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和专案组都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阿云既然知道是刘姐点了“眼镜”的水,借警方的“刀”将其灭了,而下一个就是他自己!
阿云不死,后患无穷!他知道的太多了!
所以,曹姐也一定会要刘姐找到阿云!然后,找机会除了他!
好在阿云命硬,康复中心成了他续命的“避风港”,不然,魂魄早就去与“眼镜”会师了!是否会像“眼镜”那样有一捧骨灰回到故土,还真难说!
只是阿云还幻想着出来后要刘姐赔付青春!
他那极其灵泛的脑袋也有严重短路的时候!
根据“在公司里不谈与案情有关的任何事”的规定,我特地把专案组成员约了出来一起喝下午茶。
专案组听完我的想法,觉得很有道理,便当即决定由陈警官负责与康复中心协调,对外封锁阿云在此戒毒的消息,除了专案组成员之外,禁止任何人探视!
事情也是稀奇!
通过淡水派出所以核实本地户籍为由,组织对街道、社区和所属村组进行拉网式摸底,把所有氏刘、且年龄在40~55岁、升高在155~165之间、喜欢配戴白金耳坠珍珠项链的家庭妇女进行重点排查时,居然没有对上刘姐的号!
刘姐不是淡水本地人!只是淡水的租客!
之前阿云介绍给我认识的时候,刘姐就没有说真话!
和刘姐厮混了那么久,做了无数次噩梦,翻了无数次胃,阿云只认了“孔方兄”!所以,在康复中心懊悔也是何该!
后来,张叔叔安排人员在市局户籍科登录身份证系统,调取全市刘氏且符合摸排年龄的妇女信息;在我的指认下,终于在2000多人中找到了刘姐的身份证信息:惠东黄埠镇人!
和曹姐是老乡!和我只知道两人是闺蜜的信息很吻合!
专案组带着我立即赶赴黄埠,经过当地村主任的介绍,清楚了刘姐的一些生活背景。
刘姐是黄埠本地人,也是本地的媳妇;生有两儿已女,靠海而居;10年前,老公带两个儿子出海打渔,遇台风来不及回港避风,父子仨命丧大海,连尸首都没有回来;那时,大儿子刚成家不到半年,小儿子也定了亲。
那时候,台风预警技术还没有现在这么高,出海打渔更多是凭常年积累的经验来判断其凶险。
家中的男丁全军覆没,只留下两个苦命的女人!而刘姐伤心欲绝后,规劝儿媳妇处理掉才2个月的腹中胎胚,通过镇里的民政解除婚姻后像嫁女一样把儿媳妇送回了娘家;尔后,刘姐又将村里分的山和少量田土免租给了小叔子,只是托付小叔子帮助打理并修缮房屋,自己独自来到了离家几十公里外的淡水;对村里人说是打工,反正是三年两不回,具体做什么也无人确知!
后来这几年,就很少在村里见到刘姐的影子了,即便是左邻右舍嫁娶生丧,也不曾到场,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村主任对刘姐在家里时的评价还是不错的;说刘姐的性情很开朗,也很能干,是当家理事的好手,加上老公和两个儿子也很勤劳,经济条件在当时的村里算是比较富裕的家庭;特别是对儿媳妇未来生活的处理方法赢得了知情人很高的赞誉!..
掌握了刘姐的基本信息,又调取了刘姐的身份证照片,剩下的就是撒网了!
明察不行,怕打草惊蛇,只能是暗访!
然而,十天过去了,依旧没有淡水警方的任何消息;而公司的事情,业务上已全部交由王粤明处理,我只是在审核上签字把关;白天的下午大部分时间就开着临时换了套牌的车去淡水的几家茶庄前转悠,看能否遇见刘姐!
但每天晚上9点后接王沁在电话里报平安是调好的的频道。
而曹姐那边也安静得出奇。
一周后的一天晚上8点多钟,我散步来到麦地百货大楼买日用品;刚走进日用品区,就看见了刘姐拧着一袋物品从收银台那边走过来。
两人中间没有任何遮挡物,只有一条空阔的人行走道!
就这么巧的?!
刘姐啊!刘姐!为了寻你,差点翻遍了整个淡水!还秘密去了你几年不回的农村老家!
我想躲闪后再跟踪是不可能的了!
“夏小弟!你好啊!越来越靓仔了哈!”
刘姐依旧是那口热情似火的腔调!
“刘姐!你好!这么巧的?!”
“是啊!真巧!我来市里走亲戚,随便就买点日用品带回去!”
“我早上刷牙的时候才发现没有牙膏了,所以就过来了!”
“嘿呀,我们都好久不见了哈!”
“是啊!是啊!”
“这样吧,你去买先,我在这等你,等下一起去找家咖啡厅坐坐,聊聊天哈!”
和刘姐的巧遇,让我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假设刘姐和我寒暄几句后就先行离开,那我还有跟踪的机会,但她却主动向我发出了邀请,硬是让我始料不及,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来搪塞。
见机行事吧,至少危险是没有的!
“好啊!就买只牙膏,很快的!”我立马应承下来。
在离百货大楼不远的玉坛宾馆对面,就有一家“玫瑰咖啡厅”,我和王沁来过一回。
此时的咖啡厅里,灯影婆娑,迷情的轻音乐在大厅里环绕,给人一种灵魂出窍的快慰!
