许泽言勾唇邪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