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察觉到动静,醒了过来。
隐隐约约的微光里,一道窈窕的身影正坐在床边穿着衣裳。
记忆潮水般涌来。
老实说,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对于两人而言似乎都不如想象中那般美好。
李思是因为太过激动,初尝滋味便早早缴械投降。
谢晚晴更是痛的哭了。
边哭边狠狠咬了李思一口。
真个是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结果二百五。
这让李思一度陷入自我怀疑中。
觉得自己借壳的这具躯体是不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天还没亮,怎么起这么早?”
李思从谢晚晴身后抱住她,下巴枕着她肩膀接道:“身体好些了吗?”
“把你吵醒了?”
谢晚晴到底脸皮薄,眸光忽闪忽闪的不敢看李思,强作镇定的低声回着,直接忽略了李思另一个问题。
“昨夜”
“你还说都怪你”
谢晚晴只觉脸上发烧,忍不住掐住李思腰间软肉,“你个骗子”
“嘶…痛痛…”
李思用力抱紧谢晚晴,确认她无法掐自己后这才在她耳畔轻声说道:“要不今日还是别上朝了,我托人去宫里说一声。”
不去上朝怎么能行?
这世上如李思这般特立独行又得陛下宠溺的人,大概也就他一个了吧。
谢晚晴倒不是怕别人议论。
怕的话昨夜她也不会从了李思。
李思想的则是谢晚晴终究是女孩子,第一次之后难免会胡思乱想。
“好啦,再耽搁下去就来不及了。”
谢晚晴推了推李思,轻声道,“你回自己房间去睡。”
意外完事后,李思觉得床上黏糊糊的不太舒服,两人就通过暗门到了隔壁客房。
“要不我陪你去宫里吧。”
“你要上朝?”
谢晚晴惊喜道。
“上朝我就不去了,我想与陛下说说钱有利的案子。”
“真能要到四百万两?”
“那就看这些世家是想要银子还是保住自家培养的人才了。”
谢晚晴冰雪聪明,一点就透。
李思这是拿世家的人做要挟。
只是李思要价太狠了。
“以我对世家的了解,怕不会拿那么多银子出来。”
“无妨,我自有办法让他们大出血。”
……
天微微亮时,马车停在了宫门口。
李思出示谢晚晴腰牌后,马车被放进了宫城。
下来的只有谢晚晴一人。
“你快去天牢吧。陛下一早让我通知你,钱有利的贪腐案得早点了结。”
谢晚晴朝掀开车帘的李思说道。
这是李思放的烟幕弹。
天牢?
慕文轩心中一动,与身旁的宗元良对视一眼。
看来陛下要动手了。
“知道了,你快进去吧,外面冷。”
李思朝谢晚晴挥挥手,示意王猛把马车掉头。
“慕大人、宗尚书早啊。”
经过两人时,李思探出脑袋笑着打招呼。
“刚刚无意间听到麒麟侯说要去天牢,可要本官陪同?”
“宗尚书好意心领了,只是陛下有交代,审讯钱有利时不能有外人在场。毕竟是朝廷丑闻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马车踢哒踢哒的走远。
“少爷呢?”
出了宫后又大摇大摆的入了天牢。
一股恶臭传来。
李思忍不住捏住鼻子。
这环境与电视剧里看到的牢房真是天差地别。
禁军指引下,李思被带到了最里边的一间。
钱有利坐在地上干草堆上,双目无神。
这般寒冷的天气,身上却只穿着件薄薄的麻葛布衣。
牢门被打开。
钱有利这才惊觉的抬头。
“李思,我要杀了你!”
铁链抖动。
李思这才发现,钱有利双脚戴着镣铐,被限制在三尺范围内。
“把他脚镣打开。”
“侯爷…”
禁军军士犹豫的看了看李思。
“打开吧,就他这样子能有什么威胁。”
军士打开脚镣后抱拳离去。
牢房里李思与钱有利四目相对。
沉默。
“你回去吧,我是不会说的。”
钱有利颓然说道。
这些天他已经想清楚了。
只要自己不交出账册不交名单,他就有机会活下去。
世家会想尽一切办法保他。
“本侯昨夜去见了世家在京都的负责人。”
钱有利目光亮了起来。
“本侯还将户部近三年的账册都找了出来。”
钱有利一时有些不明白李思的意思。
“你应该知道,账册也好,名单也罢,户部的账册里全都有,本侯不过多费些功夫罢了。”
钱有利眼里的光骤然散去。
李思说的没错。
即使名单有疏漏,但地方主官却一个都跑不了。
大鱼都逮住了,顺藤摸瓜下,小鱼小虾又藏的到哪里去。
“所以,你是来笑话我的?”
钱有利失了希望,跌坐在干草上,眼神空洞的问道。
“本侯是来救钱大人的。”
“哈哈哈…”
钱有利眼泪都笑了出来。
好半晌后才停了下来,冷笑道:“本官落到如今这境况,全都拜你所赐,你居然说你是来救本官的?”
李思笑了笑,也如钱有利一般坐在他对面,“就目前这个状况,我有必要骗你吗?再说,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钱有利愣了愣。
是啊,名单和数额李思自己都能查个大概。
似乎的确没必要来骗自己。
“你什么意思?”
钱有利皱眉问道。
“你就不好奇我找六大世家负责人说了些什么?”
钱有利深吸口气平息着自己想要发狂的情绪,咬牙问道:“说了什么?”
“四百万两。”
“四百万两?这不可能!”
钱有利瞠目结舌,只觉得李思比自己还疯狂。
这些年世家弄得钱的确不止四百万。
可世家是什么存在,哪里会因为这点事就伤筋动骨的拿出着许多银子。
“可不可能就不劳你费心了。”
李思笑道,“我来找你,便是因为世家准备在我提审之前杀了你。”
“他们敢!”
钱有利目光中有着惊恐。
“就凭你手里的账簿和名册?”
李思摇了摇头,“你人都死了,还不是他们说什么便是什么。”
大概是面临生死危机,钱有利的思绪竟然一下清晰了起来。
“是了,你即便能查出历年银两缺失数额与州府,但无人指证,同样奈何不了世家大族。”
钱有利冷笑道。
李思需要他,这便是他为自己谋活路的筹码。
“你错了。”
李思摇了摇头。
“对于陛下而言,不过是需要个清算的借口罢了,至于数额与人员,那个重要吗?”
钱有利的脸色迅速灰白起来。
的确。
这么好的机会,武帝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钱有利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