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曹宁已经去了宋家。宋瓒说会想办法。”李行恩禀道,还是心有疑惑:“殿下,您说……宋瓒真的会联系太子吗?”
“会,他一定会。”郑吉淡淡道,语气十分笃定。
她和宋瓒相处了两辈子,撇开那些仇恨苦难不说,她其实是最了解宋瓒的人。
或许,比他自己更为了解。
若非如此,她前世也不可能击败宋瓒,将其投入诏狱。
“你觉得,宋瓒会真的为曹宁筹谋打算吗?”郑吉笑了笑,眼神微冷。
宋瓒不会,在他眼中,曹宁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既然是棋子,就必须要发挥最大的作用,为棋局作出最大的贡献,即使是成为弃棋也要在所不惜,这便是棋子的意义所在。
“殿下,您是说,宋瓒会放弃曹宁?那……那他这么多年在曹宁那里所下的功夫,不就白费了?”李行恩还是不解。
他曾在贵妃娘娘身边待过,知道什么叫本钱、收益,很明显,宋瓒此举,明显不划算!
“怎么会白费呢?他如果这么做,那就说明,放弃曹宁只会让他得到更大的好处。”
她太清楚宋瓒的行事了,无论是取还是舍,都要得到最大的好处。
前一世,这样的事情,他做过很多。
今生,虽然宋瓒的表现和前一世有很大的差别,但就从曹宁这一件事上看来,他的行事方式,还没有太大的改变。
这个人啊,就喜欢将别人玩弄在掌心,还要得到最大的好处。
他可以放弃曹宁一次,自然就能放弃曹宁第二次。
虽然她还没有证据,但是她怀疑,曹宁与宋家关系之所以被暴露出来,说不定,其中也有宋瓒一份功劳,就是为了给范砺铺路。
可是,即便是父皇发动朝廷之力去查,也没有查到范砺与宋瓒有什么关系。
就算范砺与宋瓒没有关系,也不会影响她的安排。
这一次,她要借宋瓒的手,让薛皇后主动拈起曹宁这枚暗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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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内,薛皇后半阖着眼,半晌后,才淡淡道:“太子,你以为此事如何呢?”
“母后,孤以为此事可为。若事成,则在长定身边埋下了一个暗棋,若事不成,也没有什么损失。”郑征回道。
薛皇后点了点头,道:“这倒是没有错。只是……太子,你对那个曹宁了解吗?”
“母后,这也正是孤犹豫之处。”
郑征很清楚,宋瓒必定隐瞒了某些事情。
当年,对曹家做出那等恶事的,真的只是安乐侯府的一个管事而已?安乐侯府只是被蒙蔽了,包庇罪犯而不自知?
他看未必。
但不管怎么样,这的确是一个机会,一个在长定身边埋下暗棋的机会。
他压低了声音,道:“母后,自从韩威没了之后,我们便没有人在长定身边了,还是要重新安排才是。”
自长定出宫开府之后,他做事总有阻滞,最近更有落入下风之感,这让他心生警惕。
长定身边有高人是一方面,但是他们对长定的底细动静一无所知,这才是主要原因。
就因为长定身边没有他们的人,他连长定身边的高人是谁,尚且不知道!
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眼前,他不能错过,也不想错过。
“这个应当。”薛皇后回道,“但本宫担心,这个是机会呢?还是诱饵呢?还需仔细斟酌才是。”
薛皇后并没有太子那般心急,也不会像太子那般乐观。
更重要的是,她对曹宁并不了解。
要用一个人,不仅要熟悉其为人心性、行事风格,更要对其有彻底的掌控能力才是。
不然,到头来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而已。
“母后所言极是,孤也是这样想的,故而已经派人去关内道查探了。”
薛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太子做得很好,那么,就等查探之后再说。本宫倒很想知道,那安乐伯府世子这么做,所求为何?”
“母后,宋瓒想保住安乐伯府世子之位。在东宫这里,他想取宋启延而代之。”郑征回道,眼神略有些玩味。
他没有想到,原以为废了的宋瓒,竟然还有此等野心。
一个有野心,还有用的人,他不介意扶其一把。
尤其,这个人还与长定有仇怨,那就更有意思了。
国朝科举取士讲究书言身判,像宋瓒这样没了一臂的人,以科举入仕是不可能的了,但不代表着没有其他选择。
处在郑征这样的地位,实在太清楚官职只是一个工具,赋予这个工具的权力,才是最重要的。
宋瓒所求的,不是官职,而是权力。
权力这个东西,郑征可以分一些出去,但这要看宋瓒有没有本事了。
薛皇后闻言,想起了过往一些事情,皱眉道:“本宫觉着,宋世子不甚聪明。比宋启延差远了,如何能取而代之?”
只看宋瓒与长定的亲事,就能知道一二了。
若是他能拢住长定的心