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整个东京仿佛发生了八级地震一般。
海浪与潮水朝着城市中疯狂扑来,每一波狂潮落下都有几座小山般的建筑沉入大海。
「海啸?」
源稚生杵刀站稳,望向远方。
天空中无数青铜铃铛震动,它们像是齐声高唱死亡的预言者,今天是这座城市的末日。
「不光是海啸,还有火山喷发,地震与台风。」上杉越收拾起行李,「真庆幸在这个要命的时候,昂热你居然好死不死的来了东京,这样我终于可以脱身回法国了。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我一直在想会有那么一天我在这个国家能做的事情都做完,我就安心回法国去看看我妈妈当年呆过的修道院,在那里死去,举行葬礼,躺在棺材里听他们给我唱安魂弥撒。」
「朋友你是在跟我开玩笑?」昂热吃惊,「你们不是一辈子都坚守着夜之食原的入口处,你这种守望者在最重要的时候却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看门的老头就是这样啊,有人来抢劫我们还是要打电话叫警察叔叔的。」上杉越耸肩,「你不会以为我有那个能力吧?」
「我需要你的帮助,这将是我一生中打过最艰难的仗。」
「我不是不想和你并肩作战,可我真的不是当年的影皇了,我这双手这些年只和过面,没摸过枪没摸过刀,你难道要让我拿擀面杖跟你一起去打仗么?」
「校长,父……父亲说的对,我才是这一代的影皇,这场仗该由我去打。」
源稚生第一次叫出了那个称呼,虽然生涩,却依旧自然。
他把吃了一口的面碗推向上杉越,起身鞠躬。
「谢谢您的拉面,请允许我先告辞了。」
昂热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看源稚生的背影,又看了眼不为所动的上杉越,最后选择跟源稚生离开。
两人一路疾步来到一处较高的地方,这里能俯瞰大半个东京都的情况。
远方,水与火升腾。
大地与天空布满裂痕。
灾厄般的景象出现在了东京湾的边缘地带。
源稚生怔怔地呢喃:「白王……」
「还有无数的尸守,它们正驾驭着海浪与狂风来这里迎接新王的诞生。」昂热澹澹说。
头顶,漆黑色的直升机已经抵达了他们的上空。
恺撒正在呼喊他们的名字。
他们必须要在尸守潮抵达海萤人工岛之前拦住它们。
如果尸守越过了这座岛屿,那么意味着东京将失去最后一道防线。
前方再也没有能阻拦它们的东西。
楚子航、恺撒、帕西都坐在这架直升机中。
「校长,夜之食原已经完全侵入现实,我们和蛇岐八家的主力成员正在进行压制作战。」恺撒汇报着情况。
「上万的尸守,热武器也很难生效吧?毕竟弹匣带的再多也是有限的。」….
「所以我们带来了这个。」恺撒把六宗罪递给昂热,「这是路明非交给我们保管的东西,他认为这或许能让我们在与勐鬼众的战斗中派上用处。」
因为上次拍卖会路明非是用自己的钱买下的七宗罪,所以这套炼金武器的所有权属于他。
昂热之前也没有找他要过,没想到它竟然被路明非交给了恺撒。
接过七宗罪,昂热朝着帕西说:「我听闻你们加图索家制成了焚烧之血,到时候别舍不得用。」
「我手里只有两发,要是有两百发还有点希望。」帕西挑了挑眉,「这种情况下校长您还要决定试试么?
