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内经》中有记载,流沙以东,黑水的西岸,有朝云、司彘两国。黄帝之妻嫘祖诞下昌意,自天上降于若水而居。若水地的由来久远,迄今为止已无法考究,横渡若水,于黑水流经之处,有山,名为不死山。
若水的灾厄严重,居住于此地者,或命途多舛死里逃生,或亡命故里,成了混沌之兽的腹底冤魂,而这不死山就成了流民的重要据点之一。禁制之力的毁坏程度巨大,如今不少的难民都被交接转移去了不死山,由人界各大门派出资出力照料。
那是我久别之后第一次见到段霓裳,她如今姓李,是天地一剑李家家主李牧尘格外照顾的小师妹。自称为李霓裳,性情中人这一点没有改变,嫉恶如仇也乐于助人,扶救弱者。当然,她也已经记不得我了。
敖筠之的去魂针在消去她的记忆的同时,也将她成功的推入了道途。这姑娘的过去,现如今也就只有李牧尘知晓了。不过那小子一心想到,属实也像极了一根筋的木头,这么好的女孩留在身边,光是献殷勤的追求者我刚才只一会儿就瞧见了好几个。哎呀呀,也不知道他何时能开窍,总归不会等到小师妹被外人薅走的时候吧?
我这边才刚把窗子推开了一条缝,凉凉的冷风都还没来得及灌进来,就已经被手快的朔给关在了窗外。
听着外头呼啸而过的风声,我有些不满的撅了噘嘴,说:「做什么?」
「当心着凉,小傻猫,本座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朔颇为无奈的捏了捏我的脸,语气嗔怪。
「我哪有那么娇贵啊?再说,神族的体质不一样,怀孕除了后期肚子大点行动不便以外,平平常并没有太大的分别。」所以,说到这个,我是真的连孕吐都极少有的,胃口尚佳、能跑能跳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呵,那汐儿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我都喜欢,而且,我相信以后呢,我们一定也不止有这一个孩子。」
「嗯,我们会……」朔深情款款的握住了我的手,然后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体在我的面前逐渐「缩水」,最后变成了一个懵懂的少年模样。
「朔?」我试探着喊了一声,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
「本座没事。」略带着几分稚嫩的声音自他的口中发出,就连说也发觉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下意思的抿了抿薄唇。明明这副状态很难办,他却还想要尽力的表现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偶尔换个角度看看汐儿,总能欣赏到别样的风采呢~」
我双手环胸,挑眉沉声问道:「不解释一下么?又是「蚀星」的反噬?我怎么记着你回来以后还瞒着我偷偷放过血来着?」
「过几日就能恢复了。」朔顶着自己十余岁的少年身躯说道,面对我的询问,他温柔的目光有了明显的闪躲。
「当真不告诉我?」我自然是担心他的,所以耐着性子又追问了一句,然而回应我的,只有代表肯定的沉默。我只他不肯与我说了,再这个样子问下去,得到的回答也只会是敷衍。
看来他是已经在心里掂量好了做好了决定。
「我等着你亲口告诉我,最好不要让我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你的状况。」
「汐儿说什么呢?真的没事。晚上就能恢复回来了,你放心,耽误不了我们的好事。」
「你这个笨蛋!我关心的是这些吗?」
「难道汐儿真的对「吃我」这件事一点兴趣都没有了吗?果然是老夫老妻了,本座居然一点魅力都没有了。」这话,要是放在原身上还算适用,但是要让我对待着一位看似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我可以表示真的很无感。
「怎么会呢?」我扬了扬嘴角,顿时一个邪恶的想法就在心里生
根发芽,「你凑近些,离这么远我怎么亲你啊?好长时间都见了,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朔将信将疑的看着我脸上不怀好意的表情,眼看我再次朝着他勾了勾手指,他立马凑上前来。我示意他闭眼,在这家伙满心欢喜的时候,我抬起了自己闲置微搭的玉足,动作那叫一个犀利,快准狠的朝着这家伙圆润的屁股就是一脚,不仅把人给直接从榻上踢下去了,还接上了一阵掌风,直接关上了我的房门。
「砰!」随着木门被关上的无情声响,朔可谓是真的碰了一鼻子灰。
还跟我闹着玩呢?什么事都敢瞒我?
还真是胆子越来越肥了!
「哎呀!手滑了,这样吧,等你什么时候恢复了,什么时候再进姑奶奶的房间吧。否则不管你再来多少次,姑奶奶我呀,也照打不误。」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继续若无其事的吃起了盛放在手边不远处的樱桃来。
「汐儿……」门外,响起了朔哭笑不得又无奈的呼唤声,我没再搭理。
什么时候夫妻之间相互隐瞒还能够成为理所当然、顺理成章的事情了?而且,这还是事关他性命安全的大事,他居然如此胡来。
也许之前像这样的情况发生的次数也并不少,以他的性格,能让我发现才怪。而这一次像这样毫无征兆的逆时,也确实,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
以至于连他都表现得那么……手足无措。
什么换个角度,呵,以为我会相信吗?说谎也不找个像样一点儿的借口。
真是……让人心疼又无措。
我一直都静声听着,朔似乎在门口站了许久,而后,他转身穿过了走廊,敲响了白泽的房门。这个时间点大家都是在休息着的,姐姐也在处理恢复着自己的伤势,让我感到意外的事,平时得点空闲就开始四处找酒喝的白泽,这一次居然很「乖巧」的待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我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以至于被沈萤初撞见的时候,我竭力的在她的面前比划着「嘘」声的手势。
沈萤初看着我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怪异,能不怪异吗?身为有夫之妇的我居然在一本正经的偷听别的男人的墙角。
但是一想到是为了朔,这些我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