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方丈的禅房中,晦聪正打开一封密信。
密信是天地会的朋友从京城传来的,信上说天地会虽有不少姓韦之人,可在京城活动的,就是青木堂香主,韦宇龙。
“从信中所说的年龄和特点看,和韦宇桂相近?难道两人是兄弟?可那次为何师叔要问天地会?”
想了想晦聪又摇了摇头,心道:“韦宇龙和韦宇桂应该是一个人,帮皇帝铲除鳌拜的是小桂子,八成是皇帝嫌龙字忌讳,改了桂字,天地会那边,他依然叫韦宇龙。”
晦聪确信自己猜的没错,只有这个人天地会香主,闭关的师叔才有可能会教他功夫。
“此时不能声张,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不过武功方面,以后不用看他那么严防死守了。”
晦聪把看过的密信刚烧燃,门口传来敲门声。
“方丈师叔,澄识求见。”
晦聪听说是戒律院首座,便请了进来。
“禀方丈师叔,晦明师叔昨日偷偷下山,在外调戏女子,犯了淫戒,那两名受害女子今日到少林寺理论,又被晦明师叔再次调戏,请方丈师叔示下,此事该如何处理?”
澄识进房立即对晦聪方丈说明来意。
“这个师弟,我刚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就给我惹事。”
晦聪虽有不满,却也没办法,淫戒是佛门大忌,既然戒律院首座找来,又不能不管。
“把你晦明师叔叫去戒律院,让达摩院和罗汉堂的首座也去。”晦聪想了想,便吩咐下去。
等澄识离开,他摇头自语自语道:“哎,希望别真的犯了淫戒,不然我也不好帮你啊。一会看情况,还是尽量别把他逐出少林。”
说完,有些不放心,也走向戒律院。
寺外,韦宇龙原地站了好一阵,最后还是打算先去寺中看看绿衣女子的伤势。
刚回到寺里,迫不及待要去瞧那姑娘,打听清楚那两个女客的所在,径向东院禅房走去,刚绕过回廊,只见八名僧人手执戒刀,迎面走来。
“师叔祖,方丈大师和戒律院首座有请。”
那八僧都是戒律院中的执事僧,为首一人躬身说的客气,却没有行礼。
韦宇龙听得极不舒服,似乎在命令自己,当即淡淡地回道:“知道了。我得先去瞧瞧那个小姑娘,看她是死是活。”
“首座有令,请师叔祖即刻过去。”几个执事僧上前就要拦他。
“我说要去瞧那个美貌小姑娘,你没听到吗?”韦宇龙脸上一冷,吼了一声,一把将身前两人推开,径直走了。
平时寺中僧人见到这些戒律院的执事僧,都不敢大声说话的,如今这个师叔祖竟敢发火?
八僧面面相觑,再也不敢阻拦,只好跟在韦宇龙身后。
来到东院禅房,就见那个蓝衣少女正守在门口,她看到韦宇龙敢来,张口便骂:“走开,不许进来。”
有戒律院的和尚在,韦宇龙也不好用强,只好对里面一个老僧问道:“小姑娘不会死吗?”
“启禀师叔,伤势不重,小僧正在救治。”
听了老医僧的回答,韦宇龙向里微微伸了伸头,见绿衣少女正躺在一个床榻上,脖子上缠着绷带,看起来伤势无碍。
那蓝衣女子守在门口,一直怒目而视,韦宇龙也不好多停留,转身走向戒律院来。
八个手持戒刀的僧人忙跟在身后,似乎怕他跑了一般。
“启禀方丈,启禀首座,晦明传到。”
到了戒律院外,只见院门大开,数十名僧人身披袈裟,两旁站立,神情肃然。
净济、净清等三个知客僧站在下首。
“这么大的阵势啊,难道是被女子告状了?这些人想审我?”
瞧的如此架势,韦宇龙在门口愣了片刻后,才走了进去。
走进大堂,晦聪禅师率先道:“师弟,拜过了如来。”
“这些和尚平日对我爱答不理的,看来今天这是想找事,老子不怕!”
韦宇龙虽然不爽,依言给如来金身磕了几个头。
澄识也看着跪在佛像面前的师叔,下定决心:“有方丈出面,今天说什么也要把你赶出少林。”
“当了两个月的和尚,果然耐不住寂寞,胆敢去犯淫戒,这是往刀刃上撞了。”
其他几个僧人也大概听说了今天事情,都等着晦明被罚一百棍,然后逐出寺。
就连罗汉堂首座澄观和尚这个武痴,都觉得师叔这次在劫难逃。
晦聪待韦宇龙拜过后站起,说道:“今日那两个女施主,口口声声说你淫僧,师弟到底对她们做了什么?让她们找上门来?现在你向戒律院首座将此事如实说一下。”
反正自己当时也把两女怎么样,韦宇龙也不必隐瞒,将昨晚碰到采花贼的事情说了一遍。
众僧听到,有些不敢相信,晦明师叔竟然还有这番侠义心肠?
说完,韦宇龙解释了一句:“我只是想除害而已,没想到会被人误会。”
“如果事情属实,师弟确实做的没错,可那女子为何要自杀?”晦聪听完,又问了一句。
韦宇龙正犹豫怎么怎么解释摸了人家女子的事情,却听净济忽道:“他们出手伤人,师叔祖是想帮我们。”
“净济是个好人,师叔祖果然没帮错你。”韦宇龙顿时一喜,心中笑道。
澄识却不甘心,站出来对韦宇龙道:“刚才事情的经过,请师叔详细说一下。”
“你这个老和尚,难道有特殊癖好?爱听这个?”
韦宇龙嘿嘿一笑,也不知道当时这个和尚在救人之前,有没有看到事情的经过,只好道:“她要杀我,我惊吓之下,手上乱抓,碰到那女施主的身子,她就要自杀。”
“两位首座,你们怎么看?”晦聪忽然插嘴道。
澄心立即出来问道:“请问师叔,那姑娘和你动手,又使了什么招式?”
“那蓝衣服姑娘先将净济的手打断,又要去打其他两人,我看不下去,便出手阻拦,结果那绿衣女施主却从后面抓住我的大椎穴。”
韦宇龙看此时不好再隐瞒,而自己确实是无心之过,便大胆的说了来。
“贫僧刚开始不想和女施主一般见识,谁知他后来竟然想要挖我眼珠,我反手本想格开她手臂,反过手时不小心在她胸口抓了一把。那女施主恼羞成怒,提刀乱砍。”
韦宇龙边说边比划,把刚才的情形描述一遍。
“她砍师叔时候用的什么招式?”
韦宇龙大概将少女的招式描述了一遍,道:“女施主砍不到我,只好自己抹了脖子。”
众僧都是高手,听完便已明白事情经过,少女寻死,只因为胸口被抓,不过韦宇龙也是无心之过,不能算犯戒。
可这个结论,又不愿意下,全都看向方丈。
“原来是这样,原来师弟是无心之过,一场误会。”
晦聪点点头,笑道:“师弟锄强扶弱而被误会,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说着指着自己下首的椅子,道:“师弟请坐。”
戒律院首座澄识一脸疑惑,方丈怎么忽然替他开脱,还帮他说话?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
剩下几人对方丈的表现也是一脸不解,原来方丈是要把他逐出少林的,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变了?
要不是此处人多,都想上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