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身影,站在逆光处。
背后是傍晚金黄色的余晖,刺眼亮澄,背前却是深渊一般的黑暗。
没人能看清来人的脸,只能从森森的语气里,听出磅礴如野兽的暴戾。
“陈大,你想怎么死?”
短短几个字,吓的陈大一个哆嗦,竟是当场就痿了。
他身O下的女人尖叫一声,惊慌失措地扯了被子盖住身体。
陈大回过神来,只嗅到一股子甜腻的花香味。
他心头发虚,可面上色厉内荏:“哪里来的龟O子小,不知道你爷爷正在办事么?给老O子滚出去。”
来人踏进来,花香越发浓烈。
陈大心一横,跳下床蹦起来就要打人。
哪知道,他手脚才动,下一刻扑通一声,整个人倒栽摔倒在床上。
水泥的地面,摔的陈大鼻血横流。
陈大试图爬起来,但无论他怎么动作,手脚都像煮熟的面条似的,使不上一丝力气。
陈大惊恐了,他终于察觉出不对。
高大修长的身影缓缓走近,斜长的影子投落到陈大身上,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住。
如同吃人的凶兽,锁定猎物,无处可逃。
陈大紧张地吞咽口水,仓惶抬头。
“是你!”陈大惊呼出声,“秦封!”
秦封居高临下,狭长凤眸半掩,浓黑眼瞳中暗潮涌动,犹如噬人深海。
陈大呼吸粗O重,眼神闪烁:“秦封,你这是干什么?”
秦封薄唇抿成直线,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质问什么。
陈大稍稍宽心:“秦封,我没再得……”
然一句话未完——
“嘭”秦封抬脚,狠狠踹在陈大下颌,将人踢飞出去,后脑勺撞床棱上。
“啊啊啊!”床上的女人放声尖叫,瑟瑟发抖缩成一团。
秦封面无表情:“滚!”
那女人忙不迭从床上滚下来,手软脚软,摸爬打滚地逃了出去。
房间里,再无第三人。
陈大慌了:“你……你要干什么?”
秦封五指伸展,手里的香花残瓣飘落下来,凋零而凄美。
陈大不断往后缩,房间里的那股香味猝然间变了,变成了一种辛辣到直让人打喷嚏的刺鼻气味。
陈大喷出血来,忍不住接连打喷嚏,每打一下就是满口鼻的鲜血。
他伸手一抹,顿时吓到脸色惨白。
“我说,我什么都说,”陈大哭嚎着,“是白苏,白苏给了我五万,要我毁掉你种的花。”
秦封手里,捏着拇指大的玻璃瓶。
他拔了瓶塞,将其中半成品的液体倾倒在陈大身上。
陈大想躲,然而他根本躲不开,香味如影随形,像跗骨之蛆牢牢的攀附在他身上。
“我没想打伤你的狗,”陈大一股脑全坦白,“我本来是趁它不在才溜进你家的,可是谁知道它提早回来了,我不是故意的……”
任凭陈大说什么,秦封依旧不吭声。
确保玻璃瓶里的液体全淋到陈大身上后,秦封蹲下身。
黑如深渊的眼瞳,没有缰绳桎梏的时候,眼圈一圈全是暗如鲜血的猩红色。
胸腔之中的暴戾,犹如破除封印的魔鬼,叫嚣着要以人命来祭祀。
秦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失控。
他像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无比清醒理智,一个是剩无边无际的毁灭欲。
这一次,他完全不用苦苦拉拽着理智,阻拦自己失控。
盖因,陈大触了他的底线,犯了他的忌讳。
“你知道吗?”秦封捏着陈大下巴,将各种香花往他嘴里塞,“我一直是想放你一马的。”
他塞一朵香花,脸上表情就惋惜一分。
“我真的不想做这种事,但是为什么你总是逼我呢?”
