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福庆宫的时候,郑吉脸上带着笑容,心情极好。
这种好心情,在回到长定公主府后,被推上了一个高峰。
长定公主府已挂上了各种喜庆的装饰,各种名贵的鲜花开得正艳。
从照壁通往她寝殿的主道上,竟然还摆上了一盏盏星灯。
走在上面,如行走在灿烂星河里,而四处挂着灯彩的长定公主府,则成了浩瀚广阔的天宇。
置身其中,仿佛遨游天际,实在令人目眩神迷,心旌神摇。
北斗阑干外,列宿入袖中。
她本就喜欢各种明艳璀璨的装饰,府中这个布置,一下子就戳中了她的心。
比起珠玉宝器来,这些灯彩算不得什么华贵的东西,然而胜在这份巧思,胜在这份用心。
郑吉大笑了起来,问道:“这是谁的主意啊?大赏!”
“殿下,这是下官让人布置的。”长史张俭走过来,笑着应道。
李行恩凑近身,笑嘻嘻的:“殿下,这可是老奴给张大人出的主意哪。”
“殿下,这些行灯是下官亲自去东市买的。”
“殿下,这些鲜花是下官亲自去花坊挑选的。”
聂怀远和王谊两个家令先后回答,脸上都带着喜意。
见状,原本在护卫警戒的长定率士兵也不甘落后,纷纷抢着回答。
“殿下,这灯是我们左率一个个装进去的!”
“殿下,这鲜花是我们右率一盆盆摆好的!”
士兵们生怕落后似的,七嘴八舌地将自己做的事情说了出来。
一时间,长定公主府内人声鼎沸,就好像在大市闹街一样。
除了在演武场练兵之时有震耳欲聋的吼声之外,长定公主府何曾有过这样热闹欢乐的时刻?
“哈哈,好!”郑吉笑容未减,大声道:“好,大家都用心了!都有赏!重重赏!”
随即,她吩咐张俭道:“张大人,传本殿的意思,今晚演武场设宴,所有人都参加!所有人都有赏!”
张俭眼睛都亮了,立刻回道:“是,殿下,下官立刻去安排!”
在应话的瞬间,他已经在想殿下会怎么个赏赐法了。
是赏钱呢?还是给物呢?还是怎么样?
郑吉大手一挥,豪横道:“钱要赏!物也要给,都有!”
长定公主府有姜家作为后盾,最不缺的就是钱啊!
她很清楚,这一次重赏非常必要,绝不可缺。
这是长定率士兵首次真正随她行动,不论是前往山南卫的士兵,还是留守京兆策应的士兵,都贡献巨大。
那些跟随她上砺山的心腹亲信自是不用多说,其他的长定率士兵也都尽心尽力。
她当然知道,有许多长定率士兵是别人安插进来的,虽是跟随着她,却也在暗中搜集消息、传递情报。
那又如何?
她不在意这些人是谁放在她身边的,只要他们做好她交代的事情,就可以了。
而且,她相信,无论他们是来自哪方势力,最终都会为她所用!
她会让每一个长定率士兵都知道,只要忠心尽力为她办事,就会得到很多——比从他们原本的势力得到的,多得多!
今晚这场演武场之宴,就是明证!
广张三千六百钓,总有一日,她也会像父皇一样心生感叹: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矣!
郑吉在长定公主府演武场大宴属下,出谋划策立下大功的杜断先生,自不可能缺席。
杜凤句在演武场见到郑吉的时候,久久移不开眼光。
今晚的殿下,换上了一袭红色的长袍,长袍上用金线绣着飞凤,腾空展翅,既威严又绚丽。
红色……也这么适合殿下。
自从离开山南道后,杜凤句就不太敢面对郑吉了。
一是羞涩,二是懊恼,总觉得自己玷污了殿下。
他怎么能想着殿下做那样的事情呢?
真是……真是太浮浪了!
郑吉当然知道凤句在刻意躲着她,不过她以为是那晚在山林野外自己情不自禁的原因,并没有想得更多。
再加上他们回程的时候一路急行军,她就没有与凤句见面商谈,给他冷静下来的时间。
晚上设宴的时候,她还特地交代张俭:务必要邀请杜断先生。
这不,凤句已经来到了。
“杜先生,您来了。”郑吉举起杯,朝杜凤句敬了敬,凤眸中都是笑意。
宴会一开始,长定率兵将就抢着给郑吉祝贺敬酒,她就算一营只接一杯,这会儿都喝了不少。
此时的她,双颊嫣红,唇色润泽,笑起来的时候,凤眸弯弯的,流露出这个年纪的明艳娇媚来。
这是和平时冷然威严完全不一样的情态,看得程向雅眼睛都直了。
他一直围绕在郑吉身边,拼命向她抛媚眼,恨不得扯着她的凤袍大喊:“殿下,属下不想努力了!殿下,你收我进寝殿吧!”
结果,自然是被石定方无情地拖走了!
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