“小夏,你过年有回去吗?”
“回去了!总共就十天时间,路上就跑了两天两夜;要不是结婚,还真不想回,都快累死了!”我撒着早就拟定好的谎话,还主动道出了“结婚”的事。
因为,在曹姐面前我也是说年前要回老家结婚,以防止刘姐试探因接不上缝而露馅!
“小夏!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哈!这么重要的事也邀请姐姐喝杯喜酒的?不会是瞧不起我这个穷姐姐吧?!回惠州后有没有摆酒的?”刘姐有些责怪地问道。
“刘姐!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家里面催的紧,也是临时决定的!回来后看大家都在忙,也就没有再摆酒了!结婚嘛,也就是一个仪式,再说,农村里出来的,没那么多的讲究!”
“是不是有喜啦?老婆有跟着出来么?”
“嗯!真的还没有思想准备就来了!老婆留在了老家!”
“双喜临门!好啊好啊!恭喜恭喜!老婆是你的老乡吗?”
“是的!在家里就订了婚,一起出来的!”
一问一答,就像是我排练过的台词!
又闲扯了几句,刘姐问起了阿云。
“诶!小夏!你见过阿云吗?”
“那个家伙,我都大半年没有见过他了!也没有一个电话的!”
轮到我开始表演了!
“不会吧?!你们是生死兄弟来的,他去哪里难道不会告诉你的?”
刘姐看我的眼神开始专注起来,即便是灯影昏黄,我也看得真切!
“他只是跟我说过想去汕头,那边有老乡,还混得不错!走之前来过我这里,还住了一晚,起床后就走了!他没告诉你吗?”我说完接着反问道。
“那个没有良心的家伙!他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过要去汕头,走之前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好像怕我缠住他一样的!都在一起几年了,想起来真没意思的啦!”
刘姐说着说着,鼻子居然还酸了起来。
我自以为演这场戏,我是认真的;想不到刘姐比我进入角色还要深!
懒猫还哭起死老鼠来!
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适合做曹姐的搭档!而且是绝配!
佩服啊!而且是来自心眼里!
“也许是混得不理想吧,怕回来没面子!”我假装安慰道。
“他呀,任何时候就是面子要紧!现在这个社会,面子又能值几个钱呢?我真是把良心喂了狗!”
良心?!
你若有良心,就不会做伤天害理、让人家破人亡的事!
你若有良心,就不会点“眼镜”的水!让他的父母眼泪都哭干!心肺都撕裂!
“刘姐!你也别生气了!他肯定会跟我联系的,到时候我会告诉他,你很牵挂他!”
“唉呀,无所谓啦!他心里没有我,牵挂他也是没用的了!”
我又安慰了几句后,故意看了看手表。
都九点半了!
虽说广东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若刘姐真的是住在淡水,根本就不会来咖啡厅,早就打的走了;超过了晚上九点,惠州的士一般都不会去那边的了,除非遇到回头车。
何况自己还是个女人!
刘姐绝对没在淡水了!而且是住市内!
我心里暗暗判断着。
或许是刘姐还在继续表演之中,丝毫没有走的意思,我也就故意拖延着时间,东一句西一句地闲扯,直到差不多十点,刘姐才提议闪人。
走出咖啡厅。
“刘姐,这么晚了,我送你过去吧!”我试探道。
“唉呀,不用那么麻烦的啦,我打个的士过去就是了!你明天还要开工的!”
这时,连续过来两辆的士车,刘姐随手拦了一辆,说都没说要去哪里,上车就走了。
从刘姐离开时的表情,我可以看出,她不是很开心;因为,她没有从我嘴里得到她想要的信息:就是关于阿云!
趁的士驶过眼前的时候,我记下了车牌号。
像遇这种情况,又不是回头车,一般都要问司机是不是愿意去淡水,但刘姐没有问。
没容我多想,我随手叫了一台摩的。
“警察办案!跟上前面那辆的士!”我坐在司机背后很严肃地说道。
这一招,是张叔叔教我的,方便在紧急情况下使用。
摩托司机一听是警察在办案,哪还敢犹豫,二话没说,油门一轰,连续换挡,快速跟了上去。
那时候,摩的是惠州市内的主要交通工具,它方便、快捷,不怕堵车,适合在小巷穿行,而且,车费一般是2元,深受打工者的喜爱!也是外来打工却进不了厂的中年男人们谋生的活路!
我把的士的车牌号告诉了司机,又嘱咐他保持距离,不要跟丢了就行!
载着刘姐的的士,从花边岭转道下埔,再行到西枝江堤
见刘姐下车走进巷子后,我要司机加速到巷口,给了他10块钱,司机很开心地离开了。
大概是巷子里行人稀少,刘姐走的很快;借着巷子里昏暗的路灯,远远看见刘姐走进了一栋2层的旧楼房,我快步跟上前,见二楼的房间里突然亮起了灯;不久,又见刘姐伸手关了窗户。
刘姐果然是离开了淡水,隐藏在市内来了!而且是如此偏僻的旧宅区!
我仔细观察了周边的房子特征,又返回巷口,记住了立在巷口的路牌,才打车回租房。
这一夜,我是兴奋了好久才入睡!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