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江怀胤回应的很快,让慕容姒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她犹豫的瞬间,房门竟忽然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身洁白的身影。
江怀胤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么?”
慕容姒:……
是她昨晚约法三章,规定在他重新娶她之前,两人关系要像正常人一样,保持距离——
“白鹭在我房间休息,我——”
慕容姒还在思索该怎么解释,她不想承认她是想他了,然而江怀胤根本没给她机会,修长的手臂像条灵蛇,忽然将她圈进房中。
人刚站稳,密密麻麻的细吻就从她的额头开始滑落。
一路向下。
体内窜起一股熟悉的暖流,慕容姒忽然一笑,抬手环住他,加深了这个吻。
彼此的呼吸都到堵塞的地步,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江怀胤怀抱着她,垂眸问道:“腿怎么样了?”
“皮外伤而已,不用太过在意。”慕容姒已经看过伤口,好在无毒,简单处理过后只要不是剧烈运动,无伤大雅。
“是不是应该尽快回京?”
此时应该还没走出镇北王的势力范围。
再继续耽搁下去,想必镇北王的人很快就会追来。
江怀胤送来慕容姒,拉着她到椅子上坐下,“夜岚已经去备马车,夜刃则去召集人手,过不了一个时辰就会出发。”
慕容姒就知道以江怀胤周全的性子,她能想到的他也定能想到。
点了点头,慕容姒起身道:“王爷还没吃早膳吧?我下去吩咐小二准备些早膳来——”
“等等。”江怀胤忽然严肃起来,“在那之前有件更重要的事。”-
慕容姒没想到他说的重要的事是床事!
心底嗔怪他不遵守规定的同时,身体又在很诚实的迎合。
晨间的一场风花雪月,到底是在夜岚夜刃赶回来前,结束了。
简单睡过一觉,加上慕容姒的药已经开始挥发,白鹭的身子清爽很多。
见慕容姒无精打采的模样,她心里愧疚至极。
慕容姒闭着眼睛躺在马车软塌上,没有回应,她一动也不想动。
回京的路途算是有惊无险,镇北王派来的几乎都是武林高手,但人数不多。
偶尔出现的偷袭在距离京城越来越近的时候,渐渐销声匿迹。
回京后,江怀胤把慕容姒送回王府,自己则马不停蹄带着大皇子进了皇宫。
慕容姒不免有些担心江怀胤的处境。
无论好坏,大皇子终究是皇帝的嫡子。
背靠皇后与沈国公,大皇子若真的死在江怀胤手中,想必看似风平浪静的朝堂,将掀起一阵狂风。
等了不知多久,江怀胤的人没等到,王府中竟然来了位老熟人。
玉嬷嬷亲和的冲慕容姒福身,“王妃,您可回来了,太后近几日念叨您念叨的紧呢。”
慕容姒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刚一回京,太后就得知消息派玉嬷嬷来请人,还是在江怀胤进宫之后——
“嬷嬷来得巧,我也很是惦念太后她老人家。正想着这场风寒好些了就去宫中看望呢。”
慕容姒先发制人,堵住了玉嬷嬷的嘴。
玉嬷嬷打量慕容姒的面色,的确有点虚弱。
可太后的命令,今日不管她是死是活,都要把人“请”进宫的。
玉嬷嬷:“说来也巧,许院首今儿正好要给太后请平安脉,王妃不如进宫让许院首一并瞧了,不然太后老人家也不放心。”
慕容姒的心,沉甸甸往下坠去。
玉嬷嬷的反应已经说明一切。
今日的皇宫,就是龙潭虎穴。
她垂下眸子,“玉嬷嬷请稍等,姒儿才刚回京,去换身衣裳就来。”
玉嬷嬷就在那站着,含笑点头,“要得要得。”
回到海棠居,慕容姒第一件事就找出那串佛珠,然后通知锈锈去把消息告知江怀胤。
她会带白鹭进宫,也知道夜刃会在暗中跟随,做好一些之后,重新走出正院,慕容姒若无其事的跟随玉嬷嬷进了皇宫。
与此同时,太和殿里的中央,躺着奄奄一息的大皇子。
身旁还跪着瑟瑟发抖的皇后。
皇后凤冠歪斜,抱紧大皇子,双目赤红的瞪着江怀胤,“江怀胤,你好狠的心,我皇儿到底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要你一再为难他?”
皇后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大殿中回荡,高位上的皇帝,面色也是阴沉的可怕。
大皇子不仅是他的嫡子,也是他从小宠爱到大的。
放眼众多皇子当中,唯有投注在大皇子身上的精力最多。
还未从他断臂的痛楚中解脱出来,又来了这么一道晴天霹雳,皇帝怒气难掩,“九弟,你是否该给朕一个说法?”
“陛下。”江怀胤语气平和,不卑不亢的与皇帝对视,“江夙卿一路尾随王妃至江南,在中途设下埋伏,欲图谋不轨。试问陛下,王妃是太后指给本王的,江夙卿却锲而不舍的纠缠,这是想落本王的颜面,还是不把太后的懿旨放在眼里?”
“不过一个遗孤,不过一介女子,你也根本不属意慕容姒,何必找这强词夺理的理由?”皇后声嘶力竭,她能感受到怀里的大皇子呼吸越来越虚弱,无尽的恐惧开始爬上心头,以至于压制了她对江怀胤的惧意。
“明白了,本宫明白了!你是怕陛下立皇儿为太子,加上家兄的势力,会夺走你摄政王的权利,是这样,一定是这样!陛下,江怀胤心怀不轨,他有意谋朝篡位啊陛下!”
皇后的思路从未如此清晰过。
她借着大皇子的事,将所有人藏在心底的怀疑给说了出来。
皇帝蹙眉,冷眼瞥着江怀胤,“九弟——飞鱼令在你手中,朕从不过问。如今朕想问一句,你当真想要这皇位?”
“皇位?”江怀胤唇角勾起几抹讽刺。
“皇兄,这把龙椅你是如何坐上的,你心里应当比谁都知晓吧?”
有些事情积压在兄弟二人之间太久了,久到两人都凭此来时刻叮嘱自己,对面站着的不是同胞手足,而是仇人!
江怀胤缓步走进高台,眸光深邃,“父皇在世的时候,就将飞鱼令赠与本王,你可知当年父皇是如何说的?”
“如何说的?”皇帝心跳加快,他不想听到真实的答案,又十分好奇他在父皇心中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父皇说皇兄懂得隐忍,却太过隐忍,处处束手束脚,登基之后难免会优柔寡断。是以,才将飞鱼令交给本王,要本王做皇兄的刽子手,在暗中协助皇兄,巩固江家的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