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丢盔弃甲回来的一千多人,也先一脸的不可置信。
出发时一万多人,意气风发,争先做第一个攻入德胜门的那个瓦剌英雄,谁想到仅仅半个多时辰的功夫,就成了一堆土鸡瓦犬。
也先并不是没有准备,他率领大军在此,就是为了随时改换进攻路线。
他的如意算盘是先让孛罗的三万人马探明形势,如果德胜门的明军做好了准备,就立即改攻他门,要是德胜门有机可趁,他再带领大军夹击于谦。
可他没想到,明军的胆量居然这么大。
在土木堡损失全部精锐的情况下,居然还敢主动进攻和埋伏。
也先本以为西直门只是场意外,但事实证明那是个错误的想法,明军的统兵将领和指挥文官,都是一群疯子!
前军既败,再去强行进攻也不会有好结果,也先知道,这个时候,于谦一定在德胜门等着自己去送人头。
明军有了十足的准备,己方士气颓丧,需要择日再战。
也先恨恨看了一眼德胜门黑压压的明军阵列,牵着马缰调转回身,冷冷道:“吹号角,大军撤退!”
平白损失了一万的精锐骑兵,谁也不会好受。
何况孛罗是他的亲弟弟,带去这一万骑兵也是也先的嫡系,也先不得不去考虑,这次的败仗会不会影响各部酋长对自己的忠心。
他知道,瓦剌各部看似齐心,这不过是因为自己强大,不过是因为自己的部众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多!
损失一万骑兵,要是还打不下这座北京城,回去也会颜面尽失!
“于谦,咱们走着瞧!”
瓦剌退兵了。
看着远处山坡上的火光渐渐远去,于谦这才是松出口气,摇摇晃晃就要倒下。
石亨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道:“于部堂,你做到了!”
“是我们做到了,战策是我们一起定的,功劳有你一份。”于谦说完,转身喊道:“这一次,神机营一雪前耻,斩首近万!”
“本部这就回去,向陛下为大家请功!”
“还请大家不要懈怠,瓦剌尚未退去,京师还需要大家守护!”
神机营众人齐声喊道:“谢于大人!我等愿为大人效死命!”
军心归似箭,系于一人。
不知为何,于谦满是笑容的脸上却隐约有了一丝担忧。
石亨有些惊讶的看着于谦。
自古以来,文臣督兵,胜了都是他们的功劳,败了则是自己这些武将的责任。
于谦却不同,他不争功,不抢功。
桀骜如石亨,这一刻对于谦也是心悦诚服。
对于谦,他亏欠得太多了。
带着这样的心思,石亨加入到了明军将士们欢庆的行列中。
京师内各街道巷坊收到大捷的消息,百姓们走出家门,见到那些浑身浴血的神机营兵士们,都是一脸的震惊和敬畏。
每个神机营士兵的身上,都挂着“琳琅满目”的战利品。
这一战,神机营用实力告诉整个北京城,他们还是那个曾跟随太宗文皇帝百战百胜的传奇部队。
他们将会扛起父辈的旗帜,继续打下去。
不灭瓦剌,永无休止!
本来是在明早的朝会,在夜里提前召开。
不为别的,只因为于谦在德胜门斩获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捷。
朱棣在夜里被刘聚叫醒,便直接赶往西直门,在焦急的等待中,只见到德胜门前火光冲天。
当朱棣赶到德胜门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
瓦剌人来势汹汹,谁想到来的快败退的更快!
这一战,孛罗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本来手中握有一万骑兵,两万步兵的他,占据极大的优势。
可他为了争功,却率领骑兵一头扎进了神机营设好的圈套,神机营也不负众望,在后续的瓦剌步兵赶到之前,快速解决了战斗。
明军只伤亡了几百人,却几乎在德胜门全歼了一万的瓦剌精骑,连也先亲弟弟孛罗也被神机营的一名士兵击毙当场。
这是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大捷!
朱棣转过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卷帘后,对奉天殿上的群臣说道:“这次兵部尚书于谦立了大功,朕有意擢升他为正式的兵部尚书,另加太子少保,总督京畿军务。”
“诸卿以为如何?”
群臣在欢欣之余,也都发现了今日不同。
虽说不是正式的朝会,但按理来说,孙太后也应当到场。
临朝听政的太后没有到场,这是不是说明有意归还朝政了?
群臣议论纷纷,都没有率先说话。
谁都知道,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就会被扣上新君一党的帽子,万一日后太上皇回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们没人吭声,并不全是因为对于谦的封赏不满,主要原因还是看清楚了朱棣这一番看似寻常,却并不寻常的问话。
面对着这帮人精,朱棣倒也不着急,就这样静静等着。
等孙若微?
等着去吧,今天晚上她是来不了了!
朱棣不相信,满朝文武,没有一个忠心于大明,忠心于自己的
同一时间,仁寿宫外。
一名小太监焦急的前来禀报战况,想统治孙若微去听政,朝臣们和皇帝全都到了,太后若再不到场恐怕要坏事。
“干什么去?”
未曾想到,还没来得及进入仁寿宫的门,就被一人拦住。
却是几个负责晚间洒扫的司设监小太监。
“别挡着我的路,德胜门大捷,要太后娘娘到奉天殿议事呢!”
“谁让你来的?”
听了这话,那小太监也很是机灵,打量一番道:“你们司设监现在还管着这些事儿了,谁让我来的关你们什么事儿?”
“不告诉我们,便不让你进去。”司设监的太监纷纷撸起袖子,一人喊道:“来呀,把他给我拖到柴房绑起来。”
“不到天亮,不许放出来!”
“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金大裆的人!”毕竟司设监的人多,前来禀报的小太监没三两下就被拖走。
“咱家管你是哪个大裆的人,今儿老子就认乾清宫的王大裆!”
司设监的管事牌子冷哼一声,转头看向漆黑一片的仁寿宫,自言自语道:“看不起咱们,咱们也不能让你好过了。”
“都给我盯仔细点儿,今儿晚上,一个人也不许进去。”
“公公,又有人来了!”司设监的一个小太监喊道。
司设监的牌子撸起袖子说道:“来呀,给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