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是通往山丰县城的。”
丁寻边把方向盘打死,边减速。
唐伍不解地问:“咱们不直接去追陈警官他们的车,还进山丰县城做啥?”
“大叔,陈警官他们也一定朝山丰县城开去了。”
“你怎么知道?”
“之前咱们还能远远地看见他们的车,这会儿就不见了。”
“这能说明啥问题?”
“国道和省道都是两条笔直的大道,却不见了他们车的踪影,可见他们是拐到这条小路来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进山丰县城?”
载着裴国才进山丰县城?
一向对这些禁忌比较深厚的唐伍是万不会想到的。
“是的。”
唐伍不再反对。
丁寻把车开进了山丰县城,径直开往之前他们入住的宾馆。
一进宾馆的地下停车场,就看见陈警官等人的警车停在里面。
“丁寻,神了,你怎么算到陈警官他们会到这儿来?”
“因为我之前在山岭上打电话的时候,对陈警官说过这宾馆还有刘永亮的几个司机在。”
“这就难怪了。”
唐伍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些车。
林庆福问:“丁寻,咱们不上去吗?”
“不上去了,陈警官在上面办案呢,咱们就在这儿等好了。”
丁寻还有一半没说出来。
守在这儿,如果有事儿他们也能帮忙。
大约十几分钟后,警察押着十名抱着后脑勺的人从电梯里出来。
这些就是刘永亮的司机,一个都不少,正好。
“丁寻,你们来得正好。”陈警官看见他们,脸上浮起了笑容。
丁寻等人立即下车快步走过去。
“陈警官有事需要我们做吗?”
但凡陈警官对他笑,那一定是有事儿。
这是从在拘留所和陈警官打交道以来,丁寻总结出来的经验。
“你小子,猴精猴精的,还真有事,我需要你们几位的帮忙。”
“需要我们帮忙?”
唐伍和王四异口同声。
“你们也看见了,这十名都是刘永亮的司机。”
“他们一共有十部车在这儿,你们一人开一辆回新南去吧?”
“让我们开车?”丁寻明白了。
只是,他们四个人也只能开两部车走。
丁寻要开自己开来的这部车,林庆福不会开车。
所以,只有唐伍和王四俩人可以一人开一辆车走。
“对,你们当中谁会开车?”
“我们哥俩会,小林兄弟没学过开车。”
“那好,你们一人去开一辆走。”
这样也解决了两部车的问题,剩下的八部车又八名警察开回去。
于是,就变成了这种现象:之前一部警车里坐满了人,现在除了押送刘永亮和欧丽娜的车之外,都几乎是一人一车。
有一名警官在热情地和陈警官他们挥手告别,但却没有上车。
丁寻纳闷儿地问:“陈警官,那名警官为啥不上车呢?”
“哦他呀?他是山丰县警署的署长。”
“您还通知了他们呀?”
“那当然,咱们这叫跨区拿人,能不通知当地警署吗?”
“那咱们现在……”
“现
陈警官一挥手,车全部开动了。
浩浩荡荡的宛如一个大型车队,从宾馆的地下停车场开了出来。
一路上。
林庆福坐在丁寻车的右座一言不发。
他的眼睛微微浮肿,那是哭了一宿哭的。
他和裴国才有着许多共同的经历,唯一不同的是裴国才的遭遇比他更惨百倍。
“林大哥,你也要多保重自己的身体,别太伤心了。”
丁寻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个哀伤中的男人。
“唉……”林庆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儿。
“裴国才兄弟这一生实在是太苦了。”
“……”
“等回到水陵县,我还要帮他把房给处理了。”
“就是他住的那儿?”
那一层平方,又在那种城郊的废弃老工业区里,谁要呀?
“不,他还有一套当年结婚住的房,在县城里,离婚后他再也没去住,一直出租给人。”
“卖的是这套房?”
“是,离婚后那房归了他一个人。”
“裴大哥的女儿今年多大了?”
“大概和你差不多大。”
“成家了?”
丁寻一直以为裴国才的孩子还很小。
“成家了,和她母亲住在一块儿。”
“……”
林庆福怕丁寻不明白,又补充一句:“她母亲和裴国才兄弟离婚后,带着孩子嫁了一个二婚不育的男人。”
“那……那个男人对她们母女好吗?”
“对孩子不好,后来在孩子十岁那年又离婚了,母女俩就相依为命到现在。”
“这位大嫂的命运也坎坷呀。”丁寻感叹道。
“是呀,有人撮合她和裴国才复婚,大嫂死活不愿意,觉得再回来玷污了老裴。”
丁寻不能理解他们那个年代的人的想法。
但也只能尊重别人的选择,无法对这事儿做啥评价。
“到时候林大哥要回水陵办事儿叫上我,我陪你一块儿去。”
“好。”
……
车队终于在晚上回到了新南县。
裴国才被法医带去了殡仪馆,那儿也有专门的一间解剖室。
丁寻和唐伍等人则被陈警官请到了警署。
大家在小型会议室内坐下,陈警官喊了一名年轻警察招待他们,自己便连夜审讯刘永亮和欧丽娜去了。
时间过了很久。
王四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陈警官请咱们到这儿来做什么?”
他快坐不住了,像个多动症小孩似的,时不时起来这儿翻翻、那儿动动。
“你就安静坐着吧,咱们自己不也想知道审讯结果么?”唐伍撇了撇嘴。
“可这种审讯你知道需要多久吗?”
“你知道?”唐伍戏虐地笑着。
王四知道这家伙在嘲讽自己。
他们四大金刚曾经进过局子不假,但没有案底呀。
他不服气了,把椅子往旁边一搬,翘起了二郎腿。
“你老唐还别不服气,哥们儿那算是体验生活。”
“两位兄弟,咱们先别斗嘴了,我这心里乱得很。”林庆福小心地劝着。
他怕这俩尊菩萨斗起来没完。
最主要是,他心太烦了,听着任
“行行行,看在小林的份上不和你老唐吵架。”
林庆福难过地说:“如果咱们路上没有被欧丽娜那一摔耽搁,兴许刘永亮还来不及下毒。”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都沉默了。
可不是嘛!
别说林庆福有这想法,丁寻也一直在内心责备自己。
“林老弟,你也别难过。”
唐伍继续劝道:“我说句不该说的,其实,裴国才兄弟这么走……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