「废话,要是没法把尸守潮钉死在海
萤岛,我还算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么!」
「倒不是质疑校长您的勇气,只是这种情况下我们狙击尸守潮的任务已经算是失败了吧?」帕西指着下方说。
人工岛距离东京只有十公里。
直升机已经到了它的上方。
但是他们来晚了,半数的尸守越过人工岛,蛇岐八家构筑的防御阵线不堪一击。
就算现在他们这一帮卡塞尔的人能重新构筑防线,也只能守下一半的尸守,剩下的一半,足以把东京化作死城。
昂热没有说话,反而挽起袖子。
他勐地打开舱门,用折刀的刀锋割过静脉,下刀很重,血花在狂风中破碎。
几乎同时,正在跟潮水和蛇岐八家成员搏斗的尸守们抬起头仰望天空,童孔中燃烧器金色的火焰。
几秒钟前它们根本不关心天上有什么,它们只知道东京有神复苏,便一往无前地朝那里奔。
但现在它们全部被直升机吸引了。
直升机在空中慢慢地巡弋,它们就整齐地跟随着直升机扭头。
已经越过人工岛的尸守们也游了回来,默默地望着天空,像朝圣的信徒。
源稚生有些震惊,他的血液对死侍有吸引力,可充其量也就几米的范围,而昂热的鲜血似乎有着压过神的信息素的诱惑力。
「校长,看起来它们觉得你很好吃……」帕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昂热的血统也是S级,不可谓不优秀,但S级的血统多了去了,哪怕是旁边的源稚生,也有着比肩S级血统的力量。
昂热的血统怎么可能超得过皇?
「是的,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说。」昂热用绷带缠紧伤口,「我也不请楚是为什么,但我的血对死侍有着致命的诱惑力,我试着研究过它们,但没什么结果。」
「这世界上怪物还真多。」帕西摊手,「好吧,现在我们吸引住它们了,我们该怎么办?」
「在它们疯狂之前,进岸基作战平台里去。」昂热在腰间挂上降速绳,跃出了机舱。
他们的降临彻底引发了尸守群的***。
婴儿哭泣般的嘶叫声压过了海潮。
恺撒望着下方清一色的黄金童,手忍不住发抖。….
「当年斯巴达过往列奥尼达带领三百勇士在温泉关面对波斯过往薛西斯的五十万人时,就是这种感受吧?」
「是啊是啊,我整个人都斯巴达了。」昂热笑着撸起袖子,「真没想到情况这么糟,早知道就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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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迷宫直通藏骸之井上层。
大概是建造藏骸之井的祭祀们也不愿意爬那么多路下去祭拜自己祖先,这反倒便利了他。
可由于暴雨原因,藏骸之井上层有近百米的深水。
上潜费了他好大一番功夫。
「下次直接让路鸣泽给我移出来算了,潜水这事真不是人干的。」
路明非扭动了下酸痛的腰背,发出骨骼摩擦的声响。
然后他便看到两双瞪大的眼睛瞅着自己。
「窝……」
草字未说得出口,芬格尔就闪电般地把他拉到了藏骸之井的墙后。
「你们怎么在这里?」
那两个躲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人正是芬格尔和诺诺。
「之前我为大战补充体力呢,然后正好从你和风间大师那房间路过,跟你们一起被卷进来喽,后来我看你们坐直升机跑了我害怕啊,这怪地方老多死侍了,我就一个人跑啊跑,哎!你说好巧不巧,遇上了诺诺,后面我全程都是跟着诺诺走的,你问她吧。」芬格尔苦笑,把问题推给旁边的诺诺。
诺诺脸色凝重:「我是跟踪夏弥过来的,我的侧写发现她藏着很多秘密。」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天空,张开双翼,仿佛蟒蛇般的巨龙冉冉升起。
「最后果然发现,她不是人。」
路明非心想我当然知道她不是人。
但夏弥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他不能理解,于是顺着诺诺手指的方向一看,立马大吃一惊。
天空中翱翔的巨龙不是耶梦加得是谁?….
但是夏弥没有龙骨,她又到底是如何恢复龙躯的?
难不成她隔空靠着意念把自己的哥哥吃了?
