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说来话长了,你应该也知晓七十二禁制封印的事,混沌初开,山海异兽竭尽全力护下这七十二处封印,为的就是永保六界安宁。但是现在……混沌蠢蠢欲动,界外还不知道藏着多少危险的怪物,而我与姐姐的诞生之初,其实就是为了对抗混沌之兽。
只是此行凶险,稍有不慎便是九死一生,姐姐她不愿我入神界,也是不想我涉足险境。不过,那怎么可能呢?我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去承担这些。若水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情况不容乐观,神祈社的余孽利用血祭打开了禁制封印,若水、羽丘,现在已经成了混沌之兽的主场。好在天地一剑的号召力大,有不少的修仙侠士跟随前往镇压,还有你店里的伙计传话让本王跟你说,其余地方的小缺小漏有异兽们帮忙,让你不用担心。」
「听你这话的语气,信件应当是杌荒写的。既然如此,我更应该去若水瞧瞧了。」而且,朔受困了这么久,我也甚是担心他。
「诶,你身上的伤势都还没痊愈。」
「皮外伤都好了,不信你瞧嘛。」我挽起了自己的袖子给他看,「只是力量损耗有些过度,不过不碍事。倒是你,我帮你疗伤?」
「不、不必了,你是神族,而我是魔族。力不相融,也只会适得其反……」阎洛的话都还没说完,我就已经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体内恢复的神力大半都传给了他。
阎洛的眼底闪过了一抹诧异,动了动唇,好半天才问出来:「你、怎么知道的?」
「初见之时,从你的黑蝶上感知到的,你的体内有一半的神族血统。」
「和你们的不同,本王的母妃与老魔君,并不是什么人人称颂的一对。恰恰相反,她是魔界曾经的一位战俘,只是因为美貌而被老魔君看上……」
「阎洛,无论我们是强是弱,永远也改变不了自己的身世。所以,没有必有引以为荣,更没有必要引以为耻,以平常心对待就好。」
「……你说的对。」
我无奈的笑笑,在确认他的身上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势之后,这才缩回了自己的手。「怎么受个伤还弄得好像很脆弱一样了?」
「本王有吗?」
「没有吗?满脸都写着「失落、落寞、求安慰」的字眼。」我打趣他说,屋里热闹了起来,周围凄冷的气氛也减少了不少。
这时,忍耐了许久的毕方鸟终于忍无可忍的一爪子拍开了我的手,稳稳地落在了阎洛白皙的手背之上,挺起了胸脯向我宣告着它的***。
「还真是小心眼的鸟儿啊~」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阎洛把毕方鸟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松,又从口袋里掏出了几粒小米投喂起来。
「我们当然是去找爹爹了。」雨裁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小脸可爱认真的如是说道。
「嗯,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珍惜与家人相处的每一刻最重要。阎洛,你要回魔界去吗?」
「魔界应该是不回了,本王想去人界看看,如果可以的话,选个山清水秀的地安个家,就像你所说的一般,游历人间,好不自在。本王知道,并不是每一位魔王对于魔界都有归属感的,但是至少……本王也不希望他与魔界为敌。
而且现在,你们还有了孩子,那孩子以后的出路,你可想好了吗?他日后又是否进入魔界,传袭魔王?本王就随口一提,就当是本王杞人忧天吧,毕竟,下一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你啊,本王知道你的性子,若非是真的了解你,本王都觉得你巴不得离本王远远的。一旦有事,无论轻重缓急,你从来都不来找本王,都只等着本王来找你。」
「你放心,到时候设宴一定会叫上你。」
「呵,那本王就等着你们凯旋而归的好消息了。」阎洛起身,挥了挥衣袖,一边逗弄着肩头的鸟儿一边与我们挥别。
雨裁的小手紧紧的揪着我的衣摆,稚嫩的小脸上写着依依不舍,等到阎洛的身影远去了,她才抬眸问道:「阿娘,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阎洛哥哥啊?」
「哟,你还舍不得了?」
「当然,阿娘你昏迷这几天,阎洛哥哥每天都会给我讲故事听,还会哄我睡觉。」她嘿嘿一笑,而后又凑近了我的耳畔轻声说道:「虽然阎洛哥哥长得也好看,但是比起阿爹还是差了那么点,阿娘我还是很赞成你的选择了。」
我扶额:「你是不是趁我没管你又偷偷看话本了?」
「没……没有。」
还说没有,撒谎二字都写在脸上了。
难得我心情也还算好,索性没有再去揭穿她,一听我说要去找朔了,小丫头高兴的晚上都差点睡不着觉。好在神力恢复的快,这赶路的时间也并没有太漫长。
帝都一战之后,我总觉着阎洛变了,至于是哪里变了,却总是说不上来。也许是心境,也许是态度,至少,他现在的眼里装得进花草、赏得好风光。只是这样闲散的态度,怎么感觉好像越发向着游手好闲的异兽白某靠近了?
但愿只是我想多了。
在抵达若水之前,我们先撞见了白泽,当然还有她的那位小跟班。他唤她小萤初。我只叫她沈姑娘,听说家里是开酒馆的,家业挺大,是为富家的千金小姐。
我不明白的是白泽带着个小姑娘跑这么危险的地方来做什么,但是看那小丫头的样子,似乎并不想我提起这个话题。她很聪明,很多事情与她一说就通,虽然肉体凡胎,但是聪明谋略却不可小觑。
一时间有些明白白泽带着她做什么了,随行的小军师啊。
「老板娘,我……我以前见过你。」
「哦?是吗,什么时候?我见得客人多了,记性不好,没想到沈姑娘过目不忘。」
「倒谈不上过目不忘,您之前找过白泽哥,所以我对你有些印象。」
说是印象,可我却从她的话语中读出误会的滋味,我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打了个圆场说:「以前为了寻我夫君的下落,确实有麻烦过这家伙好长一段时间。」
实际上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找过白泽帮忙多少次了,重要的不是记起哪一次偶遇,而是打消对方心里的顾虑.
这姑娘的心里,似乎很能藏得住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