“你和白苏都在逼我,逼我出手杀掉你们。”
“这么美的花,这么好的香品,用在你们身上,我嫌恶心。”
陈大呜呜喊着,秦封一把卸了他下颌骨,叫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低沉的嗓音,充满刺骨的危险,说出来的话别扭又违和,和平时完全像是两个人般。
塞完了香花,秦封找了根筷子,从陈大嘴巴里捅进去,像是灌装香肠一般,逼迫陈大吞下香花和枝叶。
“魏氏三大传奇香之一的情香,见识过吗?”秦封轻言轻语问陈大。
陈大惊恐摇头,他察觉不到身上的变化,可只觉得空气里全是各种各样的香味。
秦封勾起嘴角,脸上笑意盎然。
那笑容,和平时他调制出极品香之时一模一样。
陈大,成了他的作品!
秦封用抽纸,慢慢擦干净陈大脸上的血。
“别担心,你死不了,”秦封说的慢条斯理,“你不仅不会死,还会见识到情香。”
话罢,他低声笑起来,凤眸妖冶邪佞。
陈大还没明白过来,四面八方倏地传来簌簌轻响。
那声音,像蜘蛛爬过枯枝,又像蛇群在地面婆娑爬行。
下一刻,陈大瞪大了眼睛,盯着秦封身后,满脸都是惊悚。
秦封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退至房门前,他适才驻足。
陈大四肢都在抽搐,他想动可双腿木木的毫无知觉。
他五官扭曲惊恐,像是见到了此生最恐怖的事情。
“救我,”陈大朝秦封伸手,“救我救救我!”
秦封侧脸冷漠:“你又不会死,不需要人救。”
就这一句话,房间里那簌簌的声音越发大了。
紧接着,无数五毒虫从窗户墙角等,但凡能钻进来的缝隙中钻出来。
蜘蛛、蝎子、蜈蚣、小蛇还有蟾蜍等等,色彩斑斓大小不一。
这些五毒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陈大!
蜘蛛怕上他的腿,蜈蚣钻进他的衤当部,品种不一的蛇缠到他身上。
眨眼功夫,陈大身上就布满了各种五毒虫。
他脸色死白,整个人动也不敢动。
“啊啊啊啊啊!”他惊恐至极的嚎叫起来,哆嗦间身下竟是蔓延出马蚤味黄水。
陈大被吓尿了。
秦封周围半米,没有任何五毒虫敢接近。
那些小东西,疯狂盘到陈大身上,仿佛他是吸收虫的雌虫,散发出的气味,能让所有五毒虫失去理智。
陈大确实不会死,只是身上香味一日不除,不管走到哪,都会吸引无数的五毒虫跟随。
陈大生不如死。
秦封最后看了陈大一眼,他缓缓往家的方向走。
他的很慢,一步一步像是带着镣铐。
待走到村中央的时候,秦封眼底的暴戾已经稍加退散。
四肢百骸残留的亢O奋,随着血液流动乱蹿,并带出病态的满足感。
秦封清楚知道,这是不健康的、扭曲的心理状态。
他有些不敢在这时候回去见小团子了。
这样的自己又坏又恶,正是宝宝最讨厌的那种人。
他变成了宝贝最厌恶的那种人了啊。
“爸爸!”蓦地,小团子软糯糯的小奶音响起。
她像小炮弹一样飞扑过来,一把抱住秦封的腿。
团子仰起小脸,眼圈还有点红:“爸爸,你去哪了呀?濛濛喂饱了将军,都等你好久了。”
秦封心脏悸动,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下。
小团子蹭着爸爸:“爸爸,濛濛会很乖很听话的,爸爸不要再让濛濛等好不好?”
她不喜欢等爸爸,其实更怕等不回来爸爸。
团子挠挠小呆毛,困惑歪头。
咦,濛濛好像很久很久之前,等过谁呢?濛濛等了很久的哦……
小团子想不明白,便丢到脑后不想了。
秦封弯腰将团子抱起来,嗅着她的奶香味,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他拿微凉的鼻尖蹭团子小脸:“好,以后不管爸爸去哪,都把宝宝揣怀里带上。”
小团子高兴了,她吧唧亲秦封一口:“最喜欢爸爸啦。”
秦封三两步回到家,才进门他瞅着肚皮浑圆的将军沉默了。
秦封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宝宝,你喂了将军多少肉?”
团子理所当然:“全部呀,将军肚肚饿饿,濛濛喂将军好棒棒。”
秦封崩:“宝宝,那咱们晚上吃什么?青菜萝卜吗?”
团子:“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