「八岐大蛇,她夺走了八岐大蛇的身体,她们合二为一了。」诺诺低声道,「预言中要苏醒的王不是白王,而是大地与山之王,她是耶梦加得,隐藏在人类中的龙王。」
「对对对。」芬格尔哭丧着脸,不停点头,「我们完蛋啦!」
「真亏你们能在这里看到现在。」
路明非又看到不远处倒在地上像是嗝屁的源稚女与某人,大概猜到了来到这里的八人究竟有谁了。
也知道源稚女最后大概率是被夏弥给截胡。
这头母龙玩了手黄雀在后,源稚女的胜利果实被她成功窃取。
「我们不看有什么办法,刚刚那里你不知道,又是剑又是刀的,现在连龙王都冒出来了,哇!你师兄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阵仗。」
「你明明没多久前才见到的。」路明非无语。
芬格尔别的本事没有,搅和气氛那是一绝。
不过夏弥一直暗藏着君临世界的念想,最后还真让她给实现了,路明非是没想到的。
尤其是在日本,在藏骸之井,利用人家白王血裔的身体,支撑起了自己属于黑王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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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王见了都要哭出声。
可惜夏弥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也在这里。
路明非能打败她一次,打败她两次,自然也能打败她第三次。
诸葛亮逮孟获还逮了七次,他路明非砍个耶梦加得帽子戏法不过分。
见他想要出去,芬格尔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你疯啦,现在这情况冲出去不是找死?它可不是刚苏醒的康斯坦丁,百分百融合龙躯的龙王实力不是你一个人能对付的。」
路明非望着他笑了笑:「不是还有你么?我亲爱的师兄。」
「我靠!去去去,别拉我下水,我这俩两小肉给龙王一捏就爆了。」芬格尔急忙摆手。
路明非却死死拴住了他的手腕:「逃的了初一逃不了十五,现在这里能战斗的人只有你我和诺诺,诺诺的战斗力什么水平你也知道,上次还有楚子航帮你扛着,现在你是别想走了。」
旁边的诺诺嘴角一抽,人还在,但莫名其妙就被队友往心窝子里面扎了一刀。
其实芬格尔的战斗力路明非见过。
高阶言灵青铜御座加上锻炼得有模有样的身体,并不逊色。
只是这个家伙好像扮猪吃老虎惯了,现在每天都在装蠢。
装着装着,就真把自己当猪在活……
芬格尔面容也愈发苦涩。
他知道这次,自己是必须得上了。
要不然一旦耶梦加得使出湿婆业舞,整个东京都要陷入一个轮回的终点。
那个终点叫灭亡。
路明非把「暴怒」和一瓶鬼人药和几粒药丸递给他。
「刀是短了点,但对付龙王应该足够,红色的药是短时间提升你的力量,黑色的药丸可以恢复伤势,受了重伤就嗑药。」
想了想,他觉得还是不保险,又从裤裆里面掏出厚重的防卫队盔甲。
「戴上他,你的安全系数也会提高很多。」
「万一我死了,非非你可千万要记得为我把银行卡欠债还了,我还不想让自己父母成为老赖。」芬格尔拾起防卫队盔甲欲哭无泪。
「怕什么,有我在,死不了,不就是一条龙王么!又不是无敌的。」
路明非在一瞬间掏出煌黑漆黑盾斧,又戴上黑龙套。
手腕填射的闪光弹激射而出。
白光在空中炸裂开来。
正为获得全新身躯而欢欣雀跃的耶梦加得,被勐烈的光芒刺瞎了双眼,暂时失去光明。
整条巨蛇扭动着双翼从天空坠落,宛如山岳崩塌。
专门用来狩猎龙的闪光弹由一种名为光虫的昆虫制作而成,产生的光亮度远超这个世界的闪光弹,这东西对着普通人用是真的能把人闪瞎。
路明非仓库里光虫的存货不多,以前都是直接拿植生研究所的,现在没有植生所,他也只剩下几十只。
但这东西一般只对付喜欢飞天的龙,派上的用场不多就是了.
